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光鲜背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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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地调查

“既然这样,我们只好通知你们单位领导来领人了?”

张亚东哀求道:“别,我马上通知家里人带钱过来。”

警察让张亚东给家里面打电话,赵文欣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她赶忙从床上坐起来,接起电话,听见丈夫的声音,大声问:

“都几点了,你现在还在哪里鬼混?”

“我被警察抓了,在城区派出所。”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在电话里和你说不清,你带五千元钱先把我保出来再说,对了涛涛回家了吗?这件事你暂时保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你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儿子吗?”

“你先别抱怨了,快拿钱过来吧,等我出来再给你解释。”

赵文欣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还是猜出过十有八九,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眼看他犯错误,自己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她穿好衣服,从抽屉里拿出五千元钱,怕惊醒儿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在学校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城区派出所。

当她付完司机车费,急忙跳下车,慌慌张张地来到派出所大门口时,一不小心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子撞倒在地。

“对不起!”

女孩子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四目相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遍全身。

“没关系!”

她目送着这位女孩子走进派出所一间警察办公室,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眼睛,呐呐地说:

“这怎么可能呢?”

当赵文欣去派出所问清丈夫被抓的实情后,她二话没说,便替丈夫交完****的罚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尽管丈夫屡屡在外面背叛她,他的风流韵事让她感到无比愤慨,但为不让儿子心灵受到伤害,为不影响父母在儿子心里的形象,她只好打烂牙齿和血吞进胃里。

夫妻俩一前一后走进家门后,赵文欣一句话也没有和丈夫说,“嘭”地一声将自己卧室的房门关上,扑到床上放声痛哭起来。

是夜,她梦见了被自己遗弃的女儿,梦见了那张可爱的小脸蛋,梦见了她灿烂的笑容,也梦见了孩子被放在公园的那张长椅上歇斯底里的恸哭声。

“妈妈,妈妈……”

梦醒时,她的泪水已沾满了枕巾。

在这次突击检查行动中,欣欣美容美发中心和全市所有的美容店一样,几乎是全军覆没,按摩小姐们被警察“请到”派出所的一间屋子里时,一个个都显得神色慌张。

刘欣欣在接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第一时间给治安大队王队长打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无奈之下,她拨通了李万国家中的电话。

“干爹,店里出事了。”

“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全市进行突击检查,包夜的小姐大部分被派出所抓走了。”

“你没有和王队长联系吗?”

“联系了,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你先别急,我替你打电话到他家里问问。”

“那好,谢谢干爹。”

刘欣欣知道,《关于********嫖娼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里有这样一条规定,组织他人****,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一万元以下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如果公安局内部没有自己人撑腰,冒冒失失地跑去派出所,等于是自投罗网,唯一的办法是等待李万国的消息。

放下电话后,刘欣欣如坐针毡,直到凌晨两点,李万国的电话才打过来。

“欣欣啊,我刚才和王队长联系上了。”

“情况怎样?”

“这次突击行动,是得到省公安厅的指示,市公安局临时决定的,事先王队长也不知道,行动时,怕有人走漏消息,公安局全体执法人员都要上交手机,断绝他们和外界的一切来往,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就随市公安局领导指挥干警和武警大队官兵一起行动了。”

“难怪,我们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那我们店被抓去的小姐怎么办?”

“你们店一共抓去了六名小姐,是吗?”

“对对对,就是六名。”

“王队长说了,就这样将她们放了,对上级不好交差,要象征性地对她们适当罚款。”

“多少?”

“如果按照规定,每人应当罚款三千到五千元人民币,我给王队长和城区派出所的同志讲了,让他们从轻发落,每人罚款五百元,你看怎样?”

“没问题,我马上带三千元去派出所取人。”

“这种事情处理得越快越好,你赶快带钱过去取人。”

“谢谢干爹,我现在就过去。”

刘欣欣风尘仆仆地打车来到派出所大门口时,由于她跑得急,不小心将匆忙下车的赵文欣撞翻在地。

刘欣欣将赵文欣从地上扶起来时,赵文欣带着慈母才有的那种惊愕的目光,痴呆呆地望着她,心想:

“难道她认识我?”

刘欣欣说声“对不起”后,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些面熟,想了老半天,可还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走进派出所所长办公室,看见治安大队的王队长也在里面,王队在其他警察面前,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问:

“你是欣欣美容美发中心的老板?”

“是的。”

“你店里有几名小姐进行****活动,你知道吗?”

