［80］困平城：公元前201年，韩王信勾结匈奴攻汉，次年汉高祖前去讨伐，在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东)被匈奴围困了七天。［81］病流矢：公元前196年，淮南王英布叛乱，汉高祖前往镇压，被飞箭射中。流矢，飞箭。［82］陵迟：逐渐衰落。不救：这里是“不振”的意思。［83］谋臣献画：指汉文帝时的贾谊、汉景帝时的晁错和汉武帝时的主父偃都曾向皇帝献策，削减诸侯王的封地，或把一个诸侯国分成几个小国，并逐步剥夺他们干预地方行政的权力。画，计策。［84］离削自守：意为诸侯王的封地分割削弱后，再无力反抗中央，才能安分自守。［85］郡邑居半：指汉初分封制与郡县制并行，郡县占一半。［86］叛国：反叛的诸侯国。［87］秦制之得：秦朝制度的优越性。［88］继汉而帝者：继汉朝以后做皇帝的人。［89］制：建立，实行。州邑：州县。唐改郡为州。［90］此其所以为宜也：这是唐朝做得正确的地方。［91］桀猾：凶恶狡猾的人。这里指唐朝中叶的藩镇(地方军阀)。［92］方域：地方，指州、县。［93］兵：指地方藩镇拥有重兵。［94］叛将：指反叛的藩镇将领。［95］革：废除。［96］或者曰：有人说。［97］私其土：把土地当作自己的财产一样爱惜。［98］子其人：把百姓当做自己的子弟一样爱护。［99］适：适应。［100］修：修明。理：治，即政治。［101］施化：施行教化。［102］苟其心：怀着苟且偷安、得过且过的心理。［103］思迁其秩而已：一心只想升官罢了。迁，指官职的升迁。秩，官阶、品级。［104］余又非之：我又否定它。［105］断：断然。［106］列侯：同诸侯。骄盈：骄傲自满。［107］黩货：贪财。事戎：从事战争。这里是好战的意思。［108］理国：治理得好的国家。寡：少。［109］侯伯：诸侯的领袖，即方伯、连帅之类。［110］君：诸侯国的国君。［111］制：制度。这里指分封制。［112］然：这样。［113］有理人之制：有治理百姓的制度。制：制度。这里指郡县制。［114］不委郡邑：不把大权交给郡县，即不准地方各自为政。委，委托、交付。［115］不使守宰：不放任郡守、县令自搞一套，即不让地方擅权专断。［116］正：改正，这里是修改的意思。［117］守宰不得行其理：地方官不得随意施行他自己的政治主张。［118］侧目：怒目而视，形容愤怒的样子。［119］政：政令。［120］国：指汉初分封的王国。［121］制：控制。［122］病：痛苦。［123］及夫大逆不道：等到诸侯王叛乱的时候。［124］掩捕：乘其不备而予以逮捕。迁：迁徙，流放。［125］勒：统率。夷：平定。［126］彰：明显。［127］奸利：非法取利。浚(ｊùｎ)财：搜刮民财。［128］怙(ｈù)势：依伏权势。［129］大：非常。刻：刻薄，苛刻。［130］无如之何：对他们无可奈何。［131］可谓理且安矣：可以说是治理得好而且安定了。［132］知孟舒于田叔：汉文帝即位后，召汉中郡(今陕西省汉中市南)太守田叔问：“你可知道谁是天下长者？”田叔答：“以前的云中郡(今内蒙古托克托县东北)太守孟舒是长者。”汉文帝便再起用孟舒为云中郡太守(汉高祖时，孟舒任云中郡太守，后因匈奴侵入，孟舒被免官)。［133］得魏尚于冯唐：汉文帝时魏尚任云中太守，防御匈奴屡有战功，一次向上报战功时多报了六颗首级，因此被免官。后来冯唐在汉文帝面前替他辨明功过，汉文帝又恢复了他的官职。［134］黄霸：汉武帝末至宣帝时历任地方官多年，以“持法平”、“明察内敏”著称，宣帝提拔他为颍川郡(今河南省禹县)太守，京兆尹，丞相。明审：精明仔细。［135］睹：看见。汲黯：汉武帝时任东海郡(今山东省郯城县西南)太守，主张“简政安民”，得到朝延赏识。后来官至主爵都尉(主管封赏的长官)。简靖：政治简要而社会安定。［136］拜：任命。［137］卧而委之：汉武帝要汲黯去做淮阳郡(今河南省淮阳一带)太守，他因病得厉害，不肯接受。