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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生死与共

吕布被曹操大军围困在下邳,此刻也是焦急万分。

“公台,这可如何是好!”他焦急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忽而说道:“要不然,我们去向曹操投降吧?”

陈宫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投降?曹操有军令在,但凡徐州的城池,降也必诛,现如今我们降是必定要亡,但若是与他相持,则还有几分胜算,虽然袁术那边没什么指望了,但是主公的好友张杨已经决定出兵援助主公。”

吕布长叹:“我吕布一生英勇无双,然而耗尽毕生,只有张杨这一个挚交,但是曹操大军在此,张杨来了,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呀!”

陈宫显然不认同,他为吕布细细分析道:“张杨此刻驻军河内郡,距离曹操的老巢许都也就是百余里,不出十日,定能效法围魏救赵!”

吕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然而门外忽然一阵混乱,紧接着,一个士兵冲了进来:“主公,不好了!曹操引水灌城,下邳就要不保了!”

陈宫和吕布大吃一惊:“什么!”

待两人冲到城楼上才发现,整个下邳都被一片汪洋包围着。

“曹操果真狠毒!”陈宫愤愤说道:“他竟然引来沂水泗水,这是要困住我们!”

吕布早已按捺不住:“公台啊,我们不如投降吧,我跟曹操还有几分交情,他应该不会赶尽杀绝的,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被困在这里,不是饿死,就是淹死!”

陈宫一甩衣袖:“主公,坚决不能降!这只不过是曹操的奸计,我倒要看看,十日之后,他的老巢被人占了之后,他还能不能安心地在这里引水灌城!”

吕布素来头脑简单,而他又以陈宫马首是瞻,如今陈宫态度坚决,说决不能降,那他也只能听从他的。

此时,郭嘉与荀攸二人看着城楼上的吕布,不禁会心一笑。

曹操不攻,吕布只守,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

又过了半月有余,下邳城外的水势不见下退,反而愈加猛烈,吕布心中烦躁不已,而一旁的陈宫面色也不若之前淡然。

忽而一阵幽幽的歌声响起,吕布心中一乱,问陈宫道:“是不是有人在唱歌?”

陈宫向外瞭望一番:“好像是城门外传来的歌声。”

吕布坐不住了,那幽幽的嗓音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拿起方天画戟,走上白门楼,陈宫赶忙尾随他身后,一同登上了城楼。

看不清唱歌的人长得什么样子,只依稀看得出,那人身着一袭白衣,青丝散开,而她手中并未有琴,也没有箫和笛,只是一遍一遍地清声唱着

风沙漫延扰乱晴天丹心照明月

遥望城外兵器相见浮生又一劫

君独守徐州已非昨日威严谁在此哽咽

故人一直就站在君的面前不问也不怨

君本意欲寿与天齐留万代功名

故人西辞不问情意有何难说明

打乱了君一统天下的约定谁可以同行

原来不需要用战争去平定要先得人心

故人发已衰白风尘覆盖不奢求重来

只盼君能收起战台断头换不来

最后的城墙破开遥望城外一片汪洋海

无能为力尸遍满地故人心已远

手一挥膝一跪拿玉杯赐天下无罪

没有人喊万岁只有故人看君落泪

君萧萧拨剑鞘还以为就此一了百了

人在生责在身与谁同归都不可能

故人发已衰白风尘覆盖不奢求重来

只盼君能收起战台断头换不来

最后的城墙破开遥望城外一片汪洋海

无能为力尸遍满地故人心已远

……

吕布细细聆听,忽而抓着陈宫:“公台,是貂蝉,唱歌的是貂蝉!”

陈宫心下充满疑惑:“主公,貂蝉夫人早已经仙去了,那个人肯定不是夫人。”

“不是貂蝉,一定是貂蝉!”吕布双眼中氤氲着一阵泪光,“是貂蝉来看我了,是貂蝉来看我了。”

陈宫心下暗叫不好,曹操此举无疑是当年高祖刘邦用来对付西楚霸王项羽的方法!

