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做一顿好吃的给他吧，袁得鱼就像饿死鬼一样。”许诺摩拳擦掌。
“好啊！乔安还在工作啊？”
“是呀，工作狂！”
大家围坐在桌前举杯：“为我们能找到袁得鱼，干杯！”
袁得鱼只顾自己大快朵颐。
乔安吃得心事重重。
“别想工作啦！”许诺安慰她，“跟我们玩一会儿吧？”
“我吃得差不多了，我把资料拿下来看吧！”
“我真恨你们主任！”
乔安说：“马上就要搞定了呢！我是这么想的，像秦笑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把股份搞得自己看都像一团乱麻，肯定是有内部规律的，我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样的规律。”
“听起来很厉害，你现在有何发现呢？”
“还没有。只是我有种感觉，一家公司与另一家公司之间的股权结构确实有规律。”
“循环制，循环制……”袁得鱼一边嚼着玉米棒，一边说。
“啊，什么循环制？”乔安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心跳加速起来，她想起以前在高中时，她在安排运动会的时候，比赛的编排用的就是循环制。当时循环制有两种，一种是单循环制，另一种是双循环制。
“你说，会不会袁得鱼刚才来书房的时候，看出了什么？”许诺说。
正在这时，酒足饭饱后的袁得鱼又蹦蹦跳跳地去看电视了。
乔安还是一头雾水，这究竟与秦笑的股权结构有何关系？她好像有点领会了。对了，资金流！这或许就是资金流的规律。
“啊！”乔安惊叫起来，“我明白了！果真是体育赛制那玩意儿。就像读书时做那种规律题一样，秦笑留着很多空白在那里，你只能根据现有的数据找到规律，然后去猜测，那空白中的数字。”
乔安马上打了个电话给主任：“我知道秦笑公司的规律了！是循环制！”
“慢慢说！”
“秦笑控股的四家公司，我就称他们是A、B、C、D好啦，A、D股份形成交叉，B、C股份形成交叉，正好符合循环制中，‘首尾相对，依次靠拢’的规律。我又观察了一下，在接下来的股份中，又恰好符合循环制排法的第二层规律——‘跨邻相遇，前后顺序依然，从后往前配对，直至全部排完’。然而，当你按照这个循环制去排的时候，会发现，出现了一个轮空的数字——说穿了，本来是四组公司，恰好可以排完，然而目前为了排完，加了一个虚拟的数字，才以此凑成偶数。”
“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有第五家公司。为了排好这个组合，他肯定还操纵着一家公司。”
“嗯，很好！与我的重大发现完全吻合！”
乔安继续说：“通过你的资料，我们可以看到，秦笑实质控制了四家上市公司。但这样的话，你是完全理不清楚控股结构的，但如果你加了一个数字，凑成五家，就会对他控股的结构一目了然，因为这么一来，完全符合双循环制这样的规律。”
“那第五家是谁？”
“不知道！主任，你有什么方向么？”
“我最近听说个传闻，说唐子风对收购海上飞有些意向。你看，海上飞正好是个房地产企业，如果把唐子风与秦笑当作一伙的话，那收购的消息，完全可以作为二级市场炒作……”
“我真的想迫不及待地回去！”乔安发自肺腑地说。
“嗯，明天一到，就来我办公室！”
“接旨！”
放下电话，三个女生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袁得鱼。
“看来那小子的功力没减退嘛！”乔安端详了袁得鱼一会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
“我知道了！肯定是装的！”许诺生猛地踢了袁得鱼一脚。
袁得鱼滚倒在地，楚楚可怜地望着许诺，一脸莫名受伤的样子。
“别这样！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呢！”乔安有点不忍心。
四
这一晚，许诺翻来覆去没能睡好觉。她看了一下身边的乔安，她睡得很踏实，早就修炼出媒体人加班随时睡着的良好秉性。
许诺只好自己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想在客厅里坐坐。万万没想到的是，客厅的灯亮着，邵小曼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嗨！”许诺问候道，“睡不着？”
