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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编造的谎言 (1)

心经后续写的很顺利,从地牢回来后的宛思锦即使依旧那副病怏怏的身子,可眼睛里多了一丝解脱,好似释放了一些积压已久的情绪。

心经的部分并不是很多,拖拖拉拉的也就写了将近半月便全数完成,策岚拿着那些草稿,细细看了一遍后便整理在桌子上,望着面前那个开始随手涂鸦的女子,笑道。

“今夜就能完成了吧,把这些整理好?”

“那今夜就能放了赵墨轩吧?”

策岚沉默不语,宛思锦停下笔,抬头望向避开自己视线的策岚。

“他就一个孩子,你倒是怕他吗?一点威胁都没有的家伙,放了也无所谓吧。”

语气尽量放的平稳,可是依旧能听出其中的紧张。策岚皱了皱眉,最后轻声道。

“你先把这些整理好,这事不急。”

“你又在骗我……”

在策岚关门的一瞬,只能听到宛思锦最后低语。

第二日,按照约定,宛思锦交上了玉心心经,那也是半个月来第一次沐浴在阳光下,光线有些刺眼,宛思锦闭上双眼只觉得一阵晕眩,身后却是有人扶住自己,感觉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等到稍微适应了点后,便跟随着身前的弟子走在无比熟悉的秋江阁小道上。

抵达内厅后,屋内便只剩下宛思锦一人,从走出地下开始,宛思锦的脑海里就越发肯定了这几日突然冒出的想法,只是现在似乎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直到——影晓岸进入内厅。

两人相对无言,影晓岸越发的洒脱了,黑发半扎,一袭淡紫色的袍子,收起折扇笑的意气风发。最后越发靠近宛思锦道。

“宛师妹,好久不见。”

“师兄做事太过拖泥带水。害我如此心惊,我那‘仙君’哥哥也会为了名利堕落。毕竟如今师兄是秋江阁阁主,如若我宛思锦在密室呆那么久还毫无动静,那不是傻了就是死了。”

“师妹倒是想我是傻了呢,还是死了呢?”

“影师兄你还是得好好活着,不然可要辜负我为你抄写秘籍的一番心意。等夺了整个江湖后,也好给师妹我好好的立个碑,祭奠祭奠。”

看着宛思锦那副淡然的样子,影晓岸尽一时语塞,叹了口气,又靠的宛思锦近了些,只觉得她眼里黯淡无光,已不是当年见到他便会笑的灿烂的女子了。

“师妹可曾恨我。”

“不恨,只是有些怨,怨你当年没有站出来救我,怨你没有实现诺言娶我,怨你如今夺走本应属于我的一切。”

“我可以偿还,偿还当年给你的所有承诺。”

宛思锦抬起头,朝着影晓岸眨了眨眼,最后轻笑道。

“我等了师兄可有十多年,可惜师兄终究是晚了。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宛思锦。”

猛然间,被紧紧抓住双肩,疼的宛思锦倒抽着气,不得不抬头看向面前看起抓狂的影晓岸。

“就是这副表情,这种轻蔑的表情,你现在就算死也别想离开这里。”

随后甩手离开,宛思锦只觉得肩胛骨都快被捏碎一般的痛,蹲在地上却是站不起来,可是脑海里还在回荡这影晓岸最后的那句话,头又开始疼起来,一些错乱的记忆开始穿插。为什么会有那些奇怪的影像。这剧烈的头疼一直延续到策岚到了为止。

“思锦,你还好吧。”

把宛思锦扶到座椅上后,策岚摸了摸她的额头,闻到他身上特有清雅的味道,宛思锦逐渐开始冷静下来。

“影师兄这样已经多久了?”

策岚微微一愣,思索了一阵,才明白宛思锦问的含义,摇了摇头。

“《玉心炎刑》就是本邪门歪道的功夫,他早已走火入魔,只因资质很高,之后用半段心经压制,可是谁知到又能挺多久,情绪失控也是经常的事,一些轻微的刺激,都无法忍受。”

策岚为宛思锦倒了杯茶,看着她喝下,两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宛思锦似乎想起某些事情。

“俊雅哥可好。”

“我把他关在了秋江阁的地牢里。”

“他……”

“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打算等一切都结束了,在带着他离开这是非之地,那时候我真心要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逃脱这一切。”

“那提前祝你们好……咳咳……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策岚担忧的起身拍着宛思锦的背,等到停止咳嗽抬起身的时候,只见蒙面的白纱一片血红,策岚一惊,立刻抓住了宛思锦的手腕,脉象混乱渐弱,策岚皱眉,摇头不语。

