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话说得也不假,若我刚才不是见着叶君翎眼中的笑意,恐怕也是不能看出他的真正意图,而秦落羽若不是见着我的笑,也会如那两人一般中了计。
叶君翎笑了笑,说:“你们也用不着夸老夫了,其实这一招也不是老夫想出来的,而是太子殿下出的妙计。只有置之险地方能看透人心,太子殿下才是真的神机妙算啊!”
我和秦落羽都是点头赞同,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是不由也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端木叶非警惕了起来。他果然如玄羽所说,是个连他也为之忌惮的人物,那我又该如何,才能完全将他击败在我的手下?
正在思绪纷飞时,叶君翎又笑道:“你们也不必这般拘谨了,便和老夫一道到后院之中去看看吧。科举马上便要开始了,你们若想为朝廷效力,便暂当我的门生,再参加科举,如何?”
我们都知晓若就这样将我们推荐给端木叶非,必定朝中会有许多人不服,而若由我们通过科举成功应举,那便名正言顺得多,于是也不再推辞,便说道:“晚生一切皆听大人之言!”
“好,那你们这两个门生,老夫便可要好好教导了!”叶君翎满意点头,便领着我们向后院走去。叶府的庭院并不大,看起来便如整座府邸的外型一般,朴素却又分外别致。不过这一路上重点却不是看风景,而是和叶君翎讲各种史籍逸事,倒也交流得不错,因为我本就是要让他知晓我的才华,所以更加不遗余力地卖弄,经过这一路的交谈,我便发觉叶君翎对我的好感,已经不是一点点了。
叶君翎将我们领进内堂的一个小客厅,便对我们笑道:“你们先在这里坐坐,老夫拿几件东西来让你们看看!”
说着,他便向门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不见,我和秦落羽便都坐了下来,彼此都是一副松了口气般的表情。秦落羽见得我这样,不由笑道:“难得苏兄也会紧张,真是好生出乎我的意料啊。”
我笑了笑,说:“方才叶大人一直在考验我们,我又怎能不紧张?若是出了一点点差错,我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不但无法见上太子殿下,便是在尚书府当个小小的门客也是不行,所以我才只有万般小心了。”
秦落羽也深有同感般地点点头,说:“苏兄说得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还当真极有道理——”
他说到这里,忽的顿住,再也没说下去。我有些疑惑,却在这时,只闻见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美妙无比的琴音。琴音飘渺,初时听着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可是渐渐的琴音大了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响彻天地之间,显见这抚琴之人的技艺极高。我和秦落羽都是不由互望一眼,惊讶于这抚琴之人的本领。我喃喃说道:“这人究竟是谁,为何琴音竟这般悦耳动听?”
秦落羽也不由赞道:“是啊,我自问对音律颇为精通,曾经也闻过无数抚琴名家的演奏,可是却从未有一人能带给我这种震撼的感觉。我倒真的很想看看,这叶府之中,还有什么藏龙卧虎之人!”
“秦兄且慢!”我忽的竟感到这琴音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可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曾经在哪里听过了,凝眉苦思了一会,我才舒了口气,说,“这琴音偏柔,显见这抚琴之人手指拨琴弦的力量不是很大,所以若我没有猜错,这人,应该是个女子。”
“她是个女子?”听着我这话,秦落羽不由讶然叫道,“你说这抚琴之人是个女子?那究竟是何女子,能在这尚书府抚琴,又有如此高超的技艺?”他说着,忽的神情一变,叫道,“莫非她便是……”
见到他的神情,我变知晓他必定是已经大略猜出这女子的来历,于是便笑道:“瞧秦兄的神情,莫非你已知晓,这抚琴的女子,究竟是谁了么?”
秦落羽的脸色有些黯淡,朝我望了一眼,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也是猜测而已,也不知是否准确。不过我却也知道,在京城中,琴艺比得过她的女子,还真的绝无仅有。”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我直觉地感到他口中的那个人,必是与他有着极大的渊源,正待去问时,却只听自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和他都不再说话,转头望向自门口进来的那人,却见正是叶君翎。
我和秦落羽都慌忙站了起来,叶君翎对我们笑道:“你们都不必多礼!来,老夫这里有几卷诗作,你们两个来看看,对它们作个评价吧。”
我走上前去,只见在那几卷纸上题着几首诗,当真都是极有文采,又兼每卷的字体都颇为了得,明显不是出自常人之手。我笑道:“大人要晚生评价,当真是折杀晚生了,须知这些题诗之人的造诣,比之晚生,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秦落羽也笑道:“大人,苏兄说得不错,这几个人的诗词造诣,均是几乎与我相当。而这些诗词,晚生以前都未见过,莫非他们也是由之前见过大人的那些少年俊杰所作?”
叶君翎将我们望了一眼,笑道:“你们二人当真厉害得很,不错,这些诗作的确是不久前来拜访老夫的年轻人所作,老夫之所以让你们看看他们的诗作,只是想让你们二人熟悉他们,这样一来,若要让你们彼此会面,便会简单多了。”
我疑惑问道:“大人是想要晚生二人与那些人会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