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炎帝·姜炎文化与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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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炎帝神农氏的创造发明与民生(2)

“燧人氏没,庖牺氏代之”《通鉴外纪》卷一引《帝王世纪》。“庖牺氏之世,天下多兽,故教民以猎”《尸子》。先民长期的实践和不断活跃的探索欲,人们已不在满足于原始的追捕和围猎野兽了。庖牺氏时期,开始借助简单的猎、渔具,“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易·系辞》。从而猎获物增多,使民生得到改善,并促使原始群居的家庭关系发生了变化。庖牺氏时期,群团内部的“婚姻”禁忌愈益增多。庖牺氏“制嫁娶之礼”《后汉书·班固传》注引《帝王世纪》。表明此时的婚姻关系已由原始群婚、血缘家庭发展到普那路亚家庭。蒙昧人“不断的活跃的探索欲”使他们认识到,为了使族群健康地发展,逐步排除亲子间和亲兄弟姐妹间的“婚姻”行为是非常必要的。自然选择的法则,从普那路亚家庭产生了氏族。母系氏族正是处在蒙昧时期和其后野蛮时期低级阶段的社会组织形式。而炎帝神农氏,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庄子·盗跖篇》。的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的转变,并发展成“欲侵陵诸侯”《史记·五帝本纪》。的军事性部落联盟。

如此等等,我们的原始先民,在成千上万年与大自然的斗争过程中,为了求生存和求发展,在蒙昧状况中,“不断的活跃的探索欲”,使他们积累了一批文明成果。而炎帝神农氏的睿智之光,就是蒙昧时代先民“探索欲”的升华与继承,并迎来了野蛮时代的大创造、大发明。因而可以说,炎帝神农氏和紧随其后的黄帝轩辕氏,以他们的无限睿智的闪亮登场,告别了其前诸“圣王”的蒙昧,并成为其后野蛮时代的“英雄”。

三、炎帝神农氏的创造发明与民生

炎帝神农氏的睿智,不仅是蒙昧时期文明成果的继承,而使他在野蛮时期又有所创新的创造发明。炎帝神农氏所取得的一系列新成就,不仅使民生得到进一步改善,也为其后的黄帝时期的发明创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虽然在蒙昧时期取得了不少成就,但先民在“蒙昧时代是以采集现成的天然物为主的时期,人类的制造品主要是用作这种采集的辅助工具。”诸如用火烧熟、网罟佃渔等,只能使先民从自然界得到的植物果实和鱼类、兽肉等变得更为鲜美可食,并有益于健康,但却不能使被先民消费掉的自然物增加。而走出蒙昧时代的炎帝和黄帝,其睿智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们所处的“野蛮时代是学会经营畜牧业和农业的时期,是学会靠人类的活动来增加天然物生产方法的时期。”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23页。

炎帝神农氏的最大功绩,就是农业的发明。《易·系辞下》说:“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白虎通》卷一也说:“古之人皆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农耕。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谓之神农氏。”先民在长期的采集活动中,逐步认识到一些可食作物春生、夏长、秋熟。而一些遗落地上的植物籽粒,第二年春天发芽生长以后,秋天也可结出可食的籽穗。“不断的活跃的探索欲”,使原始先民对野生植物加以培植,于是,农业便发明了。从此先民有了较为可靠的食物来源。不宁唯是,先民们也观察到带尖的工具翻动过的土地更有利于作物的生长,“不断的活跃的探索欲”,使他们将自然界俯拾皆是的树木经过砍斫、揉烤加工成方便的工具耒、耜等。神农氏的功绩,就在于“教民”,即把原始锄耕农业推而广之。

“农业是整个古代世界的决定性生产部门”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145页。神农氏发明了原始农业不仅使“人民众多,禽兽不足”的食源匮乏得到了改善,而且促进了农业与畜牧业的分工。由于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使生产品有了剩余,使得人们逐渐发生了互通有无的交换行为。《易·系辞》说,炎帝神农氏时期,“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炎帝神农氏开创的交易行为,虽然只限于“偶然留下的剩余物”,但开了其后第三次大分工,即“创造了一个不从事生产而只从事产品交换的阶级——商人”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162页。的先河。

炎帝神农氏还发明了与民生息息相关的医药。《淮南子·修务训》:“神农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一日而遇七十毒。”《史记·补三皇本纪》也说:“神农氏以赭鞭鞭草木,始尝百草,始有医药。”如此等等。炎帝神农氏发明了医药,使民众的健康得到了保障。

