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鬼妖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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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吊死鬼(2)

花娘胆战心惊地望着窗外,身边的来三坡睡的已经很死,她摸着脖子上又红又肿的勒痕,不由得又打了个寒战。

她现在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就是那姑娘紫涨的脸,高凸的眼珠,伸长的舌头。也不敢睡觉,一睡着了就是索命的梦,每次都被掐着脖子惊醒,所以花娘干脆就这么等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原因,屋里静得可怕,连平时晚上叫个不休的蛐蛐都收了口,花娘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个大大的棺材里。

还好窗外亮着月光,只是很朦胧,像是罩了一层银白色的雾气,撒在窗台上像在上面铺了一层霜。远处的一颗柳树,垂着的枝条在随着风左摇右摆,像是在对着花娘招手,招着招着,花娘的眼又是一花,那晃动的枝条变成了飘飘忽忽的红绫。

花娘赶紧别过了头,往来三坡的身边靠了靠,却又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家的梁头,梁头上挂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的是没吃完的馍馍,挂在梁头上可以防止老鼠偷吃。俗话说人是一盘磨,睡倒就不饿,可是花娘一直没睡着,肚子已经横七竖八地叫唤了起来,花娘没有想到,在这么静的夜里,听到自己肚子的叫声也会毛骨悚然。

花娘摸索着起身,想吃点东西,踩在板凳上双手伸向了竹篮,可是等花娘的手刚碰到竹篮的时候,竹篮却突然化成了红绫!花娘惊叫一声就要从板凳上摔下来,那红绫却慢慢悠悠地裹上了花娘的脖子。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慢慢浮现的一张脸,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外凸的眼珠子直直地瞪着她,像死鱼眼一样,紫色的脸皮上泛着阴森的笑意。

没用多长的时间,花娘的意识就开始渐渐模糊了,眼前的脸也慢慢看不清了,只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好像快要喷出来一样,她无比绝望而又无比轻松地喃喃道:“我还你的命来了,我还你的命来了!”

然而在这时,一阵嗡鸣声却从花娘的枕头边传来,接着一道乌光飞了起来,盘旋着飞过花娘的头顶,随着清脆的一声“咔嚓”,那条红绫就化成了一道红烟消失,浮在花娘面前的那张脸也不甘地狰狞了一下渐渐隐去。

次日,来三坡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花娘,身边放着一把剪刀,想必昨晚的那道乌光就是这把剪刀了。

“果然又来了!”三叔公坐在来三坡家里翻着花娘的眼皮查看着,此时,花娘脖子上的勒痕已经紫涨起来,翻开眼皮,眼珠子拼命地往上翻着,只能看见满眼眶的眼白。

“三哥,你的剪刀不是说能镇住它的么,怎么花娘还是被缠上了呢”来三坡语气里有些微微的嗔怪,仿佛都是三叔公的错。

有的人就是这样,别人给予的帮助如果没有自己预想的效果,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感谢,而是怪对方为什么不能付出更多。三叔公瞪了他一眼,说道:“没有我的剪刀,你的花娘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不稀罕我帮忙的话那我就不插手是了!”

来三坡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上前道歉:“三哥您这是哪的话啊,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只是刚才着急花娘说错了话,您千万别跟我计较,千万别跟我计较.”

“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花娘先放着,我去一趟马婆婆家里,我得和这个吊死鬼谈判谈判,晚上我会来你家里。”三叔公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出了来三坡的家。

石岩和喜子得了三叔公的吩咐,正在家里编着柳鞭,所谓柳鞭,就是用很细的柳枝绞在一起做成的鞭子,柳树属阴,能吸阴气,用柳鞭打鬼,打一鞭矮三寸,相传当年的钟馗就曾用柳鞭将高大的伥鬼打成了身不盈寸的磕头鬼。

石岩将绞好的柳枝两头分别用红绳扎住,边扎边和喜子聊着天“这个吊死鬼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三叔公这么慎重的模样。”

“管它呢,还能有三叔公对付不了的鬼么?”

“三叔公真是的,我们都这么大了,还不让我们学茅山术,真抠门,到现在我们还是两个打杂的,真恼人啊。”

“三叔公不是说了么,早学茅山术的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好处,凡是懂茅山术的人,必会祸及亲友,而且学的太早对自己的寿命也会有影响,再等等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你说我们算不算是三叔公的亲友呢?”

