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塞维尼夫人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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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致比西·拉布汀伯爵

我让自己赶紧给你写信,为的是尽快地消除上封信带给你的忧伤。我想,与其写了那封信令自己懊悔,倒不如当初不写。德·科尔比内利先生倒是想阻止我把那封信寄出去的,但那时我不愿意失去它,尽管这是一封十分坏的信。我深信,既然过去比这多得多的事情,你都没有失去我,现在我也不会因此而失去你的。我们相互之间谁都没有失去谁,相反地,由于血统的关系,有时我们反而联系得更加紧密,而且这是永远割不断的。我知道我要掌握的分寸,根据我的经验,我会很好地摆脱困境,化险为夷的。的确,当我在自己的文牍箱中找到你所说的信件时,我心情激动,情绪坏极了。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并没有控制自己的感情,笔端饱蘸着痛苦和忧伤,于是乎一封带有苦涩的信,就这样愚蠢地写了出来。我为此向你深表歉意。我所以对你这样说,我们的男子汉,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你进入我的房间,呆上一个小时之后,我们都会为这件事情而觉得好笑,嘲笑自己做了傻事的。这样,我们也就可以和好如初了。要是我们互不记仇,相互谅解,不就感到非常幸福了吗!但是,我的天哪,鬼才知道,我是不是欠你什么,是否永远没有还清的时候!

你尖刻地对我说,我有许多敌人,而且他们对你说,我的行为举止有些笨。你还假装是别人写给你的信中这样写的。我向你保证,这不是事实。啊!我的表兄,我绝无敌人,我的生活无可指责,行为光明磊落,绝无笨拙之举。诚然,人世间的确存在着笨拙之举,但我绝无这方面的问题。我的声誉极好,朋友们都喜欢我,而其他的人并不考虑我是否出现在社交场合。我已不再年轻,漂亮,绝不会有人打我的主意,而且我几乎已是一个祖母,在这一情况下,也绝不会成为人们恶意中伤的靶子。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到了不再受到诋毁时,几乎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已可盖棺论定了。

德·科尔比内利先生可能跟你谈起我,说我怎样,怎样,而且,尽管我已满头白发,他仍然可能会对你说一些如何爱慕我的话。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的,我可向你发誓,我也喜欢他,且胜过任何人。他的思想,他的心地,他的感情,都令我打心底里喜欢他。不过,这一好事也应归功于你,没有你,我是永远看不到他的,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也将会跟他进行十分满意的交谈。他会告诉你王姑员去世的事,也就是说,这是一件令人十分惊讶的事,在人们得知她患病之后,仅仅只过了八个钟头,她就世去了。随着她的去世,宫中的所有的欢快、娱乐和喜悦的气氛,也就随之消声匿迹了。我相信,你会跟其他人一样感到惊讶的。

再见,伯爵,绝不要满腹牢骚,杞人忧天,不要再给我们增添麻烦了。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谁不犯错误呢?

我非常高兴,你再次来看我的小女儿。你可以问问德·科尔比内利先生,我女儿是多么地漂亮!把我的信给他看,让他看到这句话:

要是病了,我就去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