他向刘欣欣递了一个眼色。

刘欣欣会意地说:“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不清楚。”

“你知道从事****卖淫活动,要受到怎样的处罚吗?”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规定,对****、****的,由公安机关会同有关部门强制进行法律、道德教育和生产劳动,并由公安机关处罚五千元以下的罚款。不过,据我所知,这些小姐都是第一次被抓进派出所,并没有任何犯罪记录,鉴于她们是初犯,对她们进行象征性地罚款,每人交五百元钱,你带回去后,一定要对她们好好进行法律和道德教育,听见了吗?”

“听见了。”

“好吧,你现在把罚款交了。”

刘欣欣将三千元人民币交到城区派出所的一名财务警察手里。

不一会,她便领着一群垂头丧气的小姐,逃也似地离开了城区派出所。

回到欣欣美容美发中心,小姐们随老板娘一起纷纷跌坐在沙发上,一些小姐开始抱怨起来,有的抱怨像张警官这样的烂警察无情,一个个都是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东西,害得她们被带走时,遭到那些围观、看热闹和幸灾乐祸的群众鄙夷;有的抱怨老板消息不灵,没有提前得到通知;有的抱怨她们进派出所后,迟迟得不到解救,害得她们在派出所蹲了那么久,有的抱怨这个美容店屡遭洗劫,简直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都******闭嘴,”刘欣欣愤怒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吼道:“你们看见哪个美容店提前知道今天晚上公安局要突击检查的消息了?你们以为老娘愿意替你们交几千元罚款吗?如果你们哪个觉得这个庙小,容纳不下你这个大人物了,可以去其他地方另谋高就,没有哪个会阻拦你!”

小姐们见素来和蔼可亲的老板发火,一个个吓得不敢吱声,灰溜溜地跑回里屋的按摩房睡觉去了。

金都广场坐落在金都市中心,占地面积约五万平方米,广场上的道路是由大理石块镶嵌而成,一个大型的喷泉设立在广场中央,一盆盆绚丽的鲜花摆放在道路两边,一束束鲜花竞相绽放,大片草地上,种植着的松树、桂花树、小叶榕和银杏树等,将广场分割成了好几个风景区,人们可以在这里休闲、娱乐和散步。

一个大型的液晶电视屏幕矗立在广场东北角,人们在驻足欣赏电视画面同时,可以在广场上载歌载舞。广场东侧是一排现代化的商业楼,西侧有一条商业步行街,步行街上有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各式各样的小吃。广场西北侧有一堵长约五十米,高十二米的褚红色万仞宫墙照壁。照壁前有一个大型的水池,水池上是红砂石小拱桥,水池里养有各式各样的鲤鱼,人们可以拿着鱼食,悠闲地替成群结队的鱼儿们喂食,欣赏花花绿绿的鱼儿们张着嘴巴,将头浮出水面抢食的情景。

上午十点,张涛和魏欣准时出现在广场门口。

随后,两人手拉手在广场上散步,他们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沿着广场走了一圈,在一张石凳长椅上坐了下来。

“张涛,你爸妈知道我们在谈恋爱吗?”

“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他们。”

“要是你的父母认为我们因为谈恋爱,耽误了学习,考不上大学,不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我想,他们不会有那么封建吧?”

“我觉得,他们这些大人们一个个都是老古董,我们大白天在一起约会,难免不被他们看见。”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只有晚上才能约会吗?”

“是啊,免得被他们看见了,认为我们还小,说我们是早恋。”

“都快高中毕业了,你认为我们还小吗?”

“当然不,可是……”

“别可是了,走,我带你去吃肯德基。”

张涛拉着魏欣的手站起来,朝广场对面的一个肯德基店走了进去。

到处贴有一个富态的外国老头画像的肯德基店里,生意兴隆,热闹非凡。

张涛领着女朋友在二楼的一张用塑料方桌与圆凳子连接在一起的位置上坐下来,便下楼排队点餐,服务员将两份塑料大碟子里装有香辣劲脆鸡腿、墨西哥鸡肉卷、黄金烤鸡腿、奥尔良烤翅、葡式蛋挞、薯条、咖啡、甜筒和圣代等端上来时,两人亲亲热热地坐到一起吃了起来。

“涛涛,你原来跑到这里来了,我正四处找你呢。”

早上张涛出门后,赵文欣一路跟踪过来的,见儿子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约会,才放心了许多,然而,出于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以及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她决定与这个小女孩面对面的交流一次,当儿子和女朋友来到肯德基店坐下来时,她笑眯眯地走过来,坐在儿子和女朋友对面的一个凳子上。

母亲从天而降,令张涛大吃一惊,于是,他疑惑地问:

“妈,你怎么来了?你找我有事吗?”