好一个四面楚歌!

陈宫猛摇吕布的肩:“主公,你看清楚,那个绝不是貂蝉夫人,那是曹操的奸计,他就是要让人心惶惶,主公你万不可中了他的计!”

吕布推开陈宫:“不,那就是貂蝉,只有貂蝉懂我,只有貂蝉懂我,你听”

君本意欲寿与天齐留万代功名

故人西辞不问情意有何难说明

陈宫见他深思涣散,心中焦急不已,然而吕布却仰天长笑:“只盼君能收起战台,断头换不来,看啊,貂蝉也在劝我归降。”

“主公不要”

再多的阻止已经来不及,吕布不再理会陈宫,站在城楼最高处,高喊道:“从此以后,天下就是明公了!我吕布,愿意归降明公!”

夕阳西下,又是一年将过去,微凉的天色也被仿佛被刚刚那一曲沾湿,泛着一层荧荧白光,下邳城门外,一个白衣少年青丝飞散,好似这苍茫大地上唯他茕茕一人遗世独立。

白衣少年身后清瘦落拓的男子遥遥地望着远方不知明的某一点。

耳边似有很多人的欢呼,袁琬知道,一定是曹军将士在欢庆又一次告捷。她在下邳城外站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而她站了多久,郭嘉就陪了多久。

“如今下邳已破,吕布已降,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郭嘉浅笑:“那也应该先把发绾好,再去向主公辞行。”

一把桃木簪梳递到她的眼前。

……

曹操此刻心情爽朗,他笑意盈盈地走向吕布,一时之间,让人猜不到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奉先啊,你能够主动归降,也免去你我兵戎相见,如此甚好啊!”

吕布见曹操对待自己如此有礼,想着也许他会放过自己也不一定,忙说道:“如今我是心甘情愿归降明公,若是明公出战,我为先锋,则天下不过你我囊中之物。”

“哈哈……”曹操大笑:“说得好啊,奉先的确骁勇善战,实乃良将!”

一旁的刘备面无表情,只上前对曹操说道:“孟德兄可还记得丁原与董卓?”

吕布怒斥道:“刘备,当日我辕门射戟,为你平定与袁术的战事,如今你反唇相讥,不给我留活路,你如今恩将仇报,意欲何为!”

刘备沉声说道:“说到这恩将仇报,又有谁比得上你吕布呢?你夺我徐州,掳我妻儿,还敢在这里跟我谈恩将仇报?孟德兄,吕布此人不除,必为大患,孟德兄万不可对此人存有仁义之心,免得步玄德后尘。”

“唔,玄德此言在理。”曹操点点头,忽而笑着走到陈宫面前:“公台呐,那****弃我而去,如今可有后悔?”

陈宫傲然:“我只恨那日心慈手软,没有一刀结果了你,为世间留下一个大祸患。”

曹操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跟他说着:“如今你认输于我,我就不计前嫌,你依旧可以到我帐下做事,享荣华富贵。”

陈宫义正词严:“认输?你做梦,若不是吕布几次三番不听我劝告,你怎能轻易得胜?夺得徐州是吕布主动降你,不是你战胜得来的,我何败之有!”

曹操没有料到,陈宫到了这个时候,仍旧不肯服输,此人才华横溢,谋略过人,曹操深谙此事,如今陈宫既不愿降他,那么未免日后留下祸端,此刻只有杀之了。

曹操当机立断传令下去,吕布,陈宫处绞刑。

“主公英明。”

将士们一致高呼。

曹操满意地让众人平息下来,他走到袁琬眼前,亲昵地拍拍她的肩膀:“若不是疏朗想出这样一个四面楚歌的办法,吕布也不会降得这么快,这次,记你大功!我曹操向来是赏罚分明,疏朗,你要什么赏赐只管说出来!”

