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国禁忌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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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居住:泰山石敢当

俗以为成家立舍,犹如植树培根,关系到子孙昌盛,枝叶繁茂,家族兴旺。

建家宅,选地基讲究顺势,忌逆势。按中国人的习惯,建房一般都是坐北向南,忌讳坐南向北。这是根据地理、气候的环境,为避风、向阳而设的。这样的走向,地势上东西方向还问题不大,最忌南高北低,看上去极不顺眼,俗说:“前(南)高后(北)低,主寡妇孤儿,门户必败。后(北)高前(南)低,主多牛马。”

山西一带,喜散居,旧有居不近市的习俗。河南一带,忌讳宅无出路。宅基地四周都是住家户,恐将来遇见红白喜事不好借道。按俗理,红白喜事皆走公道,忌入私宅。所以建房时就要考虑到这一点。又忌讳房院正冲山丘、豁口、河流、道路等等,恐有冲射,如实在避不开,应在适当的地点埋桩立石,契书“泰山石敢当”字样,灭邪去灾。据说房宅东边喜水忌路。宅东有流水达江海者吉,取意“财源茂盛达三江”“福如东海”。而宅东有路则为泄财,不吉。北为寇方,北有路,亦凶多吉少。

人家房屋,凡有墙头冲射、巷路冲射、屋脊冲射、寺庙桥梁冲射,或在门前,或在屋后,俱不可住。([清]石成金《福寿鉴》)

古时,宅分五音,姓分五声,禁忌宅姓不符。《论衡·诘术篇》云:“宅有五音,姓有五声。宅不宜其姓,姓与宅相贼,则疾病死亡,犯罪遇祸。”这是汉代五行说在姓宅方面的体现。

古时又有“宅不西益”的忌讳,即宅地忌往西边扩大。据说会害于宅神,或有死亡事发生。《风俗通义》云:“宅不西益。俗说西者为上。上益宅者,妨家长也。原其所以西益者,礼记曰:‘南向北向,西方为上。’尔雅曰:‘西南隅谓之奥。’尊长之处也。不西益者,恐动摇之耳。”

有些民族择基建舍要用占卜来判定吉凶,兆凶则忌之。珞巴族的“蛋卜”,是在地基处用三根小棍支起一个穿孔的鸡蛋,然后用油松枝烧。如鸡蛋烧裂,流出蛋白,认为建房后会死人,就不敢在此盖房了。白族的“鸡卜”,是在新地基上罩一只公鸡。如公鸡一连三天不啼鸣,则认为此为凶地,不宜盖房。叶车人的“声卜”,要点燃一堆大火,昼夜不熄。第一天晚上,守火人如先听到的是人声或家畜家禽声,表明这里是干净的地方,建寨最好;如第一声听到的是野鸟声,表示这里虽有鬼影,人能胜之,也可以建寨;如第一声听到的是野兽吼叫声,则认为是不祥之兆,表示这里鬼没驱逐干净,不敢在此建寨,否则将会人畜衰败,灾难横生。

建房择吉,忌讳冲犯太岁。民间传说,如在太岁方位动土,就会挖到一种会动的肉块,即是太岁的化身。如果人的精神荣盛,命运正旺还倒不至于怎样;如果运气不佳,命象衰微,就会遭到丧亡的灾难。因而人们最怕遇到太岁,常常畏之如虎,比喻什么人凶恶、难惹,就称之为“太岁”。“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成了吓唬人的口头禅,“不得在太岁头上动土”也就成了民间普遍的忌讳了。河南民间建房,为防太岁,往往在农历正月初五(破五)日出前破土动工;或者在“太岁出游日”进行“偷修”。据说太岁逢子日出游,巳日回归。人们可趁它出游之日偷偷地奠基盖房,俗信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但偷修必须在额定日期内完工,即要赶在太岁出游回来之前把活干完。这种“偷修”,也是民俗禁忌中的一种“变通”方式。

同聚一处的民居,屋房的高度要大体一致。民间忌讳房子、院墙高于其他人家。否则,会破了人家的“吉利”“风水”“运气”。往往因此邻里闹纠纷,结下冤仇。盖房出檐,忌讳滴水到邻家房上、院中。后房檐忌砌“狗牙砖”,否则,认为是“咬着人家”了,人家会竭力反对。房山墙忌照冲着邻家的院子。否则,以为是以“箭”射人。如躲不开,须在山墙脊头扣一沙锅。执意不扣沙锅的,邻家会在院中安一面镜子反射,以为这样就使灾祸又返回到对方家中了。厕所不能建在上首,即不能建在房子的左边。否则,不吉。鸡窝忌垒在正屋的屋檐下,俗称“双落泪”,不吉利。修阴沟(下水道)也不能通过别人的宅院,否则,会把别人的家财冲走。这些迷信的说法,实则大都含有俗理的内核。

门,是家的代称。俗谓成家立业为“立门户”。民间有“一个门里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说法。俗以为,凡人家门前有双池,为哭字头,不祥。西边有池,为白虎开口,不吉。皆须忌之。门前直冲河井也不吉,恐被水射,生灾起祸。门口冲大路小巷也不行,恐遭鬼祟邪气。俗语云:“交路夹门,人口不存;众路相冲,家无老翁。”如不能避,则于门口处高悬“八卦镜”,或竖“泰山石敢当”等避煞法物以禳解之。门前又忌大树正冲,俗说,易招瘟疫。门若与邻家相对,忌正冲,忌门小。俗以为二门相对,双方不吉。尤以门小者更遭其害,俗谓之“大口吃小口”。若不能避,需于各自门内垒影壁墙,以挡避邪物侵袭。门口还忌正冲房檐滴水。俗说:“房檐滴水滴门帮,一年之内死一双;房檐滴水滴门口,不伤大口伤小口。”可见民间禁忌之严厉。此外,门前有坟墓和砖瓦窑也不吉利。有坟,恐阴阳相克;有窑,恐烧断财路。宅院内,门窗相对也不行。俗说:“门对窗,人遭殃;窗对门,必伤人。”总之,这一类建舍禁忌,一是与“开门卜吉凶”的俗信有关;一是与“门为家防之用”的俗信有关,都是尽量力求避凶趋吉的,也是建舍格局定位中最受重视的。当然,那种迷信的恫吓是不足取的,是应当批判和摒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