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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无声的季节。在心弦上凝固成了凛冽的姿势。
城市的天空依旧是一派耀眼的寂寞。像是某种无声的溃烂。倾泻泛着尘土味道的世界里。
广场上人迹寥寥。周围弥漫在大雪之中的灰白建筑物在夜灯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直角的半明半暗的轮廓。
洁白的雪花在行人的脚底“咕咕”作响。伴随着鞋底一地面摩擦时发出的热量慢慢地融化开来。石板缝隙里汇积着肮脏的污水。一脚踩上去的时候水花四溅。
树影与路灯交织纠缠的狭窄街道。夜色很浓。但依旧有寻欢作乐的人群。在绵色夜行中不胜颓唐。
某一棵树上厚厚的积雪。一直在积累着。积累着。直到脆弱的树枝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终于崩溃塌陷。“哗”地一声四散开来。飘落在脸上融化后。会泛出一片冰凉的阴冷来。
苏末走上三楼家门口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推了几下门。没有推动。然后他又举起手来用力地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动劲。
估计是真的没有人在家吧。
苏末伸手在上衣的口袋里摸了一番。这才想起来钥匙被自己中午遗落在书包里了。他转过身靠在门框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昼短夜长。
夏日里本来很光亮的时刻在这个季节里却黑得撕心裂肺。
他伸出手在门框左边的墙上摸到了一个塑料开关。“啪“地一声按开。
明亮的灯光突然从头顶笼罩下来。四下的黑暗在光亮的照射下大批溃散。几乎要失明一般的模糊感。拉扯着黑色的瞳仁倒影出短小而流离的影子来。
苏末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睛。然后看到有人从楼梯经过。他挪动了一下身体站了起来。让开本来就不算宽阔的楼梯。这时。年久失修的路灯却突然闪了闪。然后一下子灭了下去。
眼前又开始恢复了完全黑暗的楼梯。耳边同样响起的还有刚走过去的人发出来的“该死怎么这个时候停了电”的抱怨声。
苏末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感到脚有点僵硬后。便准备下楼到小巷里去活动活动。他掏出手机。开机。有义父义母的未接电话的信息进来。他愣了下。删去。然后借着微弱的光芒向楼下走去。
可是刚下了两步楼梯。身体突然就僵在了那里。有呼吸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响起。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在手机的帮助下慢慢地分辨出了晨小雾的轮廓来。
苏末吓得退回了原地。站在墙边的位置。一动不动。
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的站立着。彼此谁都看不见谁。
世界在这一刻像是消失了所有的声音。一瞬间静得天旋地转。
“让一下。”对峙了两分钟后。晨小雾终于开了口。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的语气说道。
过了好久。她见苏末没有动。又重复了一遍。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叫你让一下。你没有听见吗?!”
苏末这才回过神来。把身体缩在逼仄的墙角里。让出了路来。
默不作声地擦肩而过。像是两个形如陌路的陌生人。彼此谁也不认识谁。
晨小雾在门前停下来。然后从衣服里噼里啪啦地掏出了一串钥匙来。插入。喀嚓。开门。
进门之前。她回过头来斜着眼睛向苏末所在的地方望了望。最后带着淡淡的嘲讽表情说道:“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苏末听了这话。本来已经有了一些好转的心情顿时又涌出了一股莫名的火来。那些蓄积在内心里对晨小雾的愤怒。此刻都像是翻涌而上的海水。从心房的每一个角落咯蔓延出来。
——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简单的句子。没有任何内疚感的话语。带着淡淡的讽刺的表情。
像是一根细小的大头针。连接着针线与缝纫机。脚轻轻地踩下去。于是针开始在心脏的表面飞快地来回穿梭。然后穿针有引线般的缝合进悲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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