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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总是给人一种可怕的安静的感觉。
笔直的走廊一直蔓延到很远的地方。两边则是底部脱落了油漆的墙壁。
窗子开得很大。玻璃上贴满了蜘蛛网和灰尘。厚厚地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门框左上角依次悬挂着几个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着醒目的白色汉字。
苏末将伊夏从医院对面马路边的出租车上背到医院门诊楼的时候。已经累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喂。重不重啊？”伊夏看着苏末一副快要累死了的样子后小心地问道。
“你说呢？”苏末腾出一只手来。扶住栏杆继续向台阶上走。
“你要是背不动的话。我自己下来走吧。”
“得了吧。你要是能走刚才就不用我背这么远的路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
“算了。我看你最好还是别再和他说话了。”晨小雾从后面提着东西赶上来插话道。
“嗯？”伊夏似乎没有听明白。
“你没有看见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吗？氧气不足。大小姐。”
“哦。”伊夏回过头红着脸对晨小雾笑了笑。
终于到了门诊部。苏末将伊夏小心地放下来后。便一下子瘫倒在另一张椅子上。嘴里还不停地叫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可是刚休息了一下便又被晨小雾摧着去排队挂号。
因为已经接近黄昏。挂号的人不是很多。所有苏末很快便挂上了号。
之后便又是一系列的检查拍片子。最后直到三人确定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后才松下了一口气来。
伊夏的父母在接到伊夏的电话并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在门诊部的走廊上。他们一直拉着苏末和晨小雾的手不停地说着“谢谢你们伊夏给你们添麻烦了”之类感激的话。弄得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临分别的时候。伊夏的父母还一直不停地嘱咐他们有时间一定要到他们家里玩玩。
送走伊夏和她的父母后。苏末站在路边如释重负地轻吁了一口气。然后对晨小雾说道：“咱们也该回学校了。”
晨小雾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暮色。有点犹豫。“算了。还是直接回家吧。这个时候学校早就放学了。去了也是白去。”
“我知道。但是车子和书包都还在学校呢。”
“今天没作业。书包带不带都无所谓。关于自行车嘛。明天干脆咱们坐公交去学校吧。”
“这样……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走吧。”
“哦。”
因为离家不是太远。抄进路穿过几条小胡同就可以回到家的原因。所以两个人打消了乘车的打算。决定步行回家。
黄昏的小巷显得格外冷清。整条胡同都是古老陈旧的建筑。两层的木质阁楼比比皆是。
石灰粉刷的白色墙壁早已经被岁月的流逝冲刷得斑驳陆离。
角落里堆积着居家的破烂和生活垃圾。迎面走过去的时候会闻到一股浓浓的腐烂味道。
偶尔可以看见昏黄的灯下的便利商店里“咕咕”地冒着热气。门口挂满了一串串过时了的风铃。
有风吹来。轻轻一摇。便“哗哗哗”的响起清脆悦耳的撞击声。橱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细细看上去的时候会发现上面落满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有家鸽从头顶飞过。“呼啦”一声拍翅的声音。夕阳与残光的挥洒在鸽毛灰色或白色的羽毛上。然后反射着流离的光泽。
又穿过了一条胡同。前面的弄堂因为天色暗下去的原因而变得幽深了许多。
晨小雾停住脚步。扯了扯苏末的衣角：“前面好暗啊。”
“干吗？”
“我是说胡同有点暗。要不咱们还是走大路吧。”
“怎么。你怕？”苏末疑惑地问道。“没事。就这一截而已。穿过去就到闹市区了。”
晨小雾本来心里挺害怕的。听了他的话马上反驳道：”谁说我怕了？”说完她硬着头皮跟在他的身后继续向前走去。
刚走了几米。迎面便碰到了几个醉眼熏熏大呼小叫的小青年。踉踉跄跄地晃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剃了光头耳朵打着洞。年龄大约在二十几岁左右的年轻人。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三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奇装异服的小喽啰。
苏末皱着眉头看了看这群人。见躲不过去了。只好停下来侧过身贴在墙壁。让开本来就很逼仄的胡同。
光头走过苏末身边的时候。斜着眼睛对他看了几眼。嘴里哼出了一声沉闷的鼻音后又继续向前走。走了两步。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折过身来来。对苏末身旁的晨小雾打量了一番。接着眼睛里开始闪烁着兴奋的微微光芒。
他晃了晃身体。站稳后用手指着晨小雾对苏末醉眼熏熏地问道：“她……她是你码子？”
苏末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嘿嘿。妈的小妞还挺漂亮的嘛。”说完便伸出毛茸茸的黑手往晨小雾的脸上蹭来。
苏末走上前来挡住光头的手。护着晨小雾的身体问道：“你想干吗？”
光头本来生得人高马大肌肉发达。但因为酒喝多了站不稳的原因。所以被苏末轻轻一挡便向后打了一个趔趄。后面的几个小喽啰见状。马上围了上来。一边推着苏末一边嘴里还嚣张地发出了“妈的你小子找抽啊”的威胁的声音。
光头扶着胡同的墙壁勉强站稳后。转过身来便对着苏末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
苏末“ 啊”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捂着肚子。痛苦地皱着眉头。
胸腔里有很多的东西都在向上翻涌着。然后拉扯出撕心裂肺的痛楚来。
“跟老子硬。我他妈废了你。”光头说完回过头。然后向晨小雾走去。
晨小雾的脸上早已被吓得没有一点血色。她睁着恐惧的双眼看着正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流氓。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光头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喊了一声“宝贝”之后便像恶狼一般喘息着乱摸了起来。同样伴随着的还有晨小雾无力的挣扎和周围几个人畜生一样的奸笑声音。
光头还未得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你妈”的吼叫声。眼前有人影一晃。他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一个人便挥舞着拳头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脸上。
光头“扑通”一声一下子撞到了胡同口的一个花盆上。头部与墙壁撞击时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他还想挣扎着起来。可是接下来一阵更加疯狂的拳头又雨点一般地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