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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如妃

朝堂上为封如妃为贵妃的事,闹得热火朝天。但附合父王的人毕竟是少数,众大臣力争不休。而父王难得一次的坚持立场,也因为我的出现而化为泡影。我只轻轻一扫,所有的人都在噤若寒蝉。

“这是谁的奏章?”我看了看请封如妃为贵妃的奏章,轻声地问。

“是,微臣!”一位长相猥獕列的人列出臣班。

我眯眼看了看,感觉似乎从未见过此人,我转向副相:“他是谁?我怎么觉得有些面生?”

“公主,他是刚提起来的吏部待郎——张知觉!”

张知觉,这个名字我可太熟悉了。筑修河道时我老早听闻其贪污受贿之事。还一直纳闷此人怎么贪贿了如此多的公款,竟然还能进京得到提升。当修筑河道银两不够时,我就想向这些贪污受贿的人下手弄些赃款来。可好不容易搜集到查抄他们的证据,宰相却带着一大笔款项来到我面前,加上兰儿的病,我也就放下了。现在,送上门的买卖不做白不做。

“张知觉,你可知罪!”我对着此人轻吼了一声。

他慌忙跪下,道:“臣不知何罪,臣是为弘宣国的未来着想,尽忠尽责,不知有何罪?”他还以为我为他请封如妃为贵妃之事而发难于他。

“是吗?”我接过杰儿递来的告卷,往他面前一扔。

他一看,脸色大变,但随即一转,面对父王:“陛下,这是诬告。”

父王先看了看他,然后对我说:“皇儿,可不能诬告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微微一笑,转身对父王近身太监王公公道:“怎么,我向父王启禀的事,公公没有送上去?”

王公公愣了半天,才回答:“公主呈上的奏章,小的从不敢妄动。陛下也放心公主所办之事,所以每次拿上去陛下都批下了。”

“那此事呢?”我指指张知觉。

“奴才这就拿来!”他忙转入后殿去了。我也示意杰儿赶快去把此案有关的人证带到宫门外来。

半晌,等王公公拿来那奏章时,杰儿也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看了看奏章,上面有父王亲笔写的“此事待议”四个大字。我笑着把奏章递给了父王。

父王看完后,想了半天才对我说一句;“皇儿,这事得有证据啊?”

我望了一眼众臣,那张知觉明显挺直了腰板。我轻语:“那当然,来人,宣证人上殿!”

当那几人出现在大殿上时,那张知觉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

父王再无话可说,将此事全权交由我处理。张知觉当然直接交由刑部处理。但我并不想就此放过,朗声道:“张知觉贪污钱两数额巨大,罪大恶极,定要九族诛之。另外,凡推荐过此人的官员一律获罪,把收受的银两给我一点一点地吐出来。”

散朝后,我刚走出大殿时,副相上前来询问:“张知觉是如妃的姑父。诛连九族,必然要……”我方然大知大觉,脸一沉,道:“除如妃外,其他人一律不赦。”

来到后殿,主管刑法的太监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我来到躬身行礼。我轻声对他说:“今天,我不想留一个活口!”

“是!”他的眼神吃惊地闪了一下,毕竟宫中已多年没有如此浓烈的血腥了。

我移步上前坐进宫中属于我专有的鸾驾,附身对杰儿道:“去如妃的锦秀宫。”

“是!”杰儿答应一声。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如妃的锦秀宫驶去。

刚刚来到锦秀宫的门口,我就碰到了如妃。细细看她,柳腰细眉,妆浓而人艳。她发现了我,脸色大变,慌忙往回走,竟还吩咐她的宫女关上大门,禁我进入。

我顿感好笑,杰儿见状,带着几个侍卫飞入锦秀宫的宫墙。还没有半会儿功夫,那宫门就打开了。众宫女和太监都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只有如妃带着不服输的双眸望着我。

我示意鸾驾停下,走了出来。注目这锦秀宫,也真算小得可怜。我小时候住的那储仁宫都比这大,也的确是委曲了她。她没有邀请我进去坐坐,我也就难得到里面去看看了,就在院中坐下来。有人也给她端来椅子,她坐在一边不理我。我看看她微鼓的腹部,轻声说:“恭贺如妃喜怀贵子。”

她半天不语,到是她的宫女不停向她示意要回话,她才倒出一句:“多谢公主!”

“我听说前几日,镇兰公主因养鸟不小心落入河中,如妃恰巧从旁经过,是否有此事。”我刚才在朝堂上说的话有点多,口早已干渴不已。谁知,到她锦秀宫连杯茶也不给我倒。还好,杰儿给我弄了一杯。我边喝边问。

“是有此事,难道公主以为镇兰公主堕河之事与我有关吗?”她边抚着自己的肚子边跟着我说。

“那到不是。只是我想知道,如妃既然已经看到兰妹堕入河中,为什么不派人施救?”我微微一笑。

这下,她倒露出无所愄惧的神态说:“我身怀有孕……”

“啪!”不等她说完,我就放下酒杯,既然她如此不知好歹,我也不想废话了。“你是不能施救,那侍奉你的宫女和太监干什么去了?来人,”主管刑事的太监已来到我身旁,恭听我的吩咐。“将那日看见镇兰公主堕河的宫女和太监一一查出来。既然他们看见了,却当作没有看见,那还要他们的眼睛有什么用?挖下他们的眼睛。他们的手也是白长了,砍断他们的手。不对,脚也是白长了,砍断他们的脚,扔出宫去。”

“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顿时,哀号声响起。

“慢,”她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叫道。“公主,这锦秀宫应该由我做主吧!”