“除非大罗神仙下凡,不然……”

顺了几口气,宛思锦反抓着策岚的手借力靠在了椅子上,随后低语道。

“策岚,你相信记忆能够被篡改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有些事情一直想不通罢了,为何当年,我三年之中抄写秘籍未被发现,为何当年师父要放我走,为何在天邙教十年间的记忆会如此的模糊不清,可某些场景却又无比清晰的在脑中回放,太不正常了……”

“可知道那些又有何用,如今已是回天乏术。”

“不,一定有我必须要知道事,最近头总是很疼,有好多不曾在记忆中的画面不断出现,我总觉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或者是被改变了很多事……”

策岚沉思起来,宛思锦的状况她曾经在一本野记册子里见过,可他确实不信会有这种事发生,正在他思考该不该说的时候,影晓岸又突然出现,策岚立刻松开了宛思锦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影晓岸的眼神很可怕,好似要把他大卸八块一般,如今的影晓岸,策岚也不免越发的害怕起来。可至少他能够确定,不知是何原因,影晓岸断然不会杀死宛思锦。在凌厉的眼神威胁下,策岚转身离开了内厅,屋内再次只剩下影晓岸与宛思锦两人。似乎方才调整好了心情一般,影晓岸再次露出笑容。

“宛师妹,房间依旧是你曾经住过的,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师兄……是打算让我常住吗?”

“我会编造些理由告诉上官凌云,已经找到失踪的宛师妹,他会前来治疗你的病。”

“我这不是病,是死讯罢了。”

“你不会死的,宛师妹。”

似乎信心高过头,影晓岸的笑容令一直深深迷恋他的宛思锦冒出一身冷汗,明明还是那张清秀的脸,还是那副当年般温柔的态度,可是,为什么,宛思锦竟然觉得如此可怕。被影晓岸带回三年前的住所,一切都还是那么的令她怀念,可惜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影晓岸。

“师兄少安置了一物。”

“师妹可说。”

“我那侍从——柳折。”

影晓岸那微笑的脸有丝僵硬,随后阴冷的气息满溢出来,不过却好似在努力克制住,那种随时可能发出的杀气。

“宛师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等我夺了这整个江湖再给你答复?”

宛思锦轻笑。

“也好,反正我也不急。”

“上官凌云这几日便会到,似乎是找到了能够完全医治你的灵丹妙药,他是个很神奇的人。”

“既然上官那么讲了,那我便信。”

“那我讲的话,宛师妹可信。”

宛思锦沉默不语,不知为何,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什么时候开始,影晓岸在她心中只剩下一团阴影,没有了昔日的爱慕与迷恋,或者说,是逐渐淡漠了情感?似乎并不该如此,明明是疯狂的爱了十多年的人。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已经不清楚影晓岸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只知道最后头疼的近乎晕厥,眼前黑一片白一片,也不清楚混乱中是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清醒后,屋子只剩一片狼藉,有很多被砸掉的瓷器碎片,还有一些沾了点血迹,可看了看身上却又什么伤口都没有,看来运气不错,“混战”中没有殃及池鱼。果然,不仅没有酒品,即使是昏迷状态也口无遮拦了吧,真心想知道那时候说了些什么,会惹得影晓岸发了狂。

一直到第二天,才有人进到宛思锦的屋子里开始清扫,也送上了早饭。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什么都没吃的女人,如今胃疼的冒冷汗,索性那些弟子也都识趣,全部端送到了床边,放到宛思锦能够着着的地方。勉强的喝下了半碗粥和几块小糕点,胃部的疼痛也稍稍舒缓了些。看着来收拾屋子的陌生面孔,宛思锦不免感叹起来。心想着大概在过几日便可以去陪赵墨轩了也说不定,不知道黄泉路上他是否是等着自己的。毕竟没有那么乐天的觉得赵墨轩还活着,昨日看策岚那吞吞吐吐的回答和影晓岸阴冷的调转话题,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愿能够在这几日知道影晓岸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突然想开准备金屋藏娇,与一个爱慕他十多年的老女人成亲?甩了甩头,从轻笑道捧腹大笑,还真是会想些过度浪漫的事。

