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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天堂的第五季节
彩灯忽明忽暗。暴躁的舞曲冲击着每个人的大脑。头发在飞舞。腰在不停地扭动。整个世界好像快要动起来了。
我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静静地看着安和央浼在那里疯狂地扭动。静静地享受这份吵闹中的寂寞。
我和安从初中的时候就认识的。因为臭味相投。所以成了把子。也就是在那时我们遇见了央浼。
那时她很纯洁。我时常会在她学习的时候偷偷的望着她。央浼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很凄凉的美。真正认识她是在高二的时候。那天老师排座位。我们很偶然地被安排在一起。当时她很羞涩地对我介绍说。你好。我叫央浼。我正要说话。安突然把他的头伸在我们中间说。你好。我叫安。她的嘴角微微上翘。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又低了下去。开始学习。
为了这事。我大骂安不够义气重色轻友三天三夜。
慢慢的。我们三个人开始聊天。开玩笑。感情越来越好。而我也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了央浼。后来。我们三个人考入了同一所大学。生活一轻松下来。便无所事事起来。每天除了看书、写小说。就是泡在这个舞厅里。
这家舞厅的名字很有味道。叫“失落的小城”。每次在这里我都会坐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享受着那些没有灵魂的安慰。安成天说我太伤感太多情。的确。我是伤感是多情。他说的很对。我永远把自己锁在自己编织的梦魇里。就算梦碎了。我也不敢出来。就像我明知道自己很喜欢央浼却永远都无法开口对她说……
“云层。陪我跳支舞。可以吗？”央浼走到我的身边。用一双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自从安对我说他喜欢上央浼之后。我就开始有意回避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我告诫自己说。为了友情。放弃爱情。但这次有所不同了。因为央浼明天就要去上海追求她的梦想了。
我点了点头。强作高兴。
我轻轻的搂住她的腰。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清香是那么的令人陶醉。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瞬间的兴奋。我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但我知道我不能。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勇气。还因为我从安的眼神里看到了太多令人痛苦的哀愁。
我曾经问过央浼说你走后那安怎么办。她平静地回答说她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安也说过他尊重央浼的选择。而我只能保持沉默。
一支舞完了。我的梦也碎了……
央浼走了。带着她的梦想走了。临走的那天早晨。我和安都去送她。在火车站的时候。她说她不会哭。可是她还是哭了。她说了好多话。真的说了好多。我们三个人抱在一起。流泪了。
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感到心好痛好痛。六年的感情虽然没有变。但人总是会变的。对她我只能默默的说祝福。看着安那失神的表情。我有时真的觉得央浼很残忍。但话又说回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既然她执意要离开。我能说什么呢？时间总是要过去的。但愿心口的那道伤疤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吧。
没有央浼的日子。我的生活一下子没有了规律。安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每天我独自一个人面对着电脑、看书、写小说。晚上去“失落的小城”。然后希望在那喧哗的地方能使自己沉睡。
今天晚上。我依然来到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要了一杯鸡尾酒。“铃铃铃……”手机响了。
“喂。你是谁啊？”我半醒半醉地问道。
“你又跑到小城里去喝酒了吧。怎么喝这么多？”
听到这话。我猛得跳了起来。大声说：“你丫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六年的交情当饭吃了呢。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啊？打给安了吗？”
“打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在家的这段日子你们过的还好吗？”
“好。当然好了。好的我现在快要发霉了 。我说央浼。你快回来吧。你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没有我们你也不自在啊。”
“对不起。云层。我……我真的对不起……那边传来了一阵轻轻地抽噎声。我心猛得像被针扎了一样。忙说。“你别哭了。我是逗你玩的。你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事。只要是正确的。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你。云层。好了。不多说了。我还要上班。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再见。”对方传来了一阵忙音。
我静静地合上手机。喝了一口酒。这才想起来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和安联系了。
我打了安的电话。
“喂。”一声很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是我。云层。你在哪儿呢？”
“在家。”安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她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我知道。”
“你怎么回事。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对他说话的态度很反感。
“你说我怎么了。我他妈都快疯了。这样的日子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可她却这样对待我。六年了。六年的感情就这样说没就没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啊！”
“我们谁都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老天爷爱捉弄人。”我平静地说完。挂了电话。起身回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其间老妈来了我的租房几趟。说我应该找一份工作了。我想也是。总不能整天呆在这里吃闲饭吧。
这几天。我开始不停地在宿舍和家里来回地忙碌。终于把东西都弄齐了之后。我联系了一家公司。交了个人简介。公司的负责人通知我明天上午九点去面试。
晚上我约了安八点在“失落的小城”见面。