汉武帝一定要他去，才勉强答应了。在殿召见时，汉武帝说：“淮阳地方，官民不睦，还得借重你的威望，有病不要紧，尽管躺在床上办事就是了。”辑：和睦，就是安抚的意思。［138］黜(ｃｈù)：罢免、贬斥。［139］朝拜而不道：尽管是早晨刚任命的官吏，如果发现他不称职。［140］夕斥之矣：晚上就可以撤他的职。［141］夕受而不法：晚上接受任命的官吏，如果违法乱纪。［142］朝斥之矣：次日早晨就可以撤他的职。［143］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假如汉朝把所有的郡县都分封给侯王。［144］纵令其乱人：即使侯王扰害人民。［145］戚：忧愁。［146］术：方法，这里指治理方法。［147］化：教化。［148］明谴而导之：朝廷公开谴责、劝导他们。［149］拜受而退已违矣：他们当面接受，过后又违反不听了。拜受，当面接受。［150］缔交合从之谋：他们交结联合，同谋叛乱。合从，联合。从，同“纵”。［151］周于同列：遍及于诸侯国。周，普遍。［152］裂眦(ｚì)：眼睛瞪得眼眶都要裂开了，形容盛怒的样子。眦，眼眶。［153］勃然：发怒变色的样子。［154］则削其半：那么削减掉他们的一半封地。［155］瘁：病困、受苦。［156］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哪如把诸侯完全废除掉来保全那些老百姓呢？曷如，哪如。举，全部。移，改变。［157］连置：普遍设置。［158］固矣：固定无疑的了。［159］制：控制。兵：军队。［160］守：太守，地方官吏。［161］理：治理。平：清平。［162］延：延续、长久。［163］促：短促。［164］尤非所谓知理者也：更不是懂得治国道理的人。［165］因循：因袭，依循。［166］二姓：指魏国的曹氏、晋朝的司马氏。陵替：衰落。［167］不闻延祚(ｚｕò)：也没有听说延长了他们的统治。指的是曹氏的魏国只传了五代四十六年就灭亡了。司马氏的西晋也只传了四代五十二年就灭亡了。祚，帝位、王位。［168］垂：将及。祀：年。［169］大业：国家基业。弥固：更加巩固。［170］何系：有什么联系。［171］殷：商朝。成汤灭夏，以商为国号，传至盘庚，迁都殷(今河南省安阳市西)，改国号为殷，所以也叫殷。［172］是大不然：这是很不对的。［173］资：凭借，利用。黜夏：灭掉夏朝。［174］仍：因袭。［175］非公之大者也：并不是最大的公。［176］力于己：为自己出力。［177］卫于子孙：保卫自己的子孙后代。［178］情：心意、动机。［179］私其一己之威也：是出于追求个人权威的私心。［180］私其尽臣畜于我也：是出于让天下的人都臣服于自己的私心。臣畜，臣服、服从。［181］端：开头。［182］理安：国家治理得好而且安定。［183］不肖：没有德才的人。［184］继世而理：父死子继，世袭统治。［185］社稷：土地、五谷神，一般用作国家的代称。［186］一：统一。［187］世大夫：诸侯国内分封的世袭大夫。禄邑：分给世袭大夫的封地。［188］封略：疆界，这里指国土。［189］其时：那时。［190］立于：树立功绩于。［191］为之：造成的。［192］固：肯定。
【译文】
自然界果真没有原始阶段吗？我不得而知。人类果真有原始阶段吗？我也不得而知。那么，有或没有哪一种说法接近实际情况呢？我认为：有原始阶段这种说法接近实际情况。何以见得呢？由分封制的兴衰就可以证明。那分封制，经历了古代几个贤明的帝王唐尧、虞舜、夏禹、商汤、周文王和周武王，都没能把它废除。他们不是不想把它废除，而是形势不允许。这种形势的产生，大概就在人类的原始阶段吧？如果没有人类的原始阶段，那么就不会有分封制。分封制的出现，不是圣人的意志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