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家教听话的老爸最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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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亲亲宝贝 (3)

老三“小小”大概有洁癖,每亲一下,就举袖擦颊,很伤老爸自尊心,“是干亲,又不是湿亲,擦什么擦?”老大二十七公斤,早已从“爸爸抱”族群毕业,正处于“跟屁虫”阶段,喜欢吟诗背赋,附庸风雅,听到老爸开始训人,赶紧摇头晃耳打圆场:“……每逢佳节倍思亲(湿亲)。”酸溜溜的无厘头,常常会有很棒的笑果。

每次当“爸爸抱”的时候,老婆总是在旁唠唠叨叨地碎碎念,说是会宠坏了孩子。老赵表面上唯唯诺诺,貌似同意,心里头却在想,孩子长得好快,别说以后大了不会要父母抱,就是我们想抱也抱不动了。趁着现在,三不五时(经常),还要我抱,当然乐于从命,而且快乐得不得了,这是子女宠坏了老爸,哪里是我宠坏了他们呢?真是的!

火车之恋

火车,代表着远方、家乡、思念、离别、重逢、力量、向往、前途、团圆、归来等,许许多多不同的意义。“呜”的一声高鸣,游子心中的激荡和回响,真的不太容易用笔墨形容。

我家从小住在高雄,十八岁北上求学。坐火车的各种经验,成了成长当中很重要的回忆,圆铁皮便当的排骨香味,窗外绿野千顷的田园景色,在海外冰天雪地的日子里,都化做了暖暖、甜甜、刻骨铭心的思念。

奇怪?难道思念也会遗传吗?我家正在读幼稚园的老二,非常迷恋和崇拜火车。我带他到佛光山台北道场,他都欣然前往,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到松山车站去看火车。所以每到周末假日,您在松山车站,常常会看到一对父子靠在月台入口处扶栏眺望,孩子看到火车进站、出站,他都以手支头,陷入沉思,也不知在想什么,有时候会冒出问题:“火车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其实老爸也搞不清楚;我们人类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大家还不是都不知道,但是起早爬黑,挥汗洒泪,人人也都还不是忙得不亦乐乎?活得兴高采烈?

为了圆赵老二的火车梦,今秋有学生在基隆结婚,我带了他,与林老师相约搭自强号到雨港去吃喜酒。孩子兴致冲冲地到火车站,没想到自强号停开,改搭电联车,一路七堵、八堵站到基隆,回程只有台汽,孩子没有坐到火车,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老爸心里很过意不去。

机会来了,中华幼儿发展学会邀我到台中演讲,赶紧拜托学会预约订妥自强号来回车票,全家大小,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搭火车。唉!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周末的火车挤得水泄不通,动弹不得。

回程更可怕,大概卖了太多站票,我们在月台上,当火车鸣笛时还挤不上去,大大小小刚上车半秒,门就关了,一位旅客上了一半被夹回月台,吓得女儿大哭起来。

我们一家五个座位,扶手、踏板上挤坐了另外四位不相识的外劳(外出劳务人员),大家同车过渡,愁颜相对,形同逃难一般,孩子内急也挤不出去,只有忍耐。忽然,一岁半的老幺肚子咕嘟一响,拉了一坨便便,老婆赶紧换尿布,四位外劳一闻味道不对,立刻四散奔逃,我们就靠老幺这坨便便,换取了一些空间和时间,舒活了片刻筋骨。

等到空气恢复正常,大家又马上围拢,汗气腾腾,摩肩接踵,好像是一笼刚出炉的小笼包子;狼狈地回到台北,面对孩子,十分内疚,好像老爸那些美美的回忆都有夸大不实之嫌。梦与现实之间毕竟没有等号。

