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曲终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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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房子

秦桑倚着窗帘站了一会儿,听到楼下有车子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楼梯口便传来了脚步声。秦桑依旧倚着窗帘,只回了头去看。曲向手里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他本来是想往秦桑房间那边去的,见她就站在客厅里就停住,问:“怎么不睡了?”

秦桑说:“睡多了,头疼。”

他往这边走,走到近处,淡淡地朝她盒子里吃了一半的甜食看了两眼。

秦桑用勺子挖了一块往他嘴边放,他也配合地咬了半口。她吃掉剩下的半口问他,“吃过午饭了没有?”

他也不回答吃了还是没吃,只看着别处淡淡地“嗯”了一声。

有点冷场,秦桑转身想要离开。他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把她拦腰抱住。一手将她拉近,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吻了起来。他又啃又咬地吻她嘴唇。她刚才吃了很多甜食,只觉得两人嘴间都是甜点味儿。

她手里端着甜点盒子,怕碰到他身上,只好张开手臂,让他摆弄。

他吻完了把秦桑按在身后的窗帘上,一边沿着她的下巴、脖子、锁骨往下吻,一边伸手掳她睡裙下摆。把她的一条腿提起来搭在他腰间,手沿着膝盖一路蜿蜒着抚到她大腿根部。

秦桑仰着头微微喘息,只觉得窗外的光线别扭极了,伸手想要把窗帘拉上去。

曲向忽然停下动作,抢了她手上的甜品盒子随手扔到旁边的电话台子上,把摆在上面的电话机砸得哐当一声响。

秦桑吓了一惊,曲向看也不看,把她横抱起来往卧室里去。

等做完,秦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模模糊糊地又睡了过去。不过她先前睡太多了,很快又醒了过来。

曲向睡得正熟,果然又将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他把脸埋在她脖子里,气息平稳地洒在她肩头肌肤上,引得她一阵一阵地发颤。

秦桑尽量把头侧得离他远一点,伸着脖子盯床边的台灯看。卧室里的窗帘是拉着的,虽然帘缝里隐隐约约有日光射进来,可还是显得很昏暗。她伸手想去拉台灯,可是整个身子都被曲向压着动不了,手臂够不到。

她索性放弃了,盯着天花板开始想心事。

曲向忽然一个翻身,毫无征兆地从她身上下去,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开始穿衣服。

秦桑有些吃惊地盯他背影看。

他很平稳地把衣服裤子一件件穿好,领带打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秦桑从头到尾都没能看到他脸。

……

可能公司那边真的挺忙,曲向这天晚上又是一夜未回。

秦桑晚上吃掉了曲向买着放在冰箱里的东西,第二天早上就没有早点可吃了。她向邻居问这边的地址,想出门买些东西回来。

告诉她地址的是个六十几岁的老人,搬来这边也就只一两年,是他的那些孝顺子女为他们老两口子买的房子,好让他们安享晚年。他见秦桑从曲向的房子里出来有些惊讶,说自己搬来这边后就没见过这房子的主人,只时不时的有清洁工来打扫。因为清洁工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次换人,主人家都不出现,上一批的人交代下一批的人如何打扫就行,所以如今负责打扫的清洁工也已经不知道自己打扫的房子到底是谁的了。

老人说:“原来这房子是你的?”又感慨说:“你既然不住,又何必买着,多浪费。”

秦桑连忙摇头说:“这不是我的,只是借住一段时间而已。”

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子。

秦桑想,如果她在广州这边也有一栋房子,她也是会像曲向这样,把它留着的。

因为,这样会让自己产生一种错觉。

觉得自己在广州也是有个家的。

……

曲向回国没有把他的那位特别助理带过来,这边又没有照顾他的保姆。他回国时自然也不可能自己拎着行李衣服过来。所以秦桑猜想他这两天穿的衣服都是贺狐狸派人给他买的。

他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穿什么衣服都挺适合的。可那些衣服明显不是他的品味,所以秦桑去超市买完东西,又顺便去商场给他买了几套衣服。

打的回到别墅,秦桑让司机帮忙把买的东西搬进屋里来。

门打开才发现曲向在屋子里。他很阴沉地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见秦桑开门进来,他转身皱眉,冷冷地质问:“你去哪儿了?”