为不让自己在儿子女朋友面前尴尬,赵文欣善意地撒谎道:

“你早上走的时候,怎么不去你爸爸房间和他打个照面,他可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呀?害得你爸爸起来就嚷着我把你找回家。”

“对不起,我忘记了这件事。”

“儿子,你越来越有出息了,什么时候谈女朋友也不给妈妈说一声?”她将眼睛落到被臊得满脸通红的魏欣身上,恭维道:“姑娘,你真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小声说:“阿姨,我叫魏欣。”

赵文欣被她脖子上的一条项链吸引住了,突然惊叫一声:

“哇,你脖子上这根项链好漂亮哟,能取下来让我看看吗?”

一听母亲这句话,张涛有点做贼心虚,他生怕自己抢劫的事情穿帮,赶忙阻止道:

“妈,人家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没关系,让阿姨看看。”

魏欣红着脸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到赵文欣手里,赵文欣手拿项链仔细看了会儿,看着坠子上刻有的“欣”字,立即陷入了沉思:

“怎么我留给女儿的项链在这个女孩的手里,难道我的女儿和这位姑娘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吗?难道这个女孩子的父母和是抱走我女儿的那对农民夫妇?”

张涛见母亲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禁不住问:

“妈,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

赵文欣从回忆和疑问中醒来,问:“姑娘,你这根项链是从哪里来的?”

魏欣也不知道这根贵重的项链,张涛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脸色“唰”地一下子变白了,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张涛在桌下轻轻踢了女朋友一下,替她解围说:“这根项链是魏欣的母亲特意订制来送给她的,而且还特意在坠子上刻了她的名字。”

“竟有这么巧的事?”

见母亲一副惊愕的面孔,张涛好奇地问:

“妈,难道你也有一根这样的项链?”

“没……没有……”赵文欣怕自己的心思被儿子识破,将项链还回魏欣手里,疑惑着问:“这根项链真是你母亲送给你的吗?”

魏欣咬着牙,红着脸点了点头,她现在的心情比做贼还难受。

赵文欣觉得这件事特别蹊跷,为了找到自己亲生骨肉,她必须将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便刨根问底地问:

“姑娘,你父母是哪里的人?”

“金都。”

“他们一直都在金都吗?”

“是的,他们是金都本地人。”

“如果有时间,你能让我见见你的父母吗?”

魏欣面有难色,因为她的父母早就告诉过她,中学生不准谈恋爱,如果他和张涛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了,难免会遭到他们的责备。

张涛替她解围说:“妈,你去见人家父母做什么?”

赵文欣不可能暴露自己真实想法,大声训斥道:“既然做父母的一把汗水一把泪地将子女们抚养长大,他们就有权利为儿女们的终身大事做主。”

张涛见周围许多人对他们投来好奇、询问的目光,小声说:“妈,你真啰嗦,别在我们面前灌输那些封建思想,让我献丑了好吗?”

魏欣被张涛的母亲搞得无地自容,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说:

“阿姨,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她逃也似地离开座位下楼,在客人们诧异的目光里,她一口气冲出肯德基店。

“魏欣,你等等……”

张涛撇下一脸茫然的母亲,迅速追了出去……

由于今天是礼拜天,大街上人潮如涌,商家们为了招揽生意,大大小小的商场门口,放置着一套高级音响设备,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彻云霄,降价促销的吆喝声此起彼落,有人在大商场门口摆放了一个舞台,雇佣几个穿比基尼的姑娘在上面跳劲舞,一些市民用贪婪的目光欣赏她们充满活力的表演,一些市民争相购物。

繁华的大街上,到处充满了祥和而喧闹的气氛。

魏欣无心欣赏繁华的街景,一个劲地在熙熙嚷嚷的人群里奔跑。

张涛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她时,她流着眼泪,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扔到地上,大声喊:

“拿去,还你!”

张涛将项链捡起来,上前将她的脸反转过来,抱歉地说:

“魏欣,你别这样嘛!”

“那我问你,你妈妈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根项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你不敢在你妈妈面前承认是你送给我的?”

张涛解释说:“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学生,如果我妈妈知道我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会怎么想?再说,如果她知道我挥金如土的毛病,以后,她还会拿那么多零花钱给我们花吗?”

魏欣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于是问:“那我问你,这根项链真是你专门替我订做,不是你们家祖传的吗?”

他将一只手举起来,大声说:“我张涛对天发誓,这根如果不是我为魏欣定做的,定遭天打雷劈!”