陈宫在看到袁琬的那一瞬间忽而大笑,曹操疑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袁琬心下暗叫不好,陈宫是认得她的!若是他将她认出来,只怕自己此刻免不了要跟他们一同“上路”去了。

然而陈宫只是充满笑意地看着她,话却是对着曹操说的:“曹孟德,原来你也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时候,哈哈哈哈我当初真是小看了袁绍,小看了袁绍啊!”

曹操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即刻行刑,有什么话,你去对阎王爷说吧!”

陈宫没有说出她的身份,袁琬意外至极,然而曹操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莫要管他,疏朗,这次要重重赏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吧。”

“疏朗没有别的要求,只求能够从此归隐乡间,侍奉家父家母。”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大丈夫当追求功名利禄,如今你跟着我,早晚可以扬名天下,那不就是对你父母尽了最大的孝心吗?”

袁琬心意已决:“主公错爱,实属阴差阳错才让吕布归降,若不是偶然得知他有个已故的爱妻素喜穿白衣唱曲,疏朗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四面楚歌的办法。疏朗胸无点墨,目不识丁,奉孝先生也是知晓的,只怕再留在主公身边,早晚会耽误主公大事。”

“这么说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主公明鉴。”

郭嘉此刻站出来说道:“主公,疏朗并无意于仕途,君子不强人所难,不如就此放他归去,也好侍奉父母。”

曹操长叹一声,脸上的欢愉不再,一脸阴郁地说道:“既然奉孝都这样说了,那么,你就回去吧,是我曹操无福,留不住此等人才。”

“主公,疏朗回家之后,一定会早晚一祷告,晨昏三炷香,替主公祈福早成大业。”

曹操挥挥手:“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也是多说无益,来人,给他备些盘缠与干粮,再赠他良驹一匹,让他回家去吧!”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立于城楼前。

关羽叹道:“大哥,看来那日我们错看了这位少年,没想到他如此深明大义,断然不肯助纣为虐,竟选择归隐乡间。”

张飞大笑:“小五果真是有血性,曹操那般留他都留不住,我张飞没有白交这个兄弟!”

唯有刘备一脸深思,他摇摇头:“我太了解曹****,他对待有识之士,向来是两种办法:肯为他效忠的,收之;不肯为他效忠的,杀之。陈宫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只怕这位少年,命在旦夕了。”

“曹操不是已经答应放走他了?”张飞大惑不解。

刘备举目远眺:“这位少年当众提出要走,若曹操那个时候下令斩了他,岂不是叫天下人寒心?从此往后还有谁敢去投靠他?我只怕,这少年走得出下邳,走不出曹操的追杀令。”

张飞大惊:“这可如何是好!他是我的兄弟,我定要护他周全,断不能让曹操就这样轻易取他性命!”

“三弟莫急。”关羽安抚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能够护得了他一时,难道还能护得住他一世不成?”

刘备认同道:“此刻我们兄弟三人,也是自身难保,那位少年,只能自求多福了。”

郭嘉猛然间想起,小五不会骑马,不如让主公为他换一辆马车,而刚刚走到曹操营帐前,里面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

“他要往什么方向去?”

“属下打探过了,他说要往徐州去。”

“你速去徐州城门外守着,等他一出城门,就……”

“是,主公!”

“做得干净点,不要留下证据。”

“想当初,我可是连飞机大炮都能开,光是驾照就有好几种,如今到了三国时代,竟然连匹马都不会骑,真是可悲可叹啊!”袁琬不会骑马,但此刻归心似箭,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颠簸了许久,没想到才刚刚出了下邳城几里路。

她拍拍马脖子,索性从马上跳下,边走边同它说起话来:“出来了这么久,父亲母亲一定担心极了吧,现在吕布已经死了,父亲总不能让我嫁给他的鬼魂吧!马儿,我们改日再去找孙权玩,现在回冀州去如何?”

“嘶”马儿长鸣。

袁琬笑眯眯地拍拍它:“真乖!”

那马才不是因为她说的这番话才叫的,而是闻到了同伴的气!