邵小曼笑了一下，她也没睡好。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刚坐下来不久，许诺就出现了。
“有钱，是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许诺忽然好奇地问。
“嗯。不过，自己过的时候并不这么觉得。比如小时候的秋天，是吃着成堆的一只重一斤的大闸蟹度过的，觉得日子本该如此。可到外面与别人一比较，才发现天壤之别。”
“啊，原来有钱人士的生活是这样的，一只重一斤的大闸蟹……”许诺好生羡慕。
“但你想想，这有什么意思呢？我吃那么大的大闸蟹，也不觉得多开心。但大多数人，开着车去湖边吃一两只小的，就特别满足，你不觉得他们才更开心吗？”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许诺挠了挠头。
“在我身上，自始至终缺少一种动力。”邵小曼叹口气，“我小时候，很多人夸我聪明。我学什么东西，也都轻轻松松的，确实也很轻松地考上了很好的学校。如果换作是一个平凡家里的女孩，估计早就有一番作为了吧。但我在这样的家族，反正所有人都有的是钱，他们也不觉得聪明有什么好，反正到最后，证明人价值的，不就是财富？”
“你这样的女孩，生下来就好完美！”
“从小到大，我身边总是很多追求者。但是很奇怪，他们越是在眼神中流露出喜欢我的意思，我就越没什么感觉。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只喜欢我喜欢的人，我也只会关心那个我在乎的人。这可能是一种性格。但能让我在乎的人，我有生以来，也只遇到过一个。”
许诺不知怎的，有点心跳加速起来。
邵小曼自顾自说：“有时候想想，人生也可以说是平等的。你看，虽然在很多人看来，我可能比你各方面条件都好一大截，但不也是同样在等待对方挑选吗？在对方眼里，我在世俗眼里的优势，恐怕也是一文不值。可怎么办呢，我喜欢的，或许还正是他的这一点。”邵小曼说这些的时候也还是带着一种自信的语气。
“小曼……”许诺没想到邵小曼也有这等烦恼，“那个陪你一起来的唐煜看起来很不错，也很喜欢你的样子。你觉得他如何？”
“说实话，并不讨厌。”
“对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医院里。那一次，我好像太冲动了些。”
“呵呵。我那天就看出，你非常喜欢他。”
“嗯。这四年来，我马不停蹄地找他。我一直在想与他重逢时的情景，但没想到他现在成了个吃货！”许诺笑起来，“小曼，你真的想让他回上海么？现在的唐家在上海滩的势力，早就今非昔比了。”
“我不管别人什么样子，那与我们无关。我只听从内心的召唤！”
“但我们怎么知道袁得鱼心里怎么想的呢？万一他不想回去呢？他处境那么危险，完全不是唐子风他们的对手。再说，你不觉得，他这样子挺开心的吗？”
邵小曼沉默起来，这也是她睡不着的原因之一。但是她始终有一种自信，她能抓到他的心意，如果他是自己完美对象的话。
“他这样子才开心吗？”邵小曼反问道。
“其实我也无法忍受他这样像烂泥的样子。我也希望他像一个勇敢的男人一样去战斗！”许诺认真地说，“但这四年来，我一直在收集他们的资料，他们膨胀得实在太可怕了！遇到乔安后，她告诉了我一些唐子风的事。我发现实际情况比我想得更可怕。如果袁得鱼回去与他们为敌，伤害的只有他自己！”
“我不这么认为！你的想法让我想起很多穷人的想法。穷人为什么穷，富人为什么富。当穷人看到豪华车的时候，他们会想，这么贵的车我买不起，这样就把自己的门关起来了。但你如果想成为富人，你会想，我该怎么才能买到豪华车呢？你怎么就知道袁得鱼不行了？”
许诺一时语塞。
“如果你真想让他开心，就让他去做自己的事！不要反对他，如果觉得他现在还有哪里不足的，那就想尽办法为他扫除障碍！”
“天，我只想到，为他做饭烧菜……但，如果袁得鱼确实就想过悠哉日子呢？”
“我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是个勇敢有责任心的人。我相信他会重新回到那个战场上。如果他真的是像你所说的那种人，他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失去又有什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