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道上的风景II:没有终点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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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二月四日,星期五

有关本觉的讨论

谁在观照?这个问题,出于语言或思维自身反思的无穷递归,它不可能通过语言或理论上的分别来解构。解决此问题,唯从实践上悟入,当那个纯粹的观照呈现,它是自明自足的,意识之光自己照亮自己,是谓自觉。若欲从唯识法相上解决此问题,则法相无法穷尽法性,最后一着,唯在如如显现而已。唯识祖师玄奘大师也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才解决了“真现实量”这个千古难题。

问题一:如果是佛教不共法,数论也承认离开能所的“自明自足的觉照”,那么佛教是否就完全成为数论了?显然,作为佛教系统不能同意。

我的回答是:一、佛教是否有异于诸教的“不共法”是一值得探讨的课题,除非我们只承认唯有佛教拥有了真理,否则那个最后的真相一定是所有正道的共法。二、即使数论承认“自明自足的觉照”,也不能说明它最后就彻底彰显了、证悟了这个觉性,因此无法以此说明“佛教就成为数论”等结论。

问题二:其次,在死亡等时,无论内道、外道,都证此“自明自足的觉照”,为什么不能解脱。

我的回答是:此处有问题。死亡时都证此本觉性,这个结论下得太快了。事实上,活着时尚未能证此自觉,死亡时决不可能自然证此性!此一“证”字非指“本觉”自身,乃指“始觉”,即对此本觉的有意识的觉知,而死亡时只有自然的本觉闪现,但行人未经道地的修持,根本不认得它,也就不能说“证得它”。解脱当然不是指人人本有的佛性,而是指佛性的完全展现。

问题三:最后,无色有顶天的禅定,也是依照“自明自足的觉照”,为什么也不能解脱?

我的回答是:不能解脱自有多因素,这并不说明“自明自足的觉照”本身是共法还是不共法。总之,与其说“自明自足的觉照”本身有何不足,不如说行人彻底彰显这一“自明自足的觉照”有种种困难,不要以瞬间的意识觉醒以为证悟,因业习的缘故,人的我执法执不易根除,而觉性亦不能相续。

问题四:密乘经典表明,无论生前如何,死亡的时候,“这个”是一定显现的!

我的回答是:我并没有否定密乘的看法,请细读我那句话后面的下文。无意识状态下的显现是不能说“证”的,其不能解脱是因为本来就没有“证得”,故亦不能以此来证明“证此觉性”本身的不足,也不能以此说明是否为不共法的问题。

问题五:“无穷叠代”或“永恒的观察者”怎么了?为什么会成为问题?

我的回答是:你提出了很好的问题,因为佛教最忌讳“永恒”,而实际上修道所求又正在“永恒”的观照!在无常中,有一种永恒,那就是永恒的法流,永恒的相续!故无常不是断,永恒亦非常,当生即灭,乃显真常。

上述问题是不同的语境下的表述差异,并非实质的不同。应分为两个层面:法本自圆满,而人证之则大有浅深。勿以性具而废修,勿以修成而疑性。恕我语拙,不能详细辨析,留诸位自察。

以上是这几天在网上论坛的发言,我很少上网,也很少发言。我这个人比较懒于学术性的研究,虽然我有一个学者的身份。我只关注真理本身,并以自己的方式去实践。读书也只是观其大略,大而化之,从不作历史细节的考证。所以,我也没有在网上详细论辩的兴趣,很少在论坛上与人深入地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