此刻,袁琬也隐隐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

“小五,小五!”郭嘉见她安然无恙,心中略略放心。

竟然是他!袁琬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追来了?”

总不会是要跟她一起走吧?他们的交情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郭嘉身体弱,因为刚才策马狂奔,此刻气喘连连地从马上下来,道:“你、你不要往徐州去,那里,那里不安全……”

“徐州不安全?”

思索片刻,他还是说道:“主公怕纵虎归山,所以下了令……”

袁琬听完不禁大笑:“没想到,曹操这样看得起我!”

又看着面红气喘的郭嘉,她心底涌出一阵暖意:“那你呢,你是他的得力助手,为什么要赶着来告诉我,你就不怕,曹操怪罪于你吗?”

被她这么一问,郭嘉也愣了许久,心中反复自问自答。

郭嘉,你为什么要追上来呢?

当然因为担心他。

那你担心他什么呢?

自然是担心他被主公杀害。

他的生死与你何干?

我……

你这是对主公不忠,怎么对得起主公如此信任你?

我……

他今日离去,万一投靠别人,将来对付主公,怎么办?

不!小五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我……

“好了好了,我不为难你了。”袁琬见他沉默许久,说道:“我自然知道曹操心狠手辣,在彭城的时候我早就见识过了,不过没想到他竟然派了一个笨蛋来套我的话,我三言两语就把他给骗走了。”

郭嘉眼前一亮:“原来,你早就知道主公要杀你!”

袁琬很少见到郭嘉为什么事情产生情绪波动,忽而心情大好:“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号称能掐会算呢?”

说起这能掐会算,郭嘉心中疑惑:“那****是怎么算到刘备会来?又怎么会算到主公一定能够战胜吕布的?主公此举也是你算出来的吗?”

“这就是天机了。”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不管怎样,郭嘉,还是谢谢你专程过来告诉我,尽管我早就知道了,哈哈!”

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人,袁琬收起笑容:“郭嘉,这不会是你带来的人吧?”

“我独自一人前来,这些人我根本不认识。”

为首的一个士兵怒道:“我们今日,是特来为公台大人报仇的!”

袁琬立刻惊呼:“你们有冤有仇,应该去找那曹操,来找我做什么?”

“那日若不是你这妖孽在城门大唱靡靡之音,我家主公又怎会归降?”

情急之下,她拉过郭嘉,对那群人说道:“你们看,这个人就是曹操派来杀我的,曹操的人马就在后面,啊看你们后面!”

那些士兵朝身后望去,袁琬趁机对郭嘉说:“快上马去!”

郭嘉心领神会,立刻跨上马去,而他刚刚坐稳,那群人已经转身,士兵大呵一声:“你竟敢骗我们!”

“我没有骗你们,我只是让你们看看身后而已!”

“莫要跟他多说,先杀了他们,再寻机会去灭了曹操,好为公台先生报仇!”

“对,先杀了他们!”

郭嘉心急:“小五当心。”

一把刀就朝她砍去,袁琬一个侧身闪开,旋即朝他猛踹一脚,那人踉跄了几下,羞愤难当,道:“兄弟们一起上!”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袁琬一边说着,推开了一个朝她冲过来的人,她真要好好感谢张飞,要不是他最近一直缠着自己比划,她此刻也不会打得这样轻车熟路。

“小五,抓着我的手,快上来!”

郭嘉策马冲进人群,袁琬心领神会,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主公,您怎么来了!”

那群人慌忙朝身后看去,再回首时,袁琬已经上马:“你们这群笨蛋,这才是骗你们的!”

首领的士兵怒火中烧:“都给我上马去,快追!”

马儿飞快地奔跑,郭嘉哮喘连连,袁琬朝身后看去,他们已经渐渐逼近,而前方,竟然已经无路可走!

