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安定很担忧。他给秦桑约了个和自己相熟的医生,然后亲自陪着秦桑去医院做检查。
那医生是个很健谈的人,好久没见到安定硬是拉着安定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了半天。
聊聊天,时间倒过得很快,只觉得才一会儿,检查的报告就出来了。
那医生拿到检查的结果,笑着坐回安定对面,眯着眼睛说:“恭喜啊,安大总,你太太怀孕啦。”
秦桑和安定一听都是一惊。安定一时反应不过来,转过头来愣愣地问:“谁的?”说完就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过分。
对面那医生脸都黑下来了。
秦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定对那医生说了句“不好意思。”拉着秦桑出了医院。
站在路边,秦桑垂着头踩路边的石子。
安定点了烟,转头看看秦桑,又连忙把烟灭了,问:“曲向的?”
安定不确定这孩子是谁的,但秦桑自然知道这孩子是曲向的。她顿了会儿说:“这孩子我……”
安定打断她:“你得留着,要不然,曲总以后知道了得记恨我一辈子。”
秦桑继续说:“这孩子我要留着,我当然要留着。安定我们还是重新办个离婚吧,我没办法继续陪你了。”
“你想回去找曲向?”
秦桑淡淡地不说话。
安定原以为秦桑要离婚,应该是想回曲向身边去了,后来再回家的路上又和秦桑聊了聊,才知道她竟生出了和薛淋默一样的念头,想自己把孩子养大。
安定对薛淋默的事情一直有些心惊,他不放心。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安定最后还是决定,就先这样过吧,等秦桑把孩子生下来,再办离婚也不迟。
秦桑原本是想陪陪安定,如今反而要安定陪着自己,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
安定倒是无所谓,摇摇手说:“应该的,这世上,薛淋默最放不下心的人大概就是你了,我帮她照顾你自然应该的。”
既然注定要离婚,秦桑和安定自然没有想过要办什么婚礼,只是安父安母对此很不满意,说哪怕是再穷的人家婚礼也不能省,更何况他们家也算有点威望的,怎么说得过去?
秦桑他们又不能明说,所以也就顺着二老的意思,简单地办了一下,请来的都是安家那边的亲戚朋友。
只是没想到曲向会过来。他没有请帖,被服务员拦了下来。他也不急,坐在椅子上等着。
安定经过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他,自然亲自把他带进去。
曲向倒是一脸的坦然,进了酒店就跟自己是新郎官似的,来回跑得自如。
跟在他后面的安定都无语了。
秦桑正在包间里化妆,穿婚纱。
曲向走进来,包间里的人均是一愣,大家差不多都是安家那边的人,不认识曲向,再看他气质又不像普通人,不知道怎么开口赶他。
有人笑着说:“这是新娘子的化妆室啊,男人不能随便进的。”
曲向还是面无表情。大伙儿正面面相觑,就见新郎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说:“你们出来一会儿。”
众人更是一头雾水,但人家新郎都开口了,也就放了东西出来。
安定等所有人都离开了,给秦桑把门关上。
曲向这才走过来,抚了抚秦桑头上的印花蕾丝说:“真漂亮。”
秦桑从面前的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曲向伸手抓住她的手。
秦桑手指上有一枚钻石戒指,曲向皱眉盯着看了会儿。
秦桑想把手抽回来,往后退了退。
曲向却不放,抓得更紧,然后小心翼翼地想把那枚戒指摘下来。
秦桑见此抽手抽得更猛,皱着眉头说:“干嘛?拿下来外面的人会疑心的。”
曲向依然我行我素地把戒指给摘了下来,然后用更加小心翼翼的动作给她重新戴了回去。秦桑愣了会儿才明白他的意图,就这么傻愣愣地让他戴,整个过程显得异常的慢。
戴完了戒指,曲向依然抓着秦桑的手,低着头,端详了片刻才放下,说:“我总是在梦里梦到这样的情形。”
秦桑抬头看着他。
曲向说:“我总是梦到给你戴上结婚戒指。秦桑……其实,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一直在爱你。”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爱她呢,秦桑想。她忽然觉得想哭。
婚礼之后,安父安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秦桑怀孕的消息,两位老人家欣喜不已,每天围着秦桑转,经常早早地就到安定这边来,很晚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又是给她煲汤补身子,又是买衣服什么的。
秦桑觉得惭愧得不行,几次忍不住把真相告诉他们。总不能一直欺骗两位老人家的,秦桑就和安定说了自己的想法,安定只是沉默,过了会儿说,“这事儿我来解决,你安心养胎就是了。”
后来,两位老人家来得就少了。大概是安定和他们把事情说清楚了,至于他们知道真相后是怎么想的,秦桑就不知道了。虽然知道了秦桑肚子里的孩子和安定没关系,两位老人家还是会时常过来看看秦桑,有时候忍不住感慨两句,“都是苦命的孩子。”
后来有一次,秦桑在医院给胎儿做检查,无意间遇到了亦歌。
那时候秦桑的肚子已经挺大的了,顶着大肚子走动得由安定扶着。安定也不太放心她,一般在外面都不敢离开她超过两米远。
秦桑一边由他扶着走,一边抱着肚子问:“诶,你说,我肚子这么大,会不会是个双胞胎?”拿在手上的B超片子掉在了地上,秦桑嚷嚷着:“帮我捡,帮我捡。”
“是,大姐。”安定听话地弯腰去捡片子说:“不是拍过了吗,不是双胞胎,只不过你儿子骨骼太大啦。”
秦桑正想说什么,就看到亦歌正从一个拐角处转身出来,对上秦桑也是一惊。看到秦桑顶着的大肚子更是整个身体都僵了。
安定把片子捡起来,抬头也看到不远处的亦歌,合上嘴扶着秦桑就离开。
三个人擦肩而过,一句话都没有。
等到上了车,安定才淡淡地说:“两家公司斗了有一年了,我看着现在凯撒东华差不多是毁了一半了。或许,有一天还会吃上官司。”
秦桑抚着肚子问:“曲向那边呢?”
安定说:“你那男人很厉害的。用的是渗透战,好像是亦歌派了个卧底在他身边,结果那人还是他自己的人。”
秦桑忽然就想到了韦玲。不过,她也不多想,继续淡淡地抚着自己的肚子。
安定发动了车子,说:“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也无所谓了。只是都不知道他们斗来斗去还有什么意思,你都已经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