有人频频回头观望这对俊男靓女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样子,魏欣感到狼狈不堪,但见张涛显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于是说:

“好了,别在大街上装模作样地丢人现眼了,你这个样子,就不怕被人笑话?”

张涛大言不惭地说:“跟女朋友承认错误,有什么好笑话的?”

魏欣破涕为笑:“我呸,厚脸皮,不理你了!”

张涛见女朋友原谅了自己,赶忙替她将项链套在脖子上,恭维道:“金链配美女,这根项链戴在我女朋友脖子上,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魏欣撅起小嘴说:“就你会骗人,我懒得理你了!”

吃中午饭时间到了,由于魏欣没吃早餐,经张涛母亲一闹,她在肯德基店也只吃了很少东西,觉得肚子叽里咕噜地饿得发慌。

“我现在饿了怎么办?”

“我们去吃东西啊,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烧烤。”

“那我们去韩国烧烤店吃,你觉得怎样?”

“好哇。”

两人手挽手步行来到金都一家有名的韩国烧烤店,烧烤店的生意爆满,张涛从服务员手里取了一张排队票,等了好半天,服务员才领着他们去一个位置上坐下来。

张涛要了一些牛里脊、牛排、牛腰、牛舌和一些生鱼片后,将它们放到服务小姐事先在上面刷了一层油的电磁灶上面,眨眼的功夫,他们便将滋滋冒油的食物放入口中。

吃了一顿可口的美味下来,魏欣满心欢喜。

“亲爱的,我们好久没有再一起了,我们吃晚饭后,去开房休息,好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昨天晚上,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要去买女人的东西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买卫生巾吗?”

“不知道。”

“笨蛋,人家女人每个月都要来那么一次嘛。”

“来一次什么呀?”

魏欣被他问得满脸通红,见旁边没有人注意他们,小声说:

“我来月经了,不能做那事。”

张涛故意问:“什么事呀?”

“你是猪呀,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去哪里了?”

“上课的时候,我梦见周公了。”

走出韩国烧烤店的时候,魏欣想捉弄一下张涛,故意说:

“张涛,你昨天晚上不是答应过去帮你买女性用品的吗?”

“答应过,怎么啦?”

她指着大街对面一家女性用品商店,说:

“我要让你现在就去给我买!”

张涛往店里看了一眼,说:“好吧,我们一起过去。”

魏欣撒娇说:“不,我不好意思和你一起去买,我要让你一个人去。”

从未逛过女性用品店的张涛面有难色。

魏欣催促道:“你去还是不是?不去我走了!”

张涛见女朋友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硬着头皮说:

“去就去,谁怕谁?”

张涛走进女性用品专卖店时,一位年轻的女售货员热情的将他迎进去。

“帅哥,这是女性用品商店,你想买点什么?”

他慌忙说:“我随便看看,可以吗?”

售货员微笑着问:“你是替女朋友买东西吧?”

“是的。”

张涛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想替女朋友买些什么呢?”

“我想买一些卫生巾、内衣和胸罩。”

“你女朋友喜欢什么品牌的卫生巾,百惠、安尔乐还是护舒宝?”

“不知道!”

张涛茫然摇头。

“内衣呢?她喜欢穿普通棉质内衣还是性感丝质蓓蕾内衣?”

“不知道!”

张涛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女朋友戴多大的胸罩吗?”

“我……我还是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张涛拔腿便跑。

女售货员追到门口,大声喊:

“小兄弟,别跑嘛,让大姐帮你参考一下……”

张涛冲出女性专卖店时,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令站在街对面的魏欣狂笑不止。

回到家里,赵文欣把昨天晚上在派出所门口撞翻她的那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与今天在魏欣脖子上见到那根项链联系起来,越来越觉得昨晚遇见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她遗弃多年的女儿,而魏欣和自己女儿之间有某种必然的联系,她绝对不相信魏欣那根项链是她母亲特意为她定做的,虽然时隔多年,她亲手为女儿定做项链的大小和形状,以及当时工匠打造项链时的情景,至今还是记忆犹新。

她扪心自问:“难道魏欣的父母就是二十几年前,在公园里抱走自己女儿的那对农民夫妇?”

她转念一想:“听魏欣讲,她的父母是金都本地人,金都离我遗弃孩子的那个小县城有上千公里的距离,我的女儿不应该在金都出现呀?”

她独自猜测:“难道魏欣的父母曾经在那个小县城做过事?”