郭嘉勒住马,对袁琬说道:“你骑着它往回走,我下马去拖住他们。”

此时千钧一发,袁琬反而冷静下来:“你手无缚鸡之力,难道下去白白被他们杀掉吗?现在唯有我下去,还能够抵挡一阵子,你骑着马,回下邳去找你的主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哈哈”那士兵大笑:“你们别争了,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说罢,拔出背后弓箭,正中马脖子,郭嘉和袁琬顿时摔下马去。

“没有马,我看你们还能够逃到哪里去!哼,来人,上前绑住这两个人,就在这里杀了他们祭祀,告慰公台先生亡灵!”

袁琬扶起郭嘉,往后退了两步,悬崖的下方,水流湍急:“沂水,你先前助我们攻破下邳,如今,可还愿意助我们逃过此劫?”

“死到临头了,你还在胡言乱语什么?”士兵首领说道:“你们还不快上!”

身后一个小兵战战兢兢地说道:“这、这妖孽会迷惑人心,吕将军当时就是被他迷惑了心智,才会主动归降,还是小心为妙!”

那首领也不笨:“大家不要听他说话唱歌,用弓箭先射死他!”

袁琬无奈地笑笑,这些古人真够愚昧无知的。

她又朝身后看了看,而前方,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郭嘉,你信不信我?”

“信。”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考虑,他进这样脱口而出。

袁琬眼中泛起一丝波光,坚定地握住他的手:“那我们就一起赌一把,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不好,他们跳下去了!”

那首领探身望了望,冷哼一声:“水流这么急,不是会淹死,也会撞死在礁石上,不必管他们了,我们走!”

……

有阳光暖暖地照在脸上,空气里带着浅浅的水草味道。

原来,没有死啊……

“啊,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眼前的妇人笑容娇憨,煞是高兴:“我就说嘛,应该把你抱出来晒晒太阳,晒晒太阳总会好一点的!”

袁琬揉揉自己的眉心,睁开眼的一瞬间,看见的竟然是晴空万里的蓝天。

全身都麻木了不能动弹,她哑着嗓子问道:“我、我是在哪里?”

那妇人边将她扶起来便说道:“那****跟夫君将你从水中救上来之后,你就一直这么昏睡着,现在我们是在船上,对了,跟你一同落水的那个人是谁,你的夫君吗?”

袁琬这才想起,那天被吕布和陈宫的手下逼到了悬崖边,迫不得已只能跳入水中,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他们逃过一劫!

还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这位夫人,谢谢你救了我们!”她欣喜地抓着那妇人的手:“对了,跟我一同落水的那个人呢,他现在也在船上吗?”

那妇人点点头:“是呀,不过他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头撞在了礁石上面,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一直发着高烧。”

“快带我去看看他!”

十二月的江水寒彻骨,郭嘉的身体素来虚弱,被冰冷的江水一泡,又撞上了礁石,此刻真的是吉凶难辨。

袁琬一脸内疚,她忽然记起,落入水中的一刻,是他把她护在怀里。

“哎呀,你别哭呀,我家夫君已经为他看过了,只是染了风寒,后脑受了点伤,只要醒过来,就会万事大吉的。”

“可是可是”

“你放心!”那妇人很是得意,“有我家元化在,你夫君就死不了的!”

袁琬还不来不及开口,就传来一声:“音音,你又在胡言乱语了,莫要叫人笑话。”

那妇人一见到自家夫君,立刻松开袁琬的手,笑嘻嘻地挽上夫君的手臂:“夫君,你的药煎好了了呀?”

袁琬打量着这夫妻二人,妻子看起来三十出头,丈夫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两人好像很是恩爱的样子。

“好了好了。”那中年男子看到有外人在场,不禁有些羞赧:“快松开我,给人家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那妇人这才嘟囔着松手:“哼,你不信我的话,我说这位小姐要多晒太阳才会醒来,怎么样,我刚刚把她抱出去没多久,她就醒过来了,我看呀,现在应该把她夫君也抱出去晒晒太阳。”

那中年男子朝袁琬略略颔首:“拙荆没见过世面,让小姐见笑了。”

“哪有,真是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们二位,我跟他,也许就没命了!”

