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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很多很多微弱或强大的反抗。
你深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鲜为人知的秘密有一天突然被人揭开。
有人偷看了你的日记本。以及日记本上记载着的那些写在花季里的心事。
某一天你走在一个漆黑的小巷里。突然从黑暗处冲出来一个蒙面歹徒对你行凶。
有人当着许多人的面让你难堪让你尴尬让你愤怒不已。
也许你会像所有的生物一样。潜意识里便有了一种自我保护的生物本能。继而回不遗余力地去反抗那些从外界无缘无故的侵入和伤害。
你会在心里默默地恨着他。
你会声撕竭力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偷看你的日记本。还到处去宣传。
你会发挥自身从未有过的力量和潜能来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你甚至还会丧失理智地冲上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得出“枪杆子出政权”的至理名言。
如果说之前晨小雾所有的对苏末的捉弄和为难都是在他沉默无语忍辱负重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得逞的话。那么今天早自习发生的事情远远不能这样来概括。至少它开始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因为苏末第一次没有满足晨小雾的无理要求。
早读的时候。晨小雾迟到了。
这时。早上的雾气已散尽了。太阳透过铝合金上厚厚的玻璃上投射了过来。
晨小雾微微喘着粗气。白雾般的热气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一道一道如同雪花般莹洁。她清秀的脸上爬满了兴奋。眉宇之间有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轻轻地推开门。然后站在门口向教室里望了望。在发现老师还没有来后。她赶忙三步并两步地跨了进来。处在教室门口旁边的一排同学“唰”地一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下晨小雾。之后又低了下去。
晨小雾经过讲台和走道的时候。苏末也抬头向她望了望。
“苏末。”晨小雾放下书包坐下来后。回过头叫了一声。
“嗯?”大概是因为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苏末的表情显得不是很自然。
倒是晨小雾。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将额头上几缕凌乱的刘海拢到耳朵后面继续说道:“今天是你值日吧?”
“嗯。”
“你没有记我的名字吧?”
“没……没有。干吗?”
“千万别记我的名字。要不然的话班主任又得罚我扫一个星期的地了。”
“这恐怕不行吧?”
“没事。老师没有看见。只要你不记他就不会知道了。”
“那……那好吧。”苏末僵硬地应了一声。然后晨小雾转身的时候偷偷地用笔划掉了刚刚记下的还没有干透的名字。
他合上值日表。对着满身沾满着湿润气息的晨小雾问道:“你今天怎么迟到了?路上堵车?”
“不是。”
“车子坏了?”
“不是。”
“有急事?”
“也不是。咦。你今天怎么会突然问起我这些问题?语气里好像还蛮关心我的嘛。”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苏末碰了一脖子灰。只好红着脸尴尬地低下头去看书。
这时。伊夏纽过头来。看着晨小雾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奋和欣喜。试探性地问道:“你又去等齐安了?”
“嗯。本来早上说好了六点二十分见面。结果他睡觉睡过了头。害得我多等了他十多分钟。”
苏末“倏”地一下抬起了头来。“你们一起来的?”
“嗯。”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字 。却像是横亘在了皮肤下面的一把微小的伤口。卑微地拉扯出轻微的疼痛。于是心里就这样升起了无限的失落来。像是被人从平地上推进一个看不见底的无底深渊。一直没完没了地坠落着。
晨小雾抬起头来。看到英语老师站在窗户外正向里张望。她赶紧转过身。从书包里掏出英语课本。然后装模作样地读了起来。
苏末紧咬着苍白的嘴唇。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暴露出嶙峋的轮廓来。他把头埋进胳膊里。鼻子慢慢地酸了起来。
太阳已经露出了整张脸来。
天空依旧很蓝。蓝得像是一个得了伤寒的病人一样。急速掠过头顶的白云孤独不堪地打着寂寞的转身。
似乎掩盖了所有的痛苦。
没有真相。
苏末重新打开值日表。然后重重地写下了三个字。
晨小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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