她带着诸多疑问,回想起自己这么些年来,一次又一次地思念女儿时的情景,痛苦的往事像潮水一样在她的脑海里翻滚。

她决定从魏欣的父母入手,尽量找到线索,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找到女儿,尽快与女儿团聚。

为了庆祝儿子从外面凯旋而归,赵文欣下午去市场上买了许多菜回来,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寄希望一家人好好团聚一下。

然而,因为昨天晚上张亚东在宾馆****被派出所抓去罚款的事情,赵文欣心存嫉恨,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

一家人默默地吃起了一顿无聊的晚餐。

张涛见父母沉默不语,禁不住问:“爸妈,我刚出去几天,你们的语言好像少了很多,这是为什么呀?”

“你这样一出去就是好几天,给学校和家里一个招呼都不打,害得所有的人为你提心吊胆,你说是为什么?”

张涛看了冲着自己发火的父亲一眼,解释说:“我在路上的时候,手机没电了。”

“手机没电不晓得买万能充电器冲吗?”张亚东得不到老婆的好脸色,将一肚子气洒在儿子身上,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怒吼道:“我看是你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赵文欣见丈夫装出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厉声说:“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副要吃人的样子,想吼谁?”

“我是在教育儿子,没和你说话,你最好到一边凉快去。”

“难道他不是我儿子吗?”

“既然他是你儿子,更应该好好教育他,要是他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做出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怎么办?”

“你简直是杞人忧天,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自然明白,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别对我儿子吼来喊去的。”

“好,我让你管个够,只要你以后别抱怨我就行了。”

张亚东一甩桌子,气冲冲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张亚东走后,赵文欣看着儿子的眼睛,认真地说:

“小涛,有几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什么事?”

“我问你,这几天,你真是去九寨沟旅游了吗?”

“妈,我说过,没有必要骗你。”

“那今天上午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哪个学校、哪个班级的?”

“她是金都一中,高三(1)班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

“大约半年。”

“你见过她的父母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脖子上的那根项链是她母亲特意为她定做的呢?”

张涛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回答说:

“是……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你真没骗我?”

“真没有。”

“好,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赶快吃完饭去做作业吧。”

张涛狼吞虎咽地把碗里的饭菜吃光后,将碗筷往桌上一放,如释重负地说:

“妈,我吃饱了,现在可以回房间了吗?”

“快去吧。”

赵文欣将桌上的碗筷端进厨房收拾干净,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她打开电视机,继续看地方台播放的电视连续剧《叫一声妈妈》,再次随着电视里的主人公抹了几把眼泪后,去卫生间了冲了一个热水澡。

她回到卧室,将房门一关,趴在床上和一个同事通电话。

“谭老师,这么晚来电话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赵老师,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吗?”

“当然,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吧。”

“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你爱人在一中教书,有这么回事吗?”

“是的,我爱人在一中教书,你要向他打听什么?”

“我想问一下,他们一中高三(1)班是不是有一名叫魏欣的女学生?”

“哦,你找他算是找对人了,我爱人正好是高三(1)班的班主任,他正在洗澡,要不要一会儿让他接个电话?”

“不用了,你把这个女生的学习和家庭情况问好以后,明天上午再告诉我可以吗?”

“好,没问题!”

星期一上午,赵文欣为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上完基础英语课,回到办公室,教高等数学的谭老师敲门进来,交给她一张纸条,说:

“赵老师,你要的资料我给你拿来了。”

赵文欣往纸条上一看,发现上面写有这样一段文字:

魏欣,女,18岁,金都一中高三(1)班学生,学习成绩中等,父母亲均是金都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普通职工。家庭住址,金都市建设路10号,金都一建职工家属区8号楼3单元5楼1号。

赵文欣看完后,将纸条放进自己口袋里,向站在旁边的谭老师微微一笑说:“谭老师,谢谢你!”

谭老师好奇地问:“赵老师,我有一事不明,你要这个学生的资料做什么?”

“哎呀,别提了,今天上午,我看见儿子与一个女孩子在广场对面的一家肯德基店用餐,便跑过去了盘问,原来,我儿子正在和这个叫魏欣的女孩子谈恋爱,你说,我儿子高中还没有毕业,马上要面临高考了,如果因为谈恋爱,或者与一个坏女孩交往,考不上大学,我们做父母的能不担心吗?所以,我才托你打听这个女生的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现在的孩子都比较早熟,中学生谈恋爱比较普遍,不过,只要好好处理恋爱和学习关系,我想,你儿子那么聪明,考大学是没有问题的。”

“但愿如此吧。”

谭老师离开她的办公室后,赵文欣心中的疑问加剧。

“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能花那么多钱去为上高中的女儿订制一根那么粗的项链吗?”

