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灵顿在葡萄牙和西班牙指挥的围攻战都不是以技巧和完整性而着称的。很多次围攻战都以失败告终,获胜的那几次战役的显着特点是围攻部队受到的惨重伤亡,因为他们必须要大举进攻那些城市。巴达霍斯是通往西班牙的门户之一,只有占领它,盟军才能够继续进入西班牙腹地,最终进入法国南部。巴达霍斯位于瓜迪阿纳河上,河水在城市两侧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这座城市的城防工事非常坚固,还有难以攻克的简易外围工事,名为帕达勒拉斯堡和皮古里那堡。瓜迪阿纳河的对面是圣克里斯托巴尔,为城防而修筑的桥头堡矗立在河岸上。这些工事由精明的阿曼德·菲利彭(1761~1836年)将军指挥的5000多人驻守,此人被证明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对手。
1812年3月15日,恶劣的天气使得修筑工作非常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堡垒东边的围城工事被攻破。修筑第一个围攻平行堑壕的部队在齐腰深的水中奋力工作着,但从一开始就遭到法国部队的猛烈轰击。3月19日,法国部队从堡垒突围,但是遭到英军的反击,战斗继续进行。
英军修建炮台是为了向堡垒开炮。3月24日,6个炮台向圣罗克眼镜堡和皮古里那堡开炮。此外,还炮轰了位于特立尼达岛和圣佩德罗的棱堡之间的巴达霍斯的主要城墙或屏障。
墨守成规的防御
3月25日夜晚,托马斯·皮克顿(1758~1815年)少将率领的师突袭皮古里那堡,经过一场殊死战斗后将其占领。皮克顿部队的人员伤亡惨重。第二天,英国部队的攻城加农炮再次向巴达霍斯开火,这一次轰击的是特立尼达和圣玛丽亚的堡垒之间的城墙。然而,城墙非常坚固,直到4月5日才打开两个能够让突袭部队通过的突破口。尽管如此,威灵顿仍然下令在突袭之前再打开一个突破口。
对巴达霍斯的进攻,防御部队尽其所能,就算城堡被攻破,至少也要让他们付出高昂的代价。威灵顿对此估计不足。壕沟里修筑了障碍物,所以不能再像往常那样用作部队重整旗鼓的地方。虽然城墙已被攻破,但是防御部队在城墙内竖立了更多障碍物,并在突破口处又架设了一些防御工事,以阻止敌人突破堡垒。
威灵顿计划用轻装师和第四师组成的两个纵队发起主攻,直指那些突破口。皮克顿的第三师要助攻罗伊拉斯对面的要塞城堡,可罗伊拉斯已被水淹没,只能从水下60厘米深的堤坝上穿过去。在帕达勒拉斯堡、圣维森特堡垒以及圣罗克眼镜堡,还将有其他几次规模较小的助攻。
4月6日晚8时,英军进攻开始。对突破口的突袭严重受挫,法国防御部队不仅使英军的伤亡惊人,而且在整个战斗过程中不停地辱骂英军。英国军官及部下的表现和牺牲具有典范作用,而法军的防御却非常专业和顽强,突破口到处都是英国部队的死伤人员。
皮克顿的部队对城堡的进攻起初是失利的,他自己也负了伤。但是他重整部队,在低处的城墙上占领了一个据点。英国部队架起云梯,涌上胸墙。这一次法军的抵抗仍然很顽强,英国部队在逆境中坚持战斗,虽然占领了城堡,但是伤亡也很惨重。圣维森特堡垒也被占领,法国防御部队失去了斗志。
菲利彭将军和守城部队撤退到圣克里斯托巴尔堡,第二天在那里投降,巴达霍斯失守。在突破口混战中表现得非常出色的英国部队开始疯狂洗劫这座城市。他们一直纵酒狂欢到整个城市烧成灰烬,然后才恢复秩序。第二年,英军占领圣塞巴斯蒂安时,情况也是如此。
汉堡围攻战
(1813年12月~1814年5月)
这个时期防御最好的堡垒阵地,无疑是1813-1814年位于汉堡城的达武元帅的据点。这个防守地区面积很大,平民人口众多,围攻部队的规模是防御部队的2-3倍。这次战役以法国守卫部队未对平民施以暴行而着称。直到拿破仑退位,并得到执事的法国当局的证实后,达武才放弃这座城市。这是一场典型的防御战和一次英勇的抵抗。
1813年初,战争形势对法国部队非常不利。“大军团”的余部在经历了一场损失惨重的俄国战役后艰难地撤出俄国,在欧仁亲王和“大军团”参谋长路易-亚历山大·贝蒂埃(1753~1815年)元帅的率领下,渐渐重整旗鼓。政变失败后,拿破仑离开军队,匆忙返回法国以巩固政府并招募新的军队。
