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普通语言学论文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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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记

我几乎没有时间看期刊文学,我只是偶然了解到许多我感兴趣的文章。

正是因为我的这些熟人非常客气,我只是现在读到了6月29日T.T.叶日刊登在《Gosa》杂志上的文章 《论外国文学》。其中详尽地评论了我在杰尔普特做的报告。……

叶日指责我的历史和发展对立理论不清楚、不准确。我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我阐述的观点不够清楚,论据不够充足。但是,我希望,尊敬的评论者看完我的解释后,哪怕能够收回自己的一部分指责。

“历史——这是同类的、但不同现象的序列。”从这观点中可以得出结论:“发展是同类和同样的现象序列。”但是这个以不求甚解为基础的结论过于仓促。我自己给出这个定义时,完全没有强调形容词“同类的”“不同的”之间的对立。我在这里只强调名词组合:现象序列。虽然作为同类的、但不同的、相互有直接因果关系的现象的“不断的持续”(而不是序列)发展的定义还可以满足于原始科学需求的话,那么历史就是“现象的序列”、根本变化的序列,而不是现象。

在某一物体的历史中,我们接触到了“同类的”或者“整体的”现象,因为没有这个“同类性”、“整体性”,就不能谈该物体的历史同类性和整体性。但尽管这些现象具有同类性和整体性,但与此同时却又是不同的,因为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是不同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但为了定义的全面性我还需要清晰地强调一下。

我承认历史是“间接的、非直接的因果关系”,因为一个现象或者事件并不是另一个现象或者事件的结论,一个现象不是另一个现象或者事件的结果,将它们连接在一起的还有与它们有因果关系的第三个处于界限外的现象:无论是前一个现象或者事件,还是后面的现象或者事件,都是由一定的因素决定的,而这些因素就是两个现象固有的原因。

看来,T.T.叶日理解的历史只是关于一个接着一个现象或者事件的叙述。但是,我觉得,这过于狭义、过于单方面地理解对象。因为我们所说的“通史”,指迄今为止在时间内发生的整个一系列历史事件,与某人是否将其作为报告的对象无关。历史学者就是描写事件,也就是客观理解作为现象序列的事件。通史就是一系列的事件,虽然可能只是关于这一系列事件的叙述。德国人将Weltgeschichte理解为实际发生的事情,只是用于转义时才表述发生过的现象。捷克人追求用两个术语区分这两个概念:děje表示历史、客观存在的事件;Dějepis或者dějny是关于这些事件的叙述,即叶日所理解的“历史”。提到某人或者某物,比如某一个妇女、某一个古老的城堡、城市等,他们都有丰富的历史,即完美的过去,我们不是指某人描写或者讲述了他们的历史,而是指这个妇女参与了许多事件,这个城堡或者城市成为许多事件的无声见证者。一句话,当我们说出科学意义上的“历史”这个词语时,我们或者指一组客观现象或者事件,与事件或者现象的观察者及记录者无关,与观察人的参与无关,或者在人类智慧中、在报告或者书中的一组主观的这些现象或者事件的表象。

即使尊敬的评论家不怀疑我有恶意,如果我在某种程度上对他报以同样的态度,我会承认我不理解他所说的发展的意义。如果我没有错的话,他将发展与进步、自我完善等同起来。无论如何,可以从他的报告的下一段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同样这与拥有历史的民族语言有关,因为民族语言拥有发展。比较古老的文献与后期的文学作品、受教育的社会阶层和普通人民实用的口语就是证明。”

或许,我的观点不对。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叶日一定要弄清楚事实,使我解除误会。

我一边继续为针对我的指责进行辩护,一边开始重复自己的历史定义(即客观的历史),但是有些变化,即:

历史是同类的但是不同的,相互之间以间接、非直接的因果关系相连的现象序列。相反,发展是同类的但不同的,相互之间以直接的因果关系联系在一起的现象的不间断延伸。或者在科学完善的下一阶段,发展就是根本变化的继续,而不是现象的继续。

