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是这个时期最成功的股票发起人之一,他在华尔街的交易中曾经赚过好几百万美元,而且对投机游戏比普通人懂得更多,实际上,他是在熊市初期坚持要对某只股票给予支持。那是他的股票,这确实无疑,但那仍然不是个好的生意。虽然事情到了这样格格不入的程度,但我还是又一次开始与他展开辩论。但一点用都没有,他始终坚持要在市场上对这只股票给予支持,并发出了相应的委托指令。
当然,随着市场总体变得疲弱,石油制品股票与其他股票一起开始沉重的下跌。没有卖出,相反由于普兰蒂斯的指令,我实际上为内幕集团买了不少股票。
唯一可能的解释是,普兰蒂斯并不相信熊市已经就在我们的头顶上了。我自己是感到有把握的,那就是牛市已经结束。我已经对我最初的推测作出了验证,不仅是通过在石油制品的测试,而且也通过在其他股票上的测试。我不会等着熊市自己来宣称其已经安全抵达,我才开始卖出。当然,我没有卖出一股石油制品股票,尽管我已经在其他股票上做空。
这个石油制品的内幕集团,正如我预期的,他们持有的所有股票已经全部被套牢,包括所有他们开始时就持有的以及为了将股价保持在高位而不得不徒劳地吸纳进来的所有股票。最后他们的确是变现了,但是在低得多的价位上进行的,要是普兰蒂斯当时让我卖出,就像我希望的那样,他们原本可以获得比较理想的价位。事情是不可能按另外的假设发生的。但普兰蒂斯依然认为他是对的,或者说他做得没错。我理解他所说的理由,我给了他那样的建议,而我做的却是在其他股票上做空,而当时总体的市场行情是在上升。当然,这就意味着,无论在什么价位,我都将内幕集团所持有的股票进行卖出,从而导致了石油制品股票的破位下跌,因此也有助于我在其他股票上持有的空头部位。
由于我在股票上做空,所以我并没有看空。那完全是胡说八道。就因为通过这样的方式,我对周围形势迅速做出了判断,所以我对后市看空,而只有在我转为对后市看空以后,我才会卖空股票。事情做得不对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嫌钱多,除非错误得到终止,同样的事在股票市场也不会发生。我为内幕集团卖出股票的计划,是基于我20多年的经验,我独一无二的经验告诉我这是合理的,因此也是明智的。普兰蒂斯作为一个交易商应该完全可以,就像我一样,对此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再要做其他什么努力,已经为时太晚了。
我猜想普兰蒂斯与成千上万外部人士一样,存在着这样的谬见,就是认为一个操纵者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其实操纵者他做不到。基恩做过的最大事件,是他在1901年春对美国钢铁公司普通股以及优先股所进行的操纵,他获得了成功,不是因为他的聪明才智和拥有丰富的资源,也不是因为他有一个由这个国家最富有的人组成的辛迪加在背后给予支持。他的成功部分是因为上面的那些原因,但最主要是因为总体的市场行情不错,同时公众的思想状态是符合要求的、令人满意的。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要采取违逆经验的教导以及违逆基本常识的行动,那就不是一项好的生意。但华尔街上的傻瓜并不全是外部人士。普兰蒂斯对我的抱怨,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他感到痛心,是因为我没有按照自己的设想,而只是按他要求我的进行操纵。
关于操纵,其设计策划是为了将股票大量卖出,那么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神神秘秘、偷偷摸摸,或不正当的,相应的,这样的操作并不是必然伴随着蓄意的歪曲。合理的操纵必须基于合理的交易原则之上。人们对过去的做法非常重视,比如虚伪的交易。但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证,那就是对付欺骗的方法数量还很少。股票市场的操纵和不通过交易所而直接将股票和债券出售给顾客之间的区别,在于客户的特征不同而不是诉请的特征不同。摩根公司发行债券,并将之卖给公众,也就是卖给投资者。同样,一个操纵者将很大一部分股票派售给公众,也就是派售给投机客。投资者寻求的是安全性,也就是寻求他所投资资本股利回报的持久性,而投机客寻求的是快速的利润。
股市操纵者有必要找出他在投机客中的主要市场,他们愿意接受比普通生意大得多的风险,只要他们有合理的机会,在他们的资本上可以赚取一笔大额回报。我从不相信盲目的投机。我可能会冒险,或者可能买入100股股票。但不管是在哪种情况下,我所做的必定有其理由。
我依旧清楚地记得我是如何参与操纵游戏的,也就是参与为其他人发售股票的游戏。想起那件事,就让我感到高兴,因为那说明了在对待股票市场的操作方面,职业的华尔街态度能发挥如此完美的效用。这件事发生在我重返华尔街以后,也就是在1915年伯利恒钢铁股票的交易开始了我财务复苏的道路以后。