“别难过,我们下次再试!”我对孩子,也对自己和铁路局说。

每到周末假日,您在松山车站还是常常会看到一对父子,靠在月台入口处扶栏眺望,无限遐思。

爱的力量真是伟大。

琴声·笑声·读书声

孩子的钢琴班,班规十分严格,一定要家长陪同上课。学校放寒假,黄金奶爸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自然是义不容辞,要陪公子、千金去上钢琴。

记得小时候,上音乐课,老师都是用风琴,说来难为情,真正的钢琴,赵老爸从小到大也没仔细地端详过,再加上陪课家长清一色是年轻的妈妈,只有我一个超龄奶爸,多少有点自卑感,畏畏缩缩地躲到最后一排去,姐姐坐左边,弟弟坐右边,都是神气活现,一副小音乐家的架势。老师一发问题,都争先恐后地举手回答,只有端坐在中间的老爸不太争气,连问题都听不太懂,不容易进入状态,还好反应尚称灵敏,随着音乐节奏,胡乱地摇头晃脑,双目微闭,手拍膝盖,做出一个自我陶醉,非常内行的表情,表示自己多少也有几个音乐细胞。

幼儿的钢琴班,上课方式十分活泼,除了弹琴,还夹杂着唱游,家长的责任虽不必“带动唱”,但起码要扮演助教的角色,中年男子在家里可以“俯首甘为孺子牛”,在公共场合不免要随俗地摆出一个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扑克面孔,而且穿西装、打领带要“袋鼠跳”“青蛙叫”,也有窒碍难行的实际困难。唉!当全教室大朋友、小朋友在琴韵悠扬中,快乐地进行“草莓之梦”“大象拔河”“河马钢琴家”和“印第安之舞”时,只有一个人表情尴尬,动作呆滞,愁眉苦脸。钢琴老师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在嘀咕:“哎哟!真是错误的示范。”

上完两个小时的课,如坐针毡,满头大汗,一回家就向老婆抱怨,“这种痛苦的差事,下次再也不肯干”!老婆还来不及答腔,女儿忍不住发言了:“为什么弹钢琴这么快乐的事,爸爸要说痛苦?”儿子立刻帮腔:“爸爸好奇怪哦!”

是啊!孩子们说得不错。“熟能生巧”“勤能补拙”“自我突破”,这些赵教授在课堂里、稿纸上说了、写了几十年的话,自己为什么会做不到?为什么年纪老就不能够青蛙叫?袋鼠跳?道貌岸然是要装给谁看?谁规定年纪大就一定得不苟言笑?生活里所有的“碍”“障”都在一念之间,看得穿,立刻摆得平、放得下,南无阿弥陀佛。

从陪孩子们上钢琴课开始,黄金奶爸不但对音乐再度燃起热情,还到书店偷买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等通俗的钢琴曲来回家扬首乐练(注意哦!不是埋首苦练)。虽然在赵老爸练琴时间,有时渐趋入境,人琴合一,浑然忘我,而音量略大时,全家老小都会纷纷借故走避,有时老二还高声朗读《三字经》《千字文》分庭抗礼,甚至于,最近连印佣都趁机出去买菜,实在欺人太甚,但是曲高和寡,古今一例。古人说过:“笑骂由你笑骂,好琴我自弹之。”而且,您大概不知道,每一个音符都是在实践赵茶房自己的信条:

任他窗外风声、雨声,家中一定要有琴声、笑声和读书声!

而且赵老爸一按琴键,常常三种声音会同时出现。

嘿!音乐真是神奇!

