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你中毒了,谷老人正在为你疗毒。”潜龙轻轻将被子给他盖好。
眼睛一转:“外公。”
潜龙倏地睁大眼睛,“外公?”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谷卜子低下声附在他耳边道:“不敢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无心……无心……无心……”十六爷喃喃道,唇边挂着一丝笑意。衰弱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谷卜子微微嗟叹,本在意料之中,但为了以防万一,又问了一句:“哪个无心?”
“无心……无心……别走……”十六爷眼神涣散,眼前出现了无心儿的卧室,一曲惊心动魄的《雨宙》终后,从重重幔帐后转出一个绝色佳人,对着他浅浅地笑,他也笑了,对着她伸出了手:“无心,心儿!心儿!”
潜龙忧怒地看着陷入谵语幻觉的十六爷,急怒道:“他说的是无心,快叫无心儿来!”
谷卜子皱眉道:“无心儿是我的外孙女,她愿不愿意救十六爷需听她的意思!”
潜龙知他意思,如果无心儿不肯,那谁劝也没用,而他对这个外孙女宝贝得紧,无心儿若不同意,他这个刚认的外公绝不会勉强。可是你不勉强,我会勉强!
“传无心儿见驾!”
“是!”一个侍卫从窗口跳下去,往写丽无双飞奔,谷卜子倏地站起来,再次打量这个年轻人。
“见驾?你是?”
“谷伯伯,他是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皇帝啦。十六爷就是当今十六王爷潜蛟。”依依见瞒不过,只得交了底。
谷卜子跌坐椅上,却不言语,不知想些什么。
“谷神医,你放心,若无心儿嫁入我们皇家,绝不让她受委屈,我不会为十六指婚,你放心,十六只有一个正妻,那就是你们无心儿。”潜龙郑重地道:“这也是十六当初求我的条件,如今我再重申一次,十六王爷潜蛟只有一个正妃,那就是你们无心儿!”
“那那些小妾怎么办?他可有不下五十个妾!”依依不平地道,虽是关心十六爷的安危,可是无心儿的幸福也不能白白牺牲,一个女人入了满是妾室的大户人家,其下场往往并不是幸福二字。
潜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怪她大惊小怪:“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有几个小妾有什么大不了?”那眼神登时冷穿了依依的心,她突然想起,这个人真真切切的,是皇帝,将来,有妃有嫔有采女,而她,就算是高居后位又算什么?为他管理那些女人是她的宿命吗?他们的距离,本就不止一点两点。凌大哥……她不语,只是突然想起了那个无声关爱她的男人。
无心儿在路上已听侍卫说了整件事的经过,来到十六爷床前,脸上平静,身姿婉约,浑然看不出是一个练家子。
谷卜子见拉她到身边坐下,将十六爷的病情仔细详述了一遍,最后问道:“事情便是如此,你若愿意,就救他一救,若不愿我们便算,这葛青之毒非心甘情愿之女不可,若是心不甘情不愿,解药也无效。”
无心儿走近十六爷床前细细看了一遍,许久不语,虽想救人,毕竟是拿自己的身体去救,姑娘家本能的羞涩让她说不出口。
“无心儿姑娘,十六曾对我说,要我不要为他指婚,他的王妃他要自择,我知道他说的是你,你救他一救,我绝不让你受委屈,也绝不为他指婚!”
无心儿摇了摇头,众人以为她要拒绝,潜龙目光阴沉地再次想开口时,无心儿说话了。
“能救人一命,有何不可?他对我若是真心,这一遭就当我还他的深情,过后我们两不相欠;若不是真心,他也活不了,我更没损失。至于什么王妃,我不想,他也不用想。”
毕竟她不是铁石心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去死,可是“人心是会变的”,那天“他”推他下崖时会告诉了她,所以她不相信誓言,只要救人就好,再说,失身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她从不打算嫁人,所以更不在乎什么贞洁之类的高尚节操。
谷卜子心中一片惘然,这二人难道他看错了,无心儿并不喜欢十六爷?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外孙女儿与十六爷之间必有联系,冤孽啊,走着瞧吧,目前先救人再说。
医家父母心,他又与十六爷相谈得来,人,他自然是想救的,就算将来十六爷与无心儿婚事不谐,他也能让无心儿干干净净地另嫁他人,照样再落一次红,令******愈合这种事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想清这一节,谷卜子安抚无心儿道:“既如此,你就救十六爷一回,将来的事,咱们再说,有外公在,该活的会活,不该遭罪的也不会受罪。现在不说了,我开几方药,你们去抓来再听我吩咐。”
提笔写了几副方子。侍卫风驰电掣地往城中最大的妙医堂去了,好在不远,不到一柱香功夫便抓了回来,谷卜子抓起其中一副,光用闻的他就知道是什么药:“把这副煎了,先喂他下去。”
那药怕不是极猛的春药?药一灌下去,十六爷本已奄奄一息的病体居然马上起了反应,开始发红,发热,声音慢慢地由低微地几不可闻的喘息渐渐大如牛喘,双眼有力地睁开,那昏然的眼神早已如电般盯住了无心,谷卜子见状忙用眼色命众人退下,自己随后在十六爷用银针扎了一针,对着无心儿悄声嘱咐了几句,塞了一样东西给她,只见无心儿的脸色红了又红,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谷卜子便也退了出去,临走对无心儿道:“不用怕,外公就在外面。”
无心儿浮出一丝无奈的笑,轻声道:“外公,您还是到楼下等我吧,叫他们都退下。”
谷卜子一拍脑门,暗叫糊涂,这是什么事,在外面听着,以为是变态听床的吗?
“对对,我老糊涂了,就走,就走!哈哈!你不用怕,过后外公自有办法让你完整如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无心儿摇头不语,她是真的不在乎。
门关上,门内静地只听见他热情似火的喘气,无心儿回过身来,预备脱衣,却见原先病得将死之像此刻一丝不剩,甚至比平时更加精神,他灼灼的目光地把无心儿钉在原地,本是想他神智不清,也不尴尬,谁想那药竟让他神智出人意料地清醒,这下真让她进不得退不得,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