“废话,咱们是三叔公养大的,你说是不是?”

“那三叔公捉鬼这么多年了,怎么咱们两个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个。这个。或许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吧!”

“马婆婆在家么?”三叔公站在一座泥土夯成的土屋前轻声喊了一句。这茅屋的屋顶,是用茅草苫的,不过不知道马婆婆的这个房子到底用了多少年了,上面的茅草全部黑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茅草腐烂味道,四周的土墙也坑坑洼洼,墙根处堆满了从墙上剥落下来的泥土块,这种房子也只有马婆婆这种不把自己命放在眼里的人敢住了。

马婆婆家的门是常年关着的,不管里面有人还是没有人,听起来很怪异。但这却跟马婆婆的职业有关,马婆婆是村子里的神婆,所谓神婆,不过就是请神上身之类的,阳气盛的地方,请神的难度会比较大,所以神婆居住的地方一定要有充足的阴气,于是马婆婆干脆就常年关着门。

“门没关,自己进来,别忘了把门给我带上。”屋里传来马婆婆的声音,坦白说,她的声音听起来真有点恐怖,阴森森的,像是从坟墓里面传来一样。

三叔公推门就踏了进去,一进屋一股霉味直钻鼻子,呛的三叔公直咳嗽,三叔公关上了身后的门,一下子就感觉自己进了墓穴里。

马婆婆坐在一张铺着麻布的桌子旁边,桌子上放了一个马灯,灯光昏黄昏黄的,贴在马婆婆像纸折一般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上,如果不是她眼里闪着灯光,谁都会以为自己看见了鬼。

看见三叔公进了门,马婆婆收起了桌子上的一本书,指了指桌子的对面,示意三叔公坐下。

“灵引呢?”马婆婆把鸡爪一般的手伸向了三叔公。

所谓灵引,就是请鬼神上身的引子,可以是死者身前的衣服,饰物,只要是死者生前用过的接触过的东西都可以作为灵引,但是效果却不尽相同,当然最好是死者生前经常用过的东西最好。

三叔公拿出了那块怨结,放在了桌子上:“就是这个!”

“老郑,你这回请的可是厉鬼啊,恐怕我老婆子的这身子骨受不了。”马婆婆一见这块两个拳头大的怨结就迟疑了,慢腾腾地缩回了手,似乎有些不愿意接这活计。

“是厉鬼,不过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您帮忙的,再不解决这事,花娘就危险了。”

“你是茅山术传人,遇到这种厉鬼你难道对付不了?”

“可以,但是茅山术的杀法能不用就不用,用了有伤天和,所以我尽量和用化法来解决。”

“嘿嘿嘿嘿,你怕伤天和就不怕伤我老婆子的命?罢了罢了,我老婆子的一条老命也不怕死了,就再帮你这么一会吧,回头你可得给我三张绪命符。”

马婆婆脸上的皱纹翻动了一下,原来是笑了,不过这笑看起来却有点恐怖,她双手掐起那块怨结,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马婆婆从身后的竹筒里掏出了一把小米,均匀地洒在了桌面上,然后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地念念有词,词文听起来相当的古怪,一会想丧事上的哭丧,一会又像是歌谣,屋里很封闭,马灯的灯芯又是用玻璃罩起来的,但随着马婆婆的哼唱那灯光却像跳舞一样不停闪烁起来。

桌子好像被灯光给带动得晃起来一般,然后满桌的小米一点一点的向着那块怨结汇聚过去,像鼻涕虫一样满满地爬遍了怨结,不一会就像是给怨结包了一层小米外衣。

马婆婆突然伸手一巴掌拍在了怨结上,桌子上的灯光无声地灭了。整个屋子沉浸在一片令人发颤的黑暗中。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那盏灯像被鬼吹一般地再次亮了起来,却不是原来的昏黄色,而是幽幽的绿色,在灯亮起的同时,三叔公感觉到对面扑过来一阵透骨的凉意。

“是你找我?”对面的“马婆婆”发出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灯光下,马婆婆的脸一片青色,双眼黑洞洞的,像陈瞎子的眼睛一样。

“陈玉秀是吧,是我找你。”三叔公不紧不慢地点了一袋烟吸了起来。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