我一向有早到的习惯。坐在这里。我无聊地点了一支烟来麻醉自己。看着周围一对对进进出出的情侣们。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孤独。而周围人灿烂的笑声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了。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所以我要告别现在。忘掉过去。拥抱明天。可能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一个人又在这里发呆。”
我知道安来了。回头微笑道：“来啦。坐吧。”
“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他的口气很冷淡。
“我找到工作了。明天去面试。”
“好啊。这样一来。你就再也不用整天去读那些鸟书了。祝你好运吧。”他没有太大的惊讶。
“谢谢。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反正我现在也不想找工作。”
接着是一阵很长的沉默。我感到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我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我打破这可怕的沉默。
“这里早就成了回忆。或许当我们彼此老了的时候才会想起这里和这份发黄的回忆。”他懒懒地说。依然是一幅很冰冷的口气。
“你变了。比原来消沉多了。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想你应该重新选择。”我对他的变化有一些担心。
他苦笑。转身离去。我很想叫住他。可是我却没有任何语言能去安慰他。
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我马上爬起来。今天可是我的第一次面试。虽然以前也在别的公司实习过。但那终究都不是正式的。现在不一样。所以我可不能再马马虎虎了。
到了公司。我去面试厅推开厚厚的玻璃大门。我感到了一阵春风拂面的愉悦。我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她留着一头古铜色的长头发。像是迎接春天到来时新抽的柳枝一样。从体内洋溢出一股鲜活的生命力。她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有点像央浼。
交谈的过程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任晓菲。
面试间问的都是一些听了让人尿抽筋的无聊问题。不过还好我保刀未老。最终得了一个企业部职员的位置。公司通知我一个星期后去上班。
我打算搬到公司的公寓楼里去住。所以这一个星期我一直都忙着搬家当。当搬进公寓三天后。我才得知任晓菲。就是那天的那个主考官现在我的顶头上司。是我的邻居。
她也是刚刚搬过来的。不过我们第一次在公寓楼里碰面纯属偶然。那天晚上我回来。刚好碰到一个人提着一个很大的旅行袋上楼。楼梯很窄。而我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就装做什么也没有看清楚的样子向上走。当我她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突然大声地叫了一下。把我吓了一大跳。我不得不停下来。“喂。我说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打119啊？”
“打119干什么？”对方显然还没有听出来我的意思。有点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有病吗？”
“你才有病呢。”她气得脸都红了。“你这个色狼。想干什么。快说！”一副我才不怕你的样子。
“色狼？”我的大脑差点短路。“你说什么。我是色狼。我怎么你了我？”我有点气愤地说。
“还说你不是色狼。那你为什么走路没有声音。偷偷摸摸的。干吗。做贼啊？”
“我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了啊。再说。就算我是色狼也不会对你感兴趣的。”
“我怎么了我。”她睁着眼睛看着我。不到三秒钟。她就反应过来。脸气地通红。“你这个人真没礼貌。更没素质。”
“喂。好像是你先对我无理的吧。”我半开玩笑地说道。声音明显软了下来。
“我不管。反正是你的错。现在为了弥补你的过错。你必须帮我把这个旅行袋提上楼去。”她蛮不讲理的将旅行袋塞到我的手里。我苦笑。今天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让我碰到了这么一个小灾星。我装出一副极为受伤的样子很无辜地说：“好吧。”
“等等。”她突然又叫到。
“你又怎么了？”我有点不耐烦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呀。你的声音好像很熟啊？”
“是吗？”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刚来我们公司的员工吧。那天还是我主考的呢。”
“哦。我也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再次遇到你真是我的荣幸啊。”其实说这话之前。我早就将她的大姨的小妹的儿子的三姑的小姨子都骂了一遍。哼。遇见她真是我倒了八辈子霉。她才认出来啊。我早就认出来她了。想归想。这个大东西真的不轻。我费了九头二虎之力才将如此艰巨的任务完成。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改天有时间再请你吃饭吧。现在就不送你了啊。”她一脸灿烂地微笑。
“不要客气。这是应该的。”我很委婉地说。心里又开始狂啸。呵。这是什么意思嘛。明摆着不是下逐客令吗。费了这么大的力。连口水也不给我喝。如今的美女怎么都如此缺德啊。
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觉得挺有意思的。虽然这个任晓菲有一点野蛮。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可爱之处。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碰到这样的事情了。很累人的。
第二天整理好衣服去上班。刚打开门就发现上面贴着有张字条：“喂。昨天的事谢你啊。”我笑了笑。随手将字条扔进了垃圾桶里。
到了办公室。人事部的武经理通知我说我的上司因为某种原因被调离。所以让我好好的配合新上任的总经理。我才来几个小时。上司就换了。看来这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大家好。我叫任晓菲。是企化部新上任的总经理。希望以后合作愉快。”我的嘴张地差点都合不住了。这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她当我上司。那以后还不把我给整死啊。
“云层。请跟我来一下。”我算的还挺准。刚说完她就来了。我心里很不舒服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怎么。没想到我会成了你的上司吧。”
“是很出乎意料啊。”我小声谨慎地回答道。
“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会的。”
“今晚上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怎么能让你破费呢。还是我请你吧。”
“那怎好意思呢。上次你帮了我。我还没好好的感谢你呢。”她一副比我还无辜的样子。
哼。占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