积 木

堆积木,真是有趣。有限的几个小木块,可以任凭自己的想象和创造力,建筑成宫殿、城堡、大厦、长城、军舰或者卫星。靠着慧心巧手,无中生有。由低渐渐高,从近慢慢远。堆好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满意,因为每一种造形,都是自己心血和劳动的结晶。无法取代,独一无二。这种“只堪自怡悦,不可持赠君”的滋味,就是自由创作的快乐。

说来难为情,赵奶爸从小爱玩积木,到现在发苍、鬓斑、视茫茫了,不但乐此不疲,不改其志,而且还变本加厉,由习成癖。也怪不得我,因为,童年想买积木要向父母要钱,常常难遂所愿,心想事不成。现在身为家长,虽然收入有限,添购积架、法拉利不太容易,但是多买几套积木,倒也不致动摇国本。特别是科技日新月异,积木界也推陈出新,又有“乐高”问世,大小各异,连接紧密,普天下的积木迷,喜新也不厌旧,当然爱不释手,快乐、高兴得不得了。

真巧!众子女与老爸有同好。有其父必有其子,信焉。周末假期,全家大小常常浩浩荡荡,杀奔玩具卖场,疯狂血拼,大包小包,都是积木。回到家中各找一块工地,各自踏实筑梦。

大女儿是幻想派,每一座宫殿、城堡,都有一个迷人的故事,讲完了还要问好不好听?老爸又不是白痴,当然说好听,立即有香吻回馈。

大儿子是捷运派,以前只铺木栅线,现在不得了,南港线、淡水线从客厅连到厨房、卧室,再多积木也不够他用。

赵老爸冬烘派,每堆好积木都要来套大道理,基础堆得宽又广,发展才能高又远。常常堆得四平八稳,虽然不太容易倒,不过不好看,也没什么用。

舍下玩积木,以前有一个很大的困扰,就是堆好了以后,大家互相赞叹都舍不得推倒,家里违章建筑一多,就会造成严重的交通问题。小弟弟更因常常撞倒了哥哥、姐姐的宫殿、捷运,而大大中中小小哭做一团。赵奶爸几经长考,终于想出了一个妙计,就是在作品完成后,立刻拍照归档,并且详细说明时日、故事、前因后果。他日翻开相簿,当年的得意杰作、童言稚语、美丽时光,都会立刻原景重现。而违建立即拆除,也不致有民怨,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说了积木百般的好处,但是我们家还是有一号人物看到积木就十分郁闷,那就是老婆大人,因为大家堆积木兴高采烈,收积木就意兴阑珊,所以她总是享受不到创作的快乐,却要忍受收摊的痛苦,也难怪她有点畏积木如虎。

不过民主时代嘛,少数服从多数。更何况,她看到老公子女堆积木时快快乐乐,嘴上虽然碎碎念,心中一定也是甜甜蜜蜜。这一点是不言而喻,无庸置疑的,您说对不对?

袜子里的秘密

哄孩子入睡,是一门非常专业的学问,愚夫妇曾经威迫利诱,金蝉脱壳,想尽千方百计,都不能够奏效。赵奶爸博览群书,焦首苦思,筹得了一条妙策,赶紧呈请娇妻批准,火速付诸实施……

首先,不惜血本,斥资数万元,把卧室天花板涂上夜光星空。孩子们各就各床,老爸一声令下,熄灯就寝,头顶就出现了虚拟实境的北斗星、猎户座、天王星等,孩子们的眼睛、鼻子都不得空闲,身边马上就响起了超龄奶爸充满磁性、感情和做作的声音:“从前呐……有一座山,山上有一个庙,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大和尚,一个小和尚……”故事的内容呐,哈!千篇一律,大同小异。说来也是神奇,不出十分钟,不知是因为星光太美丽,花香太旖旎,还是老爸的故事太无趣,娇妻、稚子,大大小小都香甜入梦,这时候的赵茶房才如释重负,进行我耕耘尿布奶瓶文学的千秋大业。

在一个月色如银、秋虫呢喃的浪漫良夜,赵奶爸文章写罢,又睡不着,百般无聊就顺便查个哨,看看娇妻与小把戏们被子有没有盖好……一时童心大发,在娇妻与众子女的右脚大姆指上都画了一个笑眯眯。一来略表为父相妻教子的体贴温暖之柔情,二来也是说,嘿!嘿!汝等福报何其大!有这么一位负责尽职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