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就叫做董村,村里的人多多少少的都沾点亲,这样的村子本来应该是非常的和睦安详的,但是却在三年前闹了旱魃。
旱魃这种东西,是在旱灾中渴死的人怨念集结而产生的一种妖怪,传说一旦在哪个地方看见旱魃,那么这个地方就会闹旱灾。
据说这种东西长的极像猴子,但是却浑身长着水草,湿哒哒的,身后拖着一条干巴巴的尾巴,这条尾巴若是放在河里,不出三天河里的水就会被它的尾巴吸收干净。
董村子里一个放牛的娃子二草带着牛在河边的水洼里打汪,二草就在一旁的河里洗脸,蹲在河边,洗一把水位就降了一点,再洗一把水位又降了一点,二草就奇了怪了,顺着小河查看了一溜,就在一处看见了一只长相怪异的猴子,尾巴伸在水里,像吸水的管子一样一鼓一鼓的把河里的水往自己的里面抽。二草当时就吓坏了,连牛都来不及赶就跑回了村子。
村里的大人跟着二草到河边一看,乖乖,这还得了,本来一人深的小河此时却连河床都干的开了裂,更惨的是那条打汪的牛,身上的泥巴已经干了,裹在身上像裹了一层蜡,而水牛已经成了一具干瘪瘪皮囊,旱魃连水牛身体里的水分都给吸收了!
村里的人就着急啊,到处找道士来对付旱魃,可是这个旱魃那是那么好对付的,请了好几个道士,每个道士都是信誓旦旦地宣誓玩死个旱魃跟捏死个蚊子差不多简单,可是最后的结果不是他们被旱魃当成蚊子捏死了,就是卷着村里凑的钱财给跑了。
这么一来二去地折腾,一年下来,庄家里的作物最终是颗粒无收,不过还好最后来了一个仙风道骨其余轩昂的道长,看着就像是神仙,那道长对村里子的人说,只要以后每年送一个给旱魃,那么旱魃可保你们这一方风调雨顺。结果这个道士被董老爷子一口痰喷在了脸上,灰头土脸地跑了,临走还说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接下来的一年的前半年,依旧是干旱的不行,村庄方圆一百里的地方的水全部都干涸了,还祸及了其他的几个村庄,董村的人自然不愿相信那鬼道士的话,可是别的村子不这么想,邻村的桥头村竟然真的就送了一个过去。
嘿,没想到这个旱魃也是个好色的主,有了美女立刻几不做怪了,下半年的还就真的是风调雨顺的不得了,收成甚至比以前还要丰获。然后半年过了,到了这一年,桥头村的老字辈人过来要求董村也给送一个闺女过去,毕竟承了桥头村的情,却是抹不开面子,无奈之下,村子只能抽签决定,然后董大的女儿很不幸地被抽中,就在送去的那天晚上,就遇见了三叔公了。
长生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的原委,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有点愤怒地说道:“这该死的旱魃迟早会有天收,这不,道长您就来了么。”
三叔公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说道:“旱魃只是会到处吸水的妖怪,什么时候也好这口了?这是恐怕不简单。”
“怎么,道长没把握么?”长生和董大一见三叔公皱了眉头立刻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
三叔公赶紧对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光是旱魃的话并不难对付,我有点不明白怎么那么多的道士都斗不过它。”
“那些地都是些欺世盗名之徒,恐怕是穿着道士的衣服到处骗吃骗喝来着,道长您可不一样,我听卷毛说了,您那一手喷火的法术可是厉害的很呢,您要是解决不了这个旱魃,那还有谁能解决了呢”长生立刻给三叔公带了高帽子。
三叔公虽然知道对方在拍马屁,但是听起来还是很受用,不由得有点飘飘然。当即笃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说话间,里屋的门帘卷了下,钻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正是董大的女儿董晓梅,董晓梅上前给三叔公施了一礼:“给道长见礼了。”
嘿,这姑娘长的还真是挺水灵的,温文尔雅,有大家闺秀的气派,三叔公长叹道:“董大兄啊,这样的女儿要送去给旱魃的话,实在是没有天理啊,事不宜迟,今晚既然是选定的日子,那我现在就动身去会会你旱魃。”
“怎么去?”长生和董大一听心里一喜,异口同声地问道。
三叔公怪异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得问你们啊,我又不认识路,我哪知道你们要把人送到哪里去?”