那男子点点头:“在下华佗,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华……佗!

袁琬此刻眼中充满崇拜之情,惊喜地说道:“原来您就是神医华佗!”

她一直以为,华佗是个胡子白花花,拥有着地中海发型的老头儿,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一听袁琬称呼自己家夫君为神医,华夫人更是来劲了,她得意地说道:“对嘛,这位小姐都知道夫君是神医了,呐,元化,你可要好好为这位小姐的夫君治伤。”

袁琬此刻顾不上撇清跟郭嘉的关系,朝华佗和他夫人行礼道:“小女子名叫袁琬,见过华神医和华夫人,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华佗点点头:“袁小姐不必多礼,你家夫君目前没有大碍,只是撞上了后脑,所以导致昏迷,而再将我今日煎的这帖药服下,高热可退。”

华夫人在一旁嘟囔着:“我还是觉得他应该晒晒太阳……”

想到曹操跟自己的父亲袁绍,名声都不怎么好听,袁琬很聪明地掩饰自己跟郭嘉的身份,顺着华夫人的猜测,说他们两人原本是新婚夫妻,结果路上遇到了强盗劫匪,迫不得已跳下水去,后来被他们夫妇二人所救。

此刻郭嘉昏迷不醒,是非黑白自然随她怎么扯。

“华神医,为何他还不醒来?”

船已经靠岸,华佗夫妇二人将他们带回自己家中,而郭嘉就这样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虽然高烧已经退去,但是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袁琬虽然信任华佗的医术,但不免也有几分担忧。

华佗刚刚为郭嘉施针完,耐对袁琬解释道:“他的病根深重,据在下推测,儿时就体弱多病。”

想起郭嘉曾经对自己说过,小时候看到人家玩雪就很羡慕,因为自己身体弱,不能玩,她忙点头道:“对对对,他的确从小身子就很弱,而且只要长途跋涉,就会咳喘不停。”

“那就是了。”华佗将银针收起,“新伤旧疾一同发作,所以才昏迷不醒,在下身为医者,救人救到底,自然要先为他拔出病根。”

“有劳华神医了!”

“跟他客气什么。”华夫人笑眯眯地走进船舱:“我刚刚煮了粥,要不要一起喝?”

袁琬也觉得有些饿了,便没有多客气,点点头:“华夫人的厨艺高超,不可不尝。”

她看看沉睡的郭嘉,转而问道:“对了华神医,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喝了,没有关系吗?”

华夫人抢了华佗的话,说道:“我家夫君夜夜用药汤为他浸身,无碍的。”

袁琬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真是多亏了贤伉俪,否则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袁琬无以为报。”

华夫人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我一直把你当自家女儿,客气什么!”

“自家女儿?”袁琬不可置信地看着华夫人,她今年好歹也十六岁了,而华夫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她哪能生得出这么大的女儿来!

袁琬笑笑:“华夫人,您别开玩笑了,我今年已经十六了。”

华夫人满不在乎地一撇嘴:“才十六啊?我家子佩都已经嫁人了!”

“啊?”袁琬惊叹道:“可是夫人,您看起来才三十刚出头呀!”

一旁的华佗掩口而笑:“还三十出头?哈哈……她四十出头都不止了!”

华夫人一拳捶上他胸口:“你就会拆我的台!琬琬我告诉你,他才是货真价实的老家伙,他今年已经五十出头都不止了!哼,你个老东西,自己一把老骨头,倒嫌弃我老了!”

华佗一脸委屈:“夫人,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你就有你就有你就有!”华夫人蛮不讲理地娇叱道:“待会儿喝粥没你的份了,给我滚到后院去,面壁思过吧!”

没想到古代竟然还有这么泼辣的夫人,袁琬给了华佗一个同情的眼神,没想到一代神医竟然还是个惧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