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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队。稍息。立正。广播体操。
每节体育课前的准备动作。每节体育课时的必备项目。
那个相对于学校其他老师胖得有些过分的体育老师。反剪着手在人群前面来回地晃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几声枯燥的口号。
有唾沫星子飞出来。混合着一种因长期抽烟过度而散发出来的烟臭味弥漫在空气里。有人皱了皱眉头。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而体育老师却仍然箱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一、二、三、四……
所有的人都仰着一张萎靡不振的脸。在白寥寥的阳光下机械地挥动着无力的两只手臂。那些阳光和阴影进入瞳仁里的时候会倒影出短小的影子。然后变成凌乱的碎片和剪影。一段一段如同苍白的石灰墙。
体操做完的时候。课已经过去一半了。
体育老师看着眼前这群无精打采的学生。重重地摇了摇头。嗓子干得不得了。喉咙一动。干咽了一口唾液。“我说。你们这做的都是什么操啊。个个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干咽了一口唾液润了润嗓子。“不行不行。再给我来一遍！班长是谁啊？出来替我喊一下口号吧。”
底下的学生本来以为混完了这操就可以完事大吉地去干自己的事情了。可是听到了老师的话后。脸上马上露出了不满和愤懑的表情来。
有叛逆不听话的学生在底下清晰地骂出了“你有完没完啊”和一些更加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幸好不是很大。再加上离老师较远的原因。所以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麻烦。唯一能在人群里引起微微的骚动的就是那些胆子较小的人听了这些脏话后。心里马上升起了一丝“妈的总算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的轻松感觉。
苏末皱了皱眉头。一股莫名的烦躁袭上心头。
“喂。中间那个穿白色外套的。对。说的就是你。你怎么站着不动啊？”体育老师伸出那只胖乎乎的手指向苏末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周围的人都回过头向苏末看了看。苏末在心里默默地对体育老师的母亲问候了N遍后。又举起手和所有的人一起打着同样的僵硬手势。
后半节是自由时间。
男生们一阵风似的奔向了操场中央的篮球场和左边的足球场。女生们则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打羽毛球。或者干脆坐在花坛的石阶上。边说边笑。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时不时嘴里还会发出夸张的“哦？”“是吗？”“啊啊啊啊啊”的声音。
苏末在跑道上慢慢地踱着步子。
所有的人在他看来都与刚才做操时判若两人。但是自己却很少属于这些活跃分子中的一员。说不清楚是别人不愿意。还是自己本来就不愿意和他们靠近。
他向篮球场上看了看。又回过头向足球场上看了看。都不是自己喜欢的运动。也不是说不喜欢。或者不想去玩。而是自己跟本就不会。
苏末失望地低下了头。然后坐在操场边缘的一块大石头上。极其无聊地抬头仰望头顶上的那片一动不动的云朵。
伊夏从东侧围墙边的那个高大的液化罐上摔下来的时候。苏末正拿着一根枯萎的狗尾草杆儿在嘴里咀嚼。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发出惨叫后 。赶紧跳起来抬起头向声源处扫去。待发现是伊夏摔倒后。他便急忙地冲了过去。
“怎么了？”苏末伸出手扶住了伊夏的胳膊。
“不……不知道。可能是脚扭伤了吧。”伊夏用手捏着脚腕。脸上因为下身传来的剧痛而变得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你也真是的。到那上面去干什么。多危险。”苏末看着她脸上露出的表情。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他迟疑了一下。但随即又异常坚定地伸出另一只手臂扶住伊夏的肩膀让她试着站起来。可是试了好半天。伊夏都站不起来。
苏末低下头看了看伊夏的脚。因为是摔下来而导致的扭伤。而且并没有擦破皮什么的。所以根本就判断不出来到底伤得严重不严重。
他皱着么眉心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晨小雾紧咬着嘴唇的牙齿上已经溢出了少许红色的血来。
苏末咬了咬压。眉头一横。一下子把伊夏抱起来就往学校医务石室冲去。转头的时候看到有人拦住了去路。苏没听到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腔里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躲看啊。别挡路！
伊夏的耳朵就在靠近他的心脏的位置。她感觉到了苏末心跳鼓噪声震痛了她的耳膜。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然后将脸轻轻地埋进了苏末的怀里。
校医把伊夏的伤脚用夹板包扎完毕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少许的汗水来。
“医生。那个。伊夏的脚没有多大的事吧。”苏末一边安慰伊夏不要害怕。一边抬起头来向校医询问道。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不过我应该没多大事。但我还是建议你们马上到正规医院去拍个片子。这样的话会比较保险一些。”医生扶了扶鼻梁上厚厚的眼睛。继续说道：“要不然的话。诊断不彻底会误了大事。
“嗯。好的。”苏末回过头来看了看伊夏。“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
伊夏此时脸色依然苍白无色。她楚楚可怜地看着苏末。脸上露出了“ 我听你的”表情来。
这时晨小雾也赶了过来。她一把推看医疗室的玻璃大门走了进来。待看到伊夏的脚上绑着厚厚的夹板。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她走到伊夏的面前。随后关切地问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从操场上的那个废钢罐上摔了下来。”苏末收拾好医生开的几种口服消言药后转过身来回答道。
“你看你。到那上面去做什么。真是的。”晨小雾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伊夏苍白的脸上挂着一副“好了好了你饶了我吧”的表情后不禁停住了嘴。“那个。应该没多大事情吧？”
“医生说没多大事情。但还是让我们得去医院去拍个片子再检查一下。这样会比较保险一些。”
“什么时候去啊？”
“马上。”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