整整一天的时间,她都在思考这根项链的来历,她完全没有理由相信魏欣的父母有那份心或者那个能力,几乎可以断定这个项链就是她二十多年前为女儿订做的那一根。

为了解开心中这个疑问,她决定去魏欣家走访一次。

张涛回校后,经家长证实确实是回了一趟老家,学校对他逃课、失踪的事情不予追究。吃过晚饭,他像往常一样上晚自习去了。而张亚东****、罚款事件发生后,夫妻二人在一起几乎是无话可说,张亚东放下筷子就回到自己卧室。

赵文欣出门,坐上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位于建设路的金都一建职工家属区,她来到8号楼3单元5楼1号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请问你找谁?”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将房门打开。

“这是魏欣同学家吗?”

“是的,你是?”

为不暴露自己身份,赵文欣撒谎道:

“我是一中的赵老师,来做一次家访。”

“哦,赵老师啊,请进!”

中年妇女热情地将她迎进屋后,让她坐在客厅里一张沙发上,朝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一个中年男人喊:

“老魏,欣欣的老师来了,你帮泡一杯茶过来。”

这是一套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房子,房子的面积比较狭小,而且屋子里的摆设也比较陈旧,看来,魏欣的家庭并不宽裕。

魏母坐在赵文欣旁边问:“赵老师,我好像以前在学校没有见过你?”

赵文欣敷衍道:“哦, 我是刚调过来不久。”

“原来是这样啊,我女儿是不是在学校表现不好?”

赵文欣装腔作势地说:“不错,她的成绩也比以前好了一些。”

魏欣的父亲将一杯茶从厨房里端出来,魏母介绍说:

“赵老师,这是魏欣的爸爸。”

“赵老师,请喝茶!”中年男人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热情地向赵文欣打招呼:“我女儿在学校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谢谢!”

赵文欣仔细看了这对夫妇几眼,见自己要找的人,并不是这对夫妇。

为不让自己在魏欣家呆得太久,她单刀直入地说:“没什么,我主要是来向二位家长了解一件事。”

“什么事?”

魏母惊愕地看着她的脸。

“你们是不是特意给魏欣订做了一条项链?”

魏父诧异地问:“什么项链?”

“一根坠子上刻有一个‘欣’字的项链。”

夫妻俩面面相觑,齐声说:

“没有啊?”

“哦,原来是这样。”赵文欣显得有点失望,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故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微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由于不知道赵老师家访的真实目的,魏欣的父亲不好意思挽留,说:

“好吧,赵老师,请慢走,等魏欣下晚自习回来,这件事,我们要好好问一下她。”

赵文欣笑着说:“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们可千万别为难魏欣哟?”

魏母将赵老师送到楼下后,回到房间里,夫妻二人坐在沙发上,感到一头雾水。

今天晚上,魏欣的心情特别不错,因为男朋友昨天为了一根项链的事情,不但在大街上为自己承认过错误,而且因为买女人用品的事情,好好捉弄了他一番。

晚自习下课后,魏欣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回家,推开房门时,看见父母亲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觉得有些蹊跷。

“爸妈,你们这副样子,是在跟谁赌气?”

母亲没好气地说:“跟你呀?”

“跟我?”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奇怪地问:“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父亲肯定地说:“没有,就是跟你!”

“跟我?你们搞错没有?”

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怒吼道:“魏欣,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一根项链。”

魏欣被父亲这副样子吓坏了,红着脸,低头说:

“是有一根。”

“拿出来我们看看?”

魏欣把装有一根项链的盒子从书包里拿出来。

母亲拿过去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根粗大的项链,盘问道: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

“就是谈恋爱那种……”

话还没有说完,父亲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大声吼道:“这么小就开始谈恋爱,你还有脸回家,还好意思说?”

魏欣用手摸着被父亲打得火辣辣的脸,眼泪簌簌直流。

魏母站起来,一把将丈夫推开,责备道:“老魏,女儿已经这么大了,你善说不行?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怎么会随便打人?”

她将女儿扶到沙发上坐下来,问:“欣欣,快告诉妈妈,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给你买项链?”

女儿抽泣着说:“他是金都二中高三的一名学生。”

“这根项链是他什么时候送你的?”

“前几天,我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她擦了一把眼泪,问:“妈,你们是怎样知道我这根项链的事情的?”

“刚才你们学校的一名女老师来家访的时候告诉我们的。”

“女老师?她姓什么?”