不仅如此,炎帝神农氏还注意丰富民众的精神生活。《说文》云:“琴,禁也,神农所作,洞越练朱五弦。”《新论》:“神农氏为琴七弦,足以通万物而考理乱也。”不仅有琴可供演奏,还有乐曲可供人欣赏。《孝经钩命诀》:“神农乐曰《下谋》,一曰《扶持》。”如此等等。

神农氏的一系列创造发明改善了民众的生活条件。特别是农业的发明,不仅为古代世界,而且为中华民族千秋万代的发展打下了物质基础。

四、融合、团结与炎帝、黄帝的创造发明

《史记·五帝本纪》载:“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早于黄帝轩辕氏出现在我国传说时代的炎帝神农氏,在“世衰”即“凡八世,合五百三十年”《艺文类聚》卷十一引《帝王世纪》。的发展过程中,完成了由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公社的转变,并逐步发展为军事性的部落联盟。炎帝神农氏继承了先民“不断的活跃的探索欲”所积累的全部文明成果,因而以绝顶聪明的智者身份告别了“蒙昧”,并在我国的“英雄时代”——五帝时期,与另一位绝顶聪明的智者黄帝轩辕氏一道,实现了西方炎黄华夏族团与东方夷人族团的冲突、联合,并在融合、团结中推动了创造、发明的大发展。

首先,炎帝在较小范围部落联盟的融合与团结促进了创造发明。炎帝神农氏时期,“诸侯夙沙氏叛不用命,箕文谏而杀之。炎帝退而修德,夙沙氏之民自攻其君而归炎帝。”《艺文类聚》卷十一引《帝王世纪》。炎帝部落联盟与夙沙氏部落联盟,在新的基础上,结成了新的军事部落联盟。《世本·作篇》:“宿沙作煮盐”。清人张澍按说,“《路史》注引宋衷注,夙沙氏,炎帝之诸侯,今安邑东南十里有盐宗庙。一作质沙,《说文》作宿沙,在炎帝时。”夙沙氏部落发明的盐,自然为炎帝部落联盟所用。盐为民生日常生活必须品,对增强人类体质很有作用。

其次,跨地域超血缘部落联盟的融合、团结促进了创造发明。

《国语·晋语四》载:“昔少典娶于有娇氏,生黄帝、炎帝”。炎、黄二兄弟部落在发展过程中,利害的冲突,使“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此时正如《史记·五帝本纪》所说“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正处在我国原始社会末期,军事性的部落联盟成为社会组织的最高形式。“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黄帝与争夺部落联盟领导权的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炎帝与黄帝结成了同血缘、但跨广大地域的军事部落联盟,并成为华夏部落联盟的核心。炎、黄两大部族的大团结、大融合,使炎帝部落发明的农业为黄帝部落所用,并成为黄帝部落联盟的民生基础。

炎帝部落联盟在发展过程中,又与向西北方向发展的东方夷人部落联盟发生了矛盾和冲突。《史记·五帝本纪》载,东方夷族首领“蚩尤作乱,不用帝命。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蚩尤部落联盟被炎黄部落联盟打败以后,“乃命少昊清司马鸟师,以正五帝之官,故名曰质,天用大成,至于今不乱。”《逸周书·尝麦解》。炎黄部落联盟又把东夷部族融合、团结在超血缘、跨地域的更大规模的华夏部落联盟之中。

《世本·作篇》:“蚩尤以金作兵器”。宋衷注:“蚩尤,神农臣也”。东夷族早就发明了冶金,应在炎帝神农氏时期,社会生产力和社会发展处于较其他部落联盟领先的地位。炎帝神农氏发明的农业当影响了蚩尤部落联盟,而蚩尤部落联盟曾受炎帝之命“守于少昊(按:即今曲阜一带),以归四方,司百工”《逸周书·尝麦解》。蚩尤曾主管部落联盟的工匠,当对炎帝部落联盟的手工业发展产生过重大的影响。在其后蚩尤为争夺部落联盟的领导权,才被华夏部落联盟打败,“黄帝执蚩尤杀之于中冀”,从而炎黄部落联盟与夷人部落联盟在新的基础上,实现了进一步的融合、团结。

在炎帝、黄帝、蚩尤部落联盟的冲突中交流,在战争中融合,在团结中发展的过程中,华夏部落联盟形成了。东方、西方各不同区域,相同血缘与超血缘的各部落联盟所取得物质和精神文明成就的相互交流、借鉴,从而使有利于民生的创造发明,在黄帝轩辕氏主政华夏部落联盟时达到了新的水平。这就是《易·系辞》所罗列的垂衣裳、舟辑之利、服牛乘马、重门击柝、臼杵之用、弧矢之利、上栋下宇、棺椁、书契等等。辑者徐宗元按谓《易·系辞》《正义》说:“皇甫谧《帝王世纪》载此九事,皆为黄帝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