“明白了,您是要我们仍旧抬着轿子去,然后您坐进去是不?”长生一拍巴掌好像恍然大悟地的说道。
“高明啊,这样还能出其不意乘其不备啊。”董大对三叔公竖了个大拇指。
三叔公有点闷,他本来可不是这么想的,现在却完全成了他的想法了,“这些人啊唉”三叔公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好,就这么办。”董大立刻就蹿了出去,找回了刚才抬董晓梅的一行人。
三叔公看着眼前的轿子心中是感慨万千,自己自从学茅山术的那天起,师父就告诉过他,一生不得娶妻。没想到这回却能经历一次婚嫁之事,不过坐在轿子里的却是他,而且还是嫁给旱魃,茅山道士嫁给旱魃,这事说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三叔公感慨了一会,也只得硬着头皮钻进了狭窄的轿子。
可怜了那四个轿夫,先前抬着的是一个妙龄柔弱少女,现在却是一个正值壮年的大汉,此时很不得割下这道士的几斤肉来。
董大领头举着火把在前面开着路,一路仍旧是吹吹打打的,但在这夜里总觉得怪异而恐怖,不知道的人见了非得以为是阴间鬼官娶妻不成。
三叔公坐在拥挤的小花轿里面,胳臂腿都放的不痛快,一路掀着花轿的帘子,望着外面的月色,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轿子行了不知多久,轿子停下了,董大掀开了帘子对三叔公说:“道长,已经到了,您看我们是不是”
“你么先在一里路外等着,等我完事了我会去找你们的,不过,明天天亮了我还是没有回去的话,你们就直接回去就行。”三叔公说着就钻出了轿子。
窄小的轿子挤的三叔公浑身不舒坦,一出了轿子就立刻伸了伸胳臂踢了踢腿,抬轿子的四个小伙子衣服都被汗透了,董大领了三叔公的话带走了一行人。
轿子停在了一座山脚下,乌蓬蓬的一座山,仰头看去像是一个巨大号的窝窝头,也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在三叔公看来,这座山更像是坟墓,三叔公面对的地方是一面峭壁,非常的平坦,像是有人刻意用斧头劈出来一样,离地一丈高的地方,却有着一个黑黪黪的洞,这就奇了,不知道这个洞是怎么挖出来,活着是这个洞是怎么自己形成的,如果在上面挂一条瀑布,这岂不就是美猴王的水帘洞了么。
三叔公看了一眼,火把已经成了极小的点了,看来董大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三叔公东张西望地望望,还是觉得旱魃最有可能从这个洞里出来,于是就坐了下来定定地仰头望着洞口。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洞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三叔公浑身的肌肉立刻绷紧,全神贯注地盯着洞口,右手已经伸进了身上的布袋,食指和中指捏起了一张符纸。
然而,洞口出现的并不是一只猴子,而是一个高大的人影,三叔公就纳闷了:“这旱魃什么时候长这么威武了,看来真不好对付啊。”
那个人影纵身一跃,从一丈高的洞口跃了下来,呼呼地响,落地的时候腿都不打弯,这分明是轻功中的倒栽葱,三叔公料到事情不对了,立刻眯起眼睛仔细看了起来。
三叔公借着月光才看清楚,这分明就是一个道士嘛,而且还衣带飘飘很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砸了,看来还是个练家子,这轻功可真不赖看来一切都是这个道士搞的鬼。”三叔公心里盘算着,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那个道士正步对着轿子走了过来,一举一动都在三叔公的眼里,但是三叔公自己却是坐在轿子前的一块阴影里,根本就看不清楚三叔公的身材样貌。
那道士走近了些贼笑道:“小娘子,跟本道长来修仙吧,保证让你********快活无边,来来来,站起来让本道长看看”说着就伸出双手迎向了轿子。
没让这个猥琐的道士失望,阴影下飞出来一道黑影,正是三叔公,三叔公蓄势一发的一脚腾空踢起,脚尖绷的笔直,带着劲风刺向那道士的喉咙。那道士果然不是一般人,脸色一变,却没有躲闪,当即拿了个桩站定,气沉丹田猛地吐气开声,双臂上下一夹,硬生生地将三叔公的脚尖止在了离喉咙不到一寸的地方。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