我的交易进行得非常平稳,并且有着非常好的运气。我从未寻求成为新闻报纸上的公众人物,但也没有刻意地隐藏我自己。与此同时,你知道,不管是哪一个作手碰巧交易很活跃,华尔街都会作出职业性的夸大宣传,不管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当然,这些新闻报纸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但出版的都是些传闻。要是根据这些流言蜚语,我已经破产过多次了,或者依据同样权威的说法,我已经赚进了好几百万美元,而我对这样的报告唯一反应,就是想知道它们是在哪儿产生的,以及是如何产生的。另外它们是如何发展的!曾经有许多经纪人朋友给我带来同样的故事,但每次总是有一点儿变化,有一点儿改进,每次都变得更加详尽。
所有这些前言都是为了要告诉你,我最初是如何想起要承揽为其他人操纵一只股票任务的。新闻报纸上出版的关于我是如何全额偿还我欠的整整几百万美元的故事完全是骗人的。我向前猛冲的故事以及我的赢利被这些新闻报纸放得这么大,以致华尔街上到处都有人在谈论我。一个作手在某只股票上持有20万股股票的持仓就可以支配市场行情,这样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但正如你知道的,公众总是想看到成功的人就是原来的市场领导者。基恩先生作为一个富有技巧的股票作手,一个凭一己之力就赚了几百万美元的胜利者,也是让那些股票发起人和许多银行,为了将数量巨大的股票卖出去,需要向他请求帮助的人,这是他的好名声。简单说来,因为华尔街已经听说了他作为一个交易商在先前取得成功的故事,因此需要他作为操纵者提供服务。
基恩已经去世了,但是他过去曾经到达的高度,他曾经说过,若不是他看到赛森比在那儿等着他,他一刻都不愿呆下去。其他两三个人,几个月的时间里在股票市场上做出了值得载入史册的事情,已经陷入黯淡无闻、长时间的休止状态。我要特别提到那些向前猛冲的西部人士,他们在1901年来到华尔街,在从他们持有的钢铁股份中赚到了好几百万美元以后,他们依然留在了华尔街。实际上,他们是超级的股票出资人,而不仅仅是基恩那一类的股票作手。他们极其能干、富有,而且在许多股票上他们都极其成功,与这些股票相应的公司由他们和他们的朋友所控制。他们并不是真正伟大的操纵者,像基恩或格温诺尔·福拉沃尔那样。即使这样,华尔街上依然有许多有关他们的流言蜚语,当然,他们在职业交易商中以及那些交易活跃的经纪公司里有一批追随者。在他们不再活跃地进行交易以后,华尔街发现这些交易本身并没有什么操纵者,至少在新闻报纸上再也看不到有关他们的消息了。
你还记得在1915年证券交易所重新开业时那次大牛市吧。随着市场行情的广泛发展,以及协约国在这个国家的采购金额达到几十亿美元,我们进入了股市的繁荣期。至于说操纵,对于任何人来说,他甚至不需要抬一根手指就可以为战时繁荣创造一个无限的市场。有许多人赚到了好几百万美元,就是通过将合同资本化或者甚至就是通过将对合同的承诺进行资本化。接着他们变成了成功的股票出资人,不是对友好的银行家提供支持,就是在场外交易市场引起他们之间相互的战争。只要被充分兜售,公众会买入任何东西。
在繁荣逐渐消失的时候,这些股票出资人中的有些人发现他们自己在股票推销方面需要专家的帮助。在公众持有的各种证券都被套牢的时候,它们有些是以很高的价格买进的,要将这些未经检验的股票进行发售并不是件容易完成的任务。在繁荣过后,公众会明确没有什么东西会涨上去。这并不是说买股票的人变得更有识别能力了,而只是盲目的买入已经结束了。这样的状态提醒我们注意,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要使得人们悲观起来,甚至连股价都不一定非要跌下去。
要是市场行情变得呆滞起来,并且保持一段时间,这就足够了。
在每个繁荣期,就是要充分利用公众对各种股票强烈的购买欲。市场上也会有被延误的推广促销。股票发起人为什么会犯那样的错误,其原因在于基本的人性,他们不愿意看到繁荣的终结。另外,要是可能的利润足够大,抓住机会就是一笔不错的生意。当一个人的视野被希望所蒙蔽,股票的最高价位就不会在眼中。普通人看一只股票时,在股价从每股12美元或14美元突然涨到30美元的时候,没有人会想着股价已经明显到了最高点,直到股价涨到每股50美元。那绝对是涨势的终点。接下来股价涨到了60美元、70美元、75美元。随后,事情将变得理所当然,那就是这只股票,在几个星期前还在以低于15美元的价格卖出,不可能上升得更高。但是股价却涨到80美元,而且到了85美元。于是普通人,他们从未考虑过股票的价值,只有价格,他的行为不再取决于周围的形势,而只是取决于恐惧,他们采取了最容易的方式,他不再考虑市场涨势必定会有个限度。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外部人士会这么明智,不会在最高价位买入股票,却通过放着股票不动,放着利润不取而获得了弥补。大笔利润在繁荣期总是由公众首先获得,但只是在账面上,而其也始终只是停留在账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