俄军先头突击部队在这场伟大的战役中也损失惨重,他们冒险慢慢进入中欧地区。在此期间,普鲁士转而与法国为敌。法国守卫部队顽强地坚守着主要堡垒,但他们缺乏后援部队,更没有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来击退哥萨克骑兵和匆忙组建的盟军“自由军团”发起的一切进攻。莱茵联邦的一部分部队和政府,要么对此漠不关心,要么毫无抵抗。
克劳德·卡拉·圣西尔(1760~1834年)将军因听信谣言而惊慌失措,匆忙撤出汉堡,不准确的情报以及对敌军力量的夸大使法国失去了这个战略上非常重要的地区。达武元帅受命开始控制这一局面,他迅速派遣多米尼克·旺达姆(1770~1830年)将军从敌军手中夺取汉堡,在这座城市及其外围地区恢复法国的统治。这位旺达姆将军率领他自己的步兵师,在丹麦部队的协助下,成功地完成了任务。
达武的指挥
达武统帅下的新部队被命名为第十三军,由3个法国步兵师组成,还有发挥协同作用的骑兵,其中很多是波兰人。加上支援他的丹麦部队,达武手下总共有4.3万人。
因为达武曾经当过骑兵,现在又远离上方视线,所以他还拥有一支从第一胸甲骑兵团带来的胸甲骑兵军官队伍。他命令这些骑兵利用现有物资组成一个新的胸甲骑兵部队。他们服从元帅的旨意,搜集到必需的马鞍、马具和盔甲,草草地组建了一个团,非正式地命名为第十五胸甲骑兵团。它的成立几乎就像是喜剧的草台班子出场一样,但是围攻战结束后,当这支部队踏上返回法国的征程时,第十五团已经成为一个训练有素且深受尊敬的团。
遭到围攻
1813年12月,围攻战开始。自5月以来,达武一直指挥着汉堡及其外围的军事区,已经与盟军进行过交战。然而,从5-12月,他越来越孤立,得不到来自主力部队或法国的任何消息,只能独自苦撑。达武采取一切预防措施将这座城市的防御进行到底。未被重视的防御工事得到了加强,平民得到警告并开始储备粮食以备围攻战,一些郊区甚至夷为平地,为他的炮兵提供充足的射击地带。但是,仍然有很多居民对法国宣布的命令置若罔闻。在围攻战之初,由于粮食问题,2.5万名平民不得不被驱逐出城市。
达武按照惯常做法,用严明的纪律约束他的部队——事实上,对于围攻战而言,他们有时须遵守非常严格的纪律。其结果是部队训练有素,秩序井然,做好了随时应对围攻战的准备。这种制度也将对平民实施的暴行减少到最小程度。达武就是达武,严厉而正直。
12月2日,达武撤回汉堡,盟军很快包围了这座城市。然而,直到1月份,负责指挥攻城部队中的俄国部队和起到支援作用的德国部队的总统率俄国将军本尼格森,还未曾对达武展开真正的围攻战。瑞典王储伯纳多特(1763~1844年)指挥的一支瑞典-德意志军队暂时加入本尼格森的大军。他的到来使围攻军队的规模壮大到12万多人,但是伯纳多特并不急于和达武交锋。1806年,他曾经把达武甩在奥斯塔特独自应对普鲁士的主力部队。他很快前往其他地方去追求名誉,引诱达武满足于打败他的前“战友”。
在伯纳多特匆忙向东进发后,本尼格森的部队仍然以二比一的人数超过达武的部队。2月,他对汉堡的防御工事发动过3次主攻,分别是7日、17日和27日,但全部遭到惨败。在一个机智灵巧的警报系统的帮助下,达武组织了有效防御。他还成立了机动预备队,选出由骡马炮兵负责支援的部队,这支部队可以冲进任何受到进攻威胁的地区,增援守卫部队。
连续遭到3次惨败之后,本尼格森停了下来,试图让敌军因饥饿而投降,或许就是想等待战争的结束。拿破仑在莱比锡战败后,盟军进入法国,但到2月,事态还不是很明朗。达武和他的守城部队不屈不挠地坚守在他的防御工事中。达武的部队管理有方,纪律严明,能够随时应战。
体面的撤退
另一次进攻发生在围攻战接近尾声之时。在白色休战旗的掩护之下,俄军部队对法军的前哨阵地发动了一次突袭。然而,法国部队有所准备,干脆利落地击退了俄军部队,使其损失惨重地退回到自己的战线。
尽管如此,战争还是临近结束。有消息说拿破仑已在4月退位,但是达武拒绝投降,直到执事的法国当局下达命令后他才出城投降。这个消息是艾蒂安·杰拉德(1773~1852年)将军带来的,他即将接替达武指挥第十三军。这两个人都和俄军部队有过激烈交战。法军全副武装撤离汉堡,带着他们的旗帜、大炮和辎重。5月27日,开始撤退,月底撤退完毕。那些身体过于虚弱和伤势过重的士兵未在其列。这些人将在他们能够走路时,作为军人而返回法国。
在艾劳-奥斯塔特战役(1807年)、埃克米尔战役(1809年)和莫吉廖夫战役(1812年)的基础上,这次对一座城市的成功防御战,又在达武的战斗桂冠上增添了一个新荣誉。这次战役是这个时期最为成功的筑垒阵地防御战,它将成为未来岁月职业军人的研究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