秦桑被他吓了停住脚步,愣愣地说:“我出去买点东西。”

曲向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再看看她身后的司机,总算是消了气。他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背后的墙壁上,闭眼按太阳穴。

身后的司机看看曲向,又看看秦桑,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秦桑有些抱歉地朝司机笑笑,说:“东西放这儿就好,我自己来。”

司机放下东西出去了。秦桑把吃的用的放在一边,拎了曲向的衣服去卧室,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挂进衣橱里。

曲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沉默地站在她身后。秦桑把一件西服架好在衣架上正打算往衣橱里放,曲向忽然伸手搂住她。

秦桑拿着衣服在原地僵了一会儿,见他再没了动静,有些奇怪。

曲向其实很少像现在这样平和又亲密地搂她。在秦桑印象中他每次离她近些都是气息迷乱的。双手不是扯她衣服就是用力捏她手臂、肩头。如今他双手静静地交叠在她腹前,下巴轻轻地搭在她肩头。这种平平和和地感觉倒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这样站了一会儿,秦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曲向,你……”

她还没问完,曲向忽然冷冷地呵她:“闭嘴!”

秦桑顿时僵住了身体。她原本就不算很放松,如今被他一呵,整个身体都像是被定了型,肩背用力地蜷紧弯成一定弯度,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

曲向依旧搂着她,下巴搭着她的肩上,但这种气氛明显没了刚才那份平和。过了一会儿,曲向忽然冷冷哼了一声,直起身子,把她推离了他怀抱。

秦桑被他一推,脚步不稳,往前奔了一步,差点撞进衣橱里去。她伸手扶住厨门稳住身体,再转头去看,曲向已经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

秦桑身体好了,自然要去上班。

早上和曲向一道去的公司。

猜想应该是应曲向的要求,贺狐狸安排的司机早上并没有来接他们,所以车子是曲向开的。秦桑原本也有国内驾照,只是当年离开的匆忙,不能把这种无足轻重的东西带上,如今再回来已找不到了。

曲向有国内驾照,却很少在国内开车。车子开的不快,平平稳稳。

车内一路都沉默着。

秦桑和曲向待在一块儿一向都比较少话。虽然她这人曾经是很多话的,就连最初认识曲向,还不了解他为人的时候,亦然。那时只要身边有个人,秦桑嘴巴就闲不下来,呱呱噪噪地说个没完。

曲向最开始对她还可以,虽然不让她出门,却也不强迫她做什么。还特意找了个当地妇人来照顾她,秦桑不会法文,听不懂妇人说什么。却还是喜欢和她说话,努力向她学些最基本的法语。

曲向那时候每晚都回她住的地方来和她一起吃饭。那时她就说得更厉害了,因为和曲向交流可以用中文或者英文,说话都不费力。秦桑也跟他提起过几次亦歌,每次提起她都难受得不行,忍不住想流眼泪。等稍微恢复了情绪,她和曲向已经冷场很久了,接着说下去就显得很别扭。所以,秦桑之后就再不在曲向面前谈亦歌,只在心里想着,或者在自己房间里说给自己听。

曲向是秦桑在法国第一个遇到的中国人,她走投无路时是他帮的自己,她能活下来全因为他,那时候多多少少她还是想讨好他的。不能和他说关于亦歌的事情,她就跟他说自己的经历,说陪自己长大的损友们,说和父母旅游时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和他说起过薛淋默和安定初遇时的乌龙事件……曲向给秦桑买了新衣服,秦桑就穿着它满屋子地跑给他看。

她想讨他喜欢……

曲向是个沉默的人,总是面无表情。高兴的时候还看秦桑两眼,不高兴了连理都不理会她。随便她表演的多卖力,他连个赞许的表情都懒得给。

秦桑又不是神,她的经历就短短20年,她挤不出那么多话题来讲,她也会累的。

更何况,她本来就累。

曲向见她不像从前那样卖力讨好他,又不高兴了,冷着脸问她:“怎么不跳了?你不是特别喜欢蹦来蹦去吗?”他把买来的衣服甩给她说:“去,换上,继续蹦给我看。”

那是秦桑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自己是真被别人当个玩物一样养着了。

之后,她就开始少话。

这样一来,曲向对她越发冷漠,甚至从冷漠转变成厌恶,从厌恶变成仇视……

再后来……再后来,就别提了。

……车子开得慢,两个人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

秦桑在家休养的这几天曲向来过公司,所以公司的人也都已经认识他。秦桑同他一道过来,众人也都不觉得吃惊,虽然也有人用余光偷偷往他们身上瞥眼,但手中工作照旧在做,未曾影响。

贺总并没有想到曲向会亲自回国来,也没有提前给他准备好办公室。如今只好把自己的办公室收拾出来,让给曲向办公,自己搬去了另外一间。

不知道是不是贺狐狸故意的,他这么一让,曲向的办公桌就在秦桑隔壁了,中间是一层磨砂玻璃隔着。曲向每次走动秦桑总能看到他晃动着的模糊影子。

那么,要是秦桑动,曲向应该也能看到了。这样一想,秦桑越发拘谨起来,一坐很久,尽量让自己少走动,免得引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