“她说她姓赵,对,赵老师。”

“妈,我们学校没有姓赵的女老师呀?”

魏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夺过母亲手里的首饰盒,一口气跑出家门。

魏母站在客厅的房门口,大声喊:“欣欣,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魏欣下楼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消失后,她的父母急忙跑到自家的阳台上,看着女儿在小区里消失的背影,夫妻俩一脸茫然……

在家属区外面的一家小卖部门口,魏欣拿着一部公用电话的话筒大声喊:

“张涛,你这个骗子,赶快给我滚出来!”

“亲爱的,你怎么了?”

“张涛,我警告你,以后少来这一套,二十分钟后,我在金都广场等你……”

“喂,喂……”

张涛刚洗完澡,爬上床,正准备睡觉,魏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在问个究竟,可对方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急忙从床上跳起来,穿好衣服,从家里面冲出去,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连续剧《叫一声妈妈》大结局的赵文欣,见儿子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已猜测到魏欣已经知道自己去“家访”的事情了,懒得去管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听见客厅的关门声,张亚东从卧室里跑出来,问:

“这么晚了,张涛又跑去哪里了?”

赵文欣挖苦道:“咦,太阳终于从西边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儿子?”

张亚东正色道:“我不是出来和你吵嘴的,我是在正儿八经地问你,儿子去了哪里?他出去做什么?”

赵文欣不以为然地说:“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知道,他要去哪里?去干什么?你自己没长嘴,不晓得问吗?”

“那好,我们可要事先说好,等儿子回来的时候,我盘问和教训他,你可别护着他啊。”

“你爱怎么教就怎么教,关我屁事,走开,别影响我看电视的心情。”

张涛一口气跑到金都广场的时候,看见魏欣焦急万分地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粉红色的霓虹灯映照着她那张苍白的脸,显得十分迷茫。

张涛跑上前去,微笑着问:“亲爱的,这么晚了,你找我出来干什么?”

“对不起,我是来还你项链的。”魏欣将装项链的首饰盒交到张涛的手里,说:“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张涛不解地问:“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呀?”

“你还是回去问你妈吧,她凭什么要到我家,为什么对这根项链那么感兴趣,非要把我们谈恋爱的事情告诉我父母?”

“对不起,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讨厌你母亲,更讨厌你,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魏欣哭着往回跑,张涛追上她时,她已经拦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女朋友突然提出与自己分手,这对张涛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向来在他面前视钱财如粪土的母亲,会为一根项链跟自己女朋友过意不去,竟然跑到她家告状,将他们谈恋爱的事情抖露出来,如今,魏欣已经终止了和他的恋爱关系,一切都再也无法挽回,他认为,母亲是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决定回家与母亲理论,试图为魏欣讨回一个公道。

张涛回家时,母亲已经看完电视,去浴室洗完澡,回到卧室。

他用劲力气,发疯似地敲打母亲的房门,大声喊:

“妈,你快出来。”

赵文欣穿着一套睡衣将房门打开,质问道:“张涛,你疯了,深更半夜的,这样大声敲门,喊什么?”

“妈,我问你,你是不是去魏欣家了?”

“去了,怎么了?”

“你和她父母说了些什么?”

“除了你们谈恋爱的事情,我还能说什么?”

他将手里一个装有项链的首饰盒一扬,说:“你是不是给她父母提起过这根项链的事情?”

“是啊,怎么啦?”

他将首饰盒往地上一扔,大声说:“妈,如果你喜欢这根项链的话,就拿去嘛,为什么要跑去魏欣家,在她父母面前告状?”

听到母子俩在门外的吵闹声,张亚东赶忙从自己房间跑出来,见儿子面红耳赤地看着母亲,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大声吼道:

“张涛,你怎么这样和你母亲说话?”

“我没有这样的母亲!”

张涛大喊一声,冲进客厅,准备出门。

“站住!”张亚东大声呵斥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们管不着!”

“你太不像话了。”

张亚东被儿子气得全身发抖,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怒吼道:

“要滚就滚远一点,出去了再也不许回来!”

“不回就不回,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涛揉了揉被父亲打肿的脸,“嘭”地一声将房门关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张涛出门许久,赵文欣才缓过神来,将被他摔在地上的首饰盒和从里面蹦出来的项链捡起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跑到门口喊了一声:

“涛涛,你要去哪里?”

她见走廊里没有回音,赶紧下楼,张亚东跟在她身后,夫妻俩一起走出教师公寓,在金都大学校园内外四处寻找,哪里还有儿子的影子?