如果可以与数学领域的概念进行比较,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以将发展比作曲线。在不断变化中这条曲线与表示这条曲线上每一个点的坐标之间的经常性联系有关。我将历史(它的客观意义)比作分散在这条看不见的线条终点附近的点,比作迫使我们推测方向,但又没有表示出这个方向的点。

当然,这个比喻不准确。第一,曲线、点等是表示空间的概念,而发展、历史是时间概念。第二,为了画出哪怕是乱成一团的、只是在起源上是同类的曲线,最多需要三个坐标,对应着三个非超越空间维度。与此同时,为准确定义,即使最简单的发展也要求有更多数量的坐标。最后,在通过演绎方式画出曲线时,我们排出了任何随意性、偶然性、不可预见的因素。在定义发展时,我们应当时刻准备考虑一些不可预见的、但是无条件地影响发展质量和走向的因素。

在现有的科学手段下,我们可以只推测发展,可以在无争议的统一基础条件下,通过对所属现象进行抽象化来确定发展。基础在这里只表示遭遇到变化的物质同类性和连续性。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可以说物质的某一个有限凝结块的发展,一定的个体智慧发展等。

我在定义历史时说过,历史是现象或者事件的序列或者系列。根据上述提到的关于发展的结论,我们还可以根据一系列概括为科学事实的现象或者事件来评判发展。发展与历史的区别,就在于我们在叙述历史时,必须约束自己,将这些现象和事件进行分类,从中获取归纳式的结论。同时,在确定发展时,我们能够想象发展的理想线路,当然发展基础的连续性条件是必需的。我们认为,只有个体才有这样的基础连续性。我们在社会中首先发现了独立的个体之间有空间和时间的间断。如果我们退后一步到概括和抽象领域,并且将全社会看作拥有统一发展基础的整体,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忘记各个独立个体之间的间断,就是在这里,适用于整个社会时,可以勾勒出发展的理想线路。但正如我在第二篇杰尔普特的报告中提到的,这将永远是间断的发展。

作为持续的、不断的发展,个体发展可以与连绵不断的正弦曲线相比,而正切曲线则是从数学角度描述整个社会固有的间断的发展。

当然,尽管不能在整个社会变化中发现同一的间断发展,尽管认为在社会中最好有间断的发展,尽管在社会变化中首先看到了历史的连续,而在个体中首先看到的是发展,我还是要重复一点,虽然提出了问题,但我并不否认个人和个体拥有历史。相反,每一个体、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历史。如果我们讲述固定个体的常规生活中的因果联系,或者讲述他的生活,或者生活的某一方面,我们就明确划定了个体的历史。哪怕我们的讲述很深刻,涉及一个个体的智商。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确定这个个体或者其智商的物理方面的逐渐的、不断改变的话,我们就到达了历史研究的顶峰,到达了关于发展的认识。

由于迄今为止,在历史—心理科学中,精确研究只使用了不同的归纳法,由于不能在这些科学中使用那些服务于空间变化和机械运动的计算无穷大的智力行为,由于这些原因,哪怕是准确确定非常简单的个体在质上的发展,也只是良好的愿望,只是不可触及的理想而已。

但是确定物体个别方面的发展、个别的发展却容易得多。因为在许多情况下,我们追求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担心,上面所阐述的观点没有解释清楚发展和历史的区别。但是,我已经尽我所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有一部分思考科学问题的人同意我的观点,即在历史中区分发展是有理由的。需要在我所指出的路径上寻找这两个概念的区别特征。

杰尔普特,1889年10月17/29日

规定符号的解释

F:由于追求节省离心的发音行为而发生的变化。

A:由于追求简化向心的听行为而发生的变化。

C:由于追求简化中心的思维的行为而发生的变化。

F+A:在两个边缘方向,第一个离心向的和第二个向心向的,即发音阶段和接收阶段的追求的同时行为。

F(—C):如果追求简化第三个范畴,即中心行为不妨碍在发音阶段、在离心方向发生的变化。

E+A(—C):在两个边缘方向的变化,发音阶段和接收阶段的变化,这时第三个方向,即语言思维方向是以阻挠的方式参与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