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请旨即刻奔赴南疆,和朱雀国决一死战,誓死保卫我未央国!”国难当头,夏侯临渊自然当仁不让,勇挑重担。
“夏侯公衷心可嘉,放眼整个朝野,也只有夏侯公能力挽狂澜了……”凤天启见夏侯临渊两鬓斑白,心中虽然不忍,但是朝野之中不乏辩才,却独独少了运筹帷幄的将才,眼下也只有戎马半生的夏侯临渊能担当这个重责大任了。
“启禀皇上,臣听闻朱雀国君轩辕烈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夏侯公虽然身经百战,用兵如神,但是毕竟年已老迈,加上我朝国帑空虚,到时候粮饷告急,后果不堪设想。”苏子和忧心忡忡地提醒凤天启,如今皇后夏侯如玉身怀有孕,夏侯家气势如日中天,他怎么能再让夏侯临渊再立功勋?
“那依丞相之见该当如何处置呢?”连骠骑将军夏侯锦也吃了败仗,至今生死未卜,凤天启担心夏侯临渊难以独撑大局。
“敌强我弱,臣觉得应该派使臣前往朱雀议和,先解了眼前燃眉之急,等以后再行讨伐朱雀、夺回城池也不迟。”苏子和假意沉吟了一会,才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来。
“丞相,我未央国地广物博,人杰地灵,怎么能向南蛮小国朱雀低头求饶?臣夏侯临渊宁愿战死,也绝不能向朱雀示弱!”夏侯临渊恼怒地瞪大了眼睛,斥责丞相苏子和主张议和以求偏安一隅的懦弱想法。
“夏侯公主战之心本相也深感敬佩,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朱雀国国力强盛,乃是不争的事实,我朝灾祸连连,国帑空虚,如若为了争一时之意气,而陷未央国于险境,夏侯公难道想沦为亡国奴吗?”苏子和的话虽然危言耸听,却也有几分道理。
“如若未央不战而败,先行议和,到时就要向朱雀年年进贡,皇室名誉扫地,百姓不堪重负,丞相以为这样一来未央国的基业就能保住了吗?”夏侯临渊目呲欲裂地反驳道,苏子和身为丞相,竟然一味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夏侯公,匹夫之勇虽然可敬,但是深谋远虑才更见将帅之才!”苏子和哪里肯轻易示弱?于是不客气地回敬夏侯临渊道。
朝堂之上立时分为两派,以苏子和为首的文官主张议和,以夏侯临渊为首的武将则主张和朱雀国决一死战,吵得凤天启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你们不要再争了,兹事体大,等朕和母后商议之后再作定夺。”凤天启摆摆手,向富贵使了个眼色,正要宣布退朝,不想黉门太监来报,说凤天淳赈灾事毕,回京复旨来了。
凤天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淮南意图谋害自己之后他竟然还有胆进京复旨?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治他谋逆之罪,端了他项上的人头?夏侯如玉的事他都还没有跟他算账呢!新愁加上旧恨,凤天启大受刺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龙座的扶手。
“传朕旨意,让他去御书房候着!”南疆之事迫在眉睫,凤天启思量再三,决定还是不把自己和凤天淳之间的恩怨拿到金銮殿来丢人现眼了。
毕竟这是宫闱丑闻,对自己对未央国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皇上,臣听闻襄义王已然妥善处置好淮南水灾之事,皇上何不宣他上殿以示褒奖?”夏侯临渊蓦然心里一动,未央国正当用人之际,凤天淳文韬武略都不输义子夏侯锦,先皇曾经交待,要自己照顾凤天淳,也许此时就是向皇上举荐他为国效力的最佳时机!
“事有轻重缓急,南疆之事刻不容缓,至于襄义王……他赈灾有功,朕稍后自会嘉奖,散朝!”看来夏侯如意没有向夏侯临渊吐露凤天淳在淮南的所作所为,既然如此凤天启也就只能按兵不动,待处置好南疆之事,再来应付图谋不轨的凤天淳!
凤天启腾地从龙座上站起身来,带着富贵就大步离开了金銮殿。
夏侯临渊望着拂袖而去的凤天启,爱莫能助地摇头叹息,皇上还是这样优柔寡断,不能痛下决断,这未央国的江山只怕真的要风雨飘摇了!
恩佑宫内敬熙太后正和夏侯如玉、苏雪青闲话家常,就听到夏侯如玉清脆响亮的笑声,自从敬熙太后得悉夏侯如玉身怀有孕之后就格外照拂,免了她早晚请安的礼数,可是夏侯如玉却不敢稍有怠慢,日日都来恩佑宫献媚讨好,摸着自己的肚皮乘机向淑妃苏雪青炫耀。
苏雪青笑在眼里,恨在心里,一腔怨气无处发,整个人又掉了一圈肉,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一张粉脸只有巴掌那么大了。
凤天启进去的时候夏侯如玉正得意地坐在敬熙太后下首,慢条斯理地嚼着酸梅,眼角余光挑衅地望着无精打采的苏雪青。
夏侯如玉一见凤天启进来,连忙收敛起骄傲的锋芒,惶恐地站起身来。“臣妾叩见皇上!”
苏雪青自然不敢少了礼数,裣衽行礼。
不等凤天启开口,敬熙太后这边已经发话了。“玉儿有孕在身,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苏雪青听了敬熙太后的话,眼神一黯,望着凤天启的目光不觉有一丝幽怨之色,深宫寂寞也就罢了,但是这活寡妇一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夏侯如玉将来还有一个孩子可以倚靠,自己却一点指望都没有!
凤天启看见夏侯如玉就郁闷,于是眉头一皱道:“朕有要事和母后商量,你们先下去吧!”
“母后,那臣妾……就先行告退……”夏侯如玉脸色一变,唯恐凤天启向敬熙太后告发自己,然后再私下商量处置之法,她怎么敢给凤天启和敬熙太后母子独处的机会?敬熙太后可不比书生气的凤天启,要是知道她腹中的胎儿不是真正的龙种,那她不但死罪难逃,而且会死得无比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