回家后,魏欣把自己与张涛认识和谈恋爱的经过,以及见到张涛母亲时,她反复询问项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并申辩道:

“爸爸、妈妈,今天来家访的那位赵老师,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她是谁?”

“她是我男朋友张涛的母亲。”

“你说得是真的吗?”

“是真的。”

魏欣点了点头,魏母觉得张涛的母亲冒充学校老师家访这种手段很卑鄙,劝慰道:

“孩子,我们虽然家穷,可不能志短,你以后在外面,千万别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攀比,千万别去爱慕虚荣啊。”

“妈,我错了。”

父亲关切地问:“你还想继续和张涛好下去吗?”

“不了,我已经把项链退还给了他,从此和他断绝一切来往。”

魏欣的父亲见女儿一副诚恳的样子,心里的怨气早已平息,鼓励她说:

“爸爸支持你,只要别谈恋爱,安心学习,只要你能考上大学,我们即使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

“谢谢爸爸!”

张涛冲出门外时,几乎丧失了理智,他一口气跑到魏欣家楼下,站在一个草坪上,大声喊:

“魏欣,魏欣,魏欣……”

听见张涛的叫声,魏欣赶忙缩回卧室,捂着耳朵,躲进被子里。

父亲敲开女儿的房门,掀开女儿被窝,说:“你这样躲着他也不是一个办法,还是下去和他说清楚。”

“我不想见他,爸爸,你下楼让他走。”

说完,魏欣将头再一次缩进被子里。

“魏欣,你出来,魏欣,我有话给你说……”

一次又一次的叫喊声,在金都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职工家属院里的上空回荡。

经他这么一喊,家属楼里的窗户纷纷打开,人们好奇地从窗户里伸出头来看热闹。

魏欣的父亲觉得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骨看笑话,很没面子,气得暴跳如雷,打开房门,冲下楼梯,魏欣的母亲怕脾气暴躁的丈夫做出什么傻事,也跟下楼去。

走出楼梯口,魏欣的父亲见一个小青年扯着嗓子喊女儿的名字,冲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大吼道:

“你在这里瞎吼什么?”

张涛将手一扬,用力将魏欣父亲的手挡开,质问道:

“我找魏欣,你是谁?”

“你管老子是谁?”魏欣的父亲一拳打过去,“呯”地一声落到张涛的脸上,张涛退了几步,准备还击。

“住手!”魏母见丈夫和张涛大打出手,大声喊:“他是魏欣的爸爸,我是魏欣的妈妈,小伙子,你这么晚了,在这里喊什么?”

张涛见眼前这两人是魏欣的父母,垂头丧气地说:“伯父、阿姨,我是想问问,魏欣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魏欣的父亲父高声骂道:“像你这样没有教养的孩子,还想和我女儿谈恋爱,快滚,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

听见楼下的打闹声,单位许多职工和家属下楼,将魏欣的父亲和张涛分开,几名保安跑过来,问清事情的原由后,立即将张涛轰出了家属区。

一个孤独的身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路灯下,微弱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过往的车辆开着大灯从他身边经过,司机们生怕这个失意的小伙子亲吻自己的汽车,拉着长长的汽笛,踩着刹车纷纷避让,从汽车射过来耀眼的灯光照得他眼花缭乱,他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他惊醒,他赶快来到人行道旁,查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张涛一见是家里的电话,他连接都没接就挂断了,紧接着,又是家里人打来的,铃声响了很久,他觉得吵得心烦,干脆把手机关掉了。

张涛沿着人行道走了很远的路程,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魏欣美丽的面孔,迷人的笑脸,以及他们在一起时如胶似漆的情景。

她痛恨自己的母亲,痛恨她为什么将自己带到人间,又不让他享受人间的幸福,他痛恨女朋友无情,要不是因为魏欣那天晚上过生日,他不可能去美容店抢劫,要是没有抢来的那根项链被母亲发现,母亲也不可能去魏欣家里做家访,魏欣也不至于和他分手。

张涛累了,他跌坐在人行道边的一个花台上,再次打开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了大个子的号码。

“张涛,这几天,你小子躲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和女朋友亲热,连朋友都忘记了?”

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传来,张涛禁不住问:

“胡哥,你们在哪里?”

“在狂想迪吧玩啊,你来不?”

“好,我马上过来。”

张涛乘坐一辆出租车来到狂想迪吧,在跳舞的人群里找到了大个子和那天晚上一起抢劫的两个哥们,他们将妖艳的苗苗围在中央,随着音乐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