可是就那样的笑声中,不知不觉,眼泪却布满了整张脸,脸上用来挡风的白纱也湿透了。逐渐盘缩起来,心里不免怀着赵墨轩还活着的渺茫希望,可是越是有希望就越是心痛。在这同时也会想着影晓岸的事,或许在猜测到这一切的阴谋背后的编造者是影晓岸的时候就已经心痛的难以言喻了吧,一次次被伤害,一次次都是同一个人,即使深知他的为人处事,可当一切都摆在眼前,他连续利用了自己身边所有亲近之人,把自己完全孤立之后,那种感觉竟然是比策岚的背叛更令人痛心。十几年,也换不回一次回眸,十几年,更是比不上名利的诱惑。一边是自己爱慕之人施加的伤害,另一边是相爱之人的生死未测。真不清楚,自己还能够撑多久。重新卷好了被褥,即使已是夏日,还是感觉那丝丝凉意不断渗透。

《玉心炎刑》都收集好后的一个月,江湖之中逐渐开始混乱起来,各大门派的前辈不由分说的开始一一暴毙。一滩清水终于被搅浑,淤泥全然浑浊了整片湖水,游鱼乱窜,一一跃出水面,开始争夺起自己的一席之地,一场大混战。

而转向夜山居秋江阁,那个被现任阁主影晓岸莫名其妙半软禁起来的女子,如今正坐在池中亭里,悠闲的洒落鱼食,看着鱼群抢夺的场面嬉笑着。

“面色可是越来越好了呢,上官凌云的药丸果然管用。”

身后出现的男子,意气风发,越发的精练强干,原本候在亭子里的弟子一一退下,那喂着鲤鱼的女子也把食饵全部扔出去后拍了拍手道。

“那上官也不知是从何弄来的东西,自己不露面倒是不间断的送来这奇药。想然我是死不掉了。”

“那是自然。紫蝶,你也退下吧。”

斜眼望了望身后与宛思锦一模一样相貌的女子,那女子便是这世上仅有的几个易容高手之一——“摄魂姬”琴紫蝶。琴紫蝶似乎有些不情愿,可又介于那男子的威吓,不得不离开了亭子。

“宛师妹,你可有想好,我之前的建议?”

理了理有些松掉的面纱,真正的宛思锦如今却是顶着一张完全不同于曾经的面皮,按照上官凌云连同药丸一起寄过来的信件所言,相貌似乎只能够停留在改变后的状态,索性也是张漂亮的脸蛋,倒也不怎么在意。而如今,似乎要面对那个已经让她震惊及困扰了半个月的问题。

“师兄如今还是忙着自己事比较好,江湖正当浑水一滩,也是各路英雄横空出世之时。似乎并不适合探讨儿女私情之事。这可是当年师父与你教给我的。”

“呵呵,师妹我也不逼你,毕竟是需要考虑之事。你好些玩,等江湖上的那些杂鱼都解决了,自然是我们大婚之日。”

影晓岸在亭子里也就坐了半柱香的时间,随即便被前来的琴紫蝶叫走,在临走之际,琴紫蝶对着宛思锦的眼神也实在是够****的憎恶。只可惜,那琴紫蝶自是拿她没办法,先不说突然转性的影晓岸护着,光是宛思锦在逐渐好转的身体以及多年的武学底子,也使得琴紫蝶束手莫测。

今日是个热闹的日子,在送走影晓岸独自一人品茶之际,倒是又迎来了策岚与唐俊雅,这半月之中两人似乎解开了四年多来的心结,影晓岸也应约让他们隐居山林并且把唐门与夜山居另两名阁主身边的眼线全数撤离并且保证只要在他夺取整个江湖之时只要没有反抗他的门派,他都不会去挑衅生事。于是,策岚与唐俊雅也要赶在影晓岸行动之前去提醒唐门以及曾经帮助过夜山居的神宿宫与别鹤楼,也算是最后为之前的过错赎罪。

“思锦,我与俊雅今日便会离开夜山居,也不知今生是否还有缘相见。”

宛思锦没有回话,仅仅是对着策岚与唐俊雅笑了笑,笑容苦涩。策岚叹了口气,最后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借着衣袖的阻挡,偷偷在宛思锦怀里塞了一封信件。宛思锦皱眉,却对上策岚宠溺的脸,瞥过眼睛,却是不愿再去看他。之后,策岚又回到了唐俊雅身边,望着沉默不语的宛思锦,唐俊雅低声道。

“今生能认识你这丫头,我唐俊雅也不枉此生。不过思锦,即使我们在对不住你,我还是想在临走之际能听到你在喊我一声俊雅哥可好。”

依旧没有开口,就在策岚与唐俊雅无望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却响起那个无法忘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