“杰儿,如妃几品?”我懒得看她,背对着她。

“启禀公主,如妃四品。”

“本公主能插手锦秀宫的事吗?”

“公主是储君,无量品级,可处理宫中所有事,所出旨意如同圣旨。”

如妃瘫软在地。锦秀宫里也开始有了浓烈的血腥味。望着那脸色苍白的如妃,我不由得想起我的母后。听褚叔说,当年我母后怀我时,那时弘宣国真正的掌权者——宁安公主,我父王的姐姐,也曾这样对待过我的母后。所幸的是,兰姨刚好有事出宫逃过了那一劫。而母后从圣卓国带来的其他宫女则无一人幸免。后来,我听兰姨说,母后面对那种惨景,却没有昏倒,只是冷眼对视着宁安公主。也许正是我母后的这份胆量,才让宁安公主允许母后生下了我。母后生下我后,但服毒自尽了,因为唯有这样宁安公主才能放过我,让我长大成人。就在那每日的心惊胆战中,我慢慢长大。至今令我不解的是,宁安公主将政权还我父王时,我父王却从来不怪罪她。她死后,我那柔弱的父王竟然力排众议,追封其为弘宣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宁安皇帝。有人说这是父王为了我能封为皇太女而作的铺垫。其实不然,我记得她临死时,曾让父王把我唤到床前。面对即将要死的人,小孩子都会感到惊恐,但我没有。面对那张红颜已逝的脸,我没有流露出一丝胆怯,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她硬撑着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抚抚我的脸,我也没有偏开。我看到她笑了,那声音是那么凄凉而无奈,然后她又咳嗽几声,几口鲜红的血从她嘴中奔出。她挣扎地对父王说:“皇弟,我没有说错吧!她必将是我弘宣国最杰出的公主,将来的成就必在我之上……不要学父王,让你我都很痛苦……男孩与女孩没有什么不同,能者为之……不要让她再像我一样孤苦无依,一样啊……”话音刚落,她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接着,父王的哀号声响彻整个宫中。时至今日,每到宁安公主忌日,父王都要亲临祭拜,并要我立下毒誓,将宁安公主封为皇帝之事作为铁案列入史册,不允许后世帝王更改。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杰儿在提醒着我。

我刚一定神,就发现如妃已经醒来,微微一笑,事情远还没结束呢,继续吩咐道:“锦秀宫所有在册的宫女和侍者杖责五十大板,竟然敢当本公主面关上宫门,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是!”刑事太监领命下去。

“唔!”如妃又一次昏了过去,我让人扶她进去休息。

就在此时,有人进来告诉我:“公主,陛下来了!”

有的执法太监一听父王来了,不由得停了下来,刑事太监立马一巴掌打了过去,道:“停什么,公主要办的事,皇帝来了也没有用。”所以,父王走进这锦秀宫中时,,哀号声和哭喊声依然四起。

父王皱了皱眉,捂着鼻子对我说:“镇国,这样不好,如妃毕竟有孕在身啊!”

嗯,我怎么忘了自幼就生长在这深宫中的父王最讨厌的便是这血腥味。每次只要宫中出现血腥味时,他是能躲得多远就躲得多远。不过这一次倒是个例外。看来,这如妃在父王的心目中还是有一点份量。

“父王,这锦秀宫太阴暗狭小,不适合如妃居住,应该给如妃换一个大点的宫殿。”我无视那哀恸与悲苦,因为与战场上的杀戮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是熟视无睹地带着父王来到如妃的床前。

父王看见如妃安然无恙,也就对什么都不在意了,便很赞成我的提意。

“封如妃为贵妃,一下由四品跃为一品,恐人不服。所以,皇儿建议让如妃由侧妃为从二品的正妃,父王看如何?”

“啊,”父王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种提议,他半天才回过味来。“还是皇儿想得周到啊,就依皇儿所奏吧!”

打人一下,再给人安抚一下,是我一贯的作风。但我没有想到,这如妃最后竟给我带来我一生中最难以抚平的伤痛。唉,只怪我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在我的鸾驾刚驶到我的宫中时,我看到了褚叔。他靠近我的鸾驾,轻声告诉我:“公主,无痴大师准备来我国布道。”

我一听,心中一阵狂喜。他终于回来了。整整四年,我没有见过他。每当我刚打听到他的行踪,他便很快消失在我暗探的眼中。镜中花,水中月,空相思,我明知道却也无可奈何,奈何!但只要能见到他,我便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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