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尽听公子吩咐。”白十娘含笑点头,拓拔远一边笑,一边伸手去揽白十娘的肩膀。在他的手指触及她的肩膀时,白十娘的身子轻轻一颤,却不拒绝,而是几乎将整个身子倚在他的怀里。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走远,白十娘如此做法,向我示威的意味是如此之浓,我又怎会看不出来。既然她想用这种做法来试探我,那我就尽管让她演戏罢了,反正燕羽十八莺中的女子均是精通色诱之术,却是纯洁之身,此次对付色迷心窍的拓拔远,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了。
拓拔远将白十娘拥到自己的桌前,两人一同在桌前坐下,仍是如胶似漆的模样。喝不下几杯酒,拓拔远便开始不老实起来,一边在口中说着****之语,一边对白十娘上下其手。白十娘眉间闪过一片愠色,却是娇笑着回应,只是暗中不住制止拓拔远对自己骚扰的动作,便泄露出她对拓拔远的厌恶之情。
拓拔远得了便宜之后,更加得寸进尺。将白十娘拥得更紧,淫笑着说:“小美人,要不要本公子喂你喝交杯酒啊?”
白十娘眼中寒光一闪,却仍是娇笑:“此处这么多人,公子怎可要奴婢如此,岂不羞死人了?”
“这有什么要紧,本公子要干什么事情,有谁敢有任何非议?”拓拔远一脸无谓地笑着,“小美人,你可担心了,本公子喂的酒,可是相当的烈!”说完,便饮了一口酒,然后向白十娘凑去,白十娘伸手去堵住他的嘴,笑道:“公子不要为难奴婢了,奴婢自己喝酒便是了,不要劳烦公子。”
拓拔远口中有酒,无法说话,只有将白十娘的手拨开,继续向她的嘴唇凑去。见多说无益,白十娘眼中寒光更甚,眼见拓拔远的嘴便要碰到她的嘴唇,她柳眉一竖,伸出右手,将拓拔远重重一推。拓拔远猝不及防之下,被她这一掌推得摔倒在地,口中的酒全数喷在自己的衣服上,伸手指着白十娘,又惊又怒:“你这贱人,竟敢这样对本公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十娘推倒拓拔远之后,也是一愣,呆呆望着自己的手,似是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出来。听到拓拔远的话,脸色一寒,冷笑着说:“本姑娘就要这般对你,你又能拿本姑娘如何?”
这话说得狂妄之极,与先前那种曲意承欢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我固然是看得好笑,心里却不由疑惑她的态度怎会有如此大的转变。看着酒楼上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感觉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料想整个锦都之中,还从未有人敢对拓拔远如此不客气。拓拔远被这么多眼睛盯着,又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脸上早就挂不住,于是黑着脸叫道:“哪来的贱人,竟骑到本公子头上了,今日本公子若不收拾你一顿,就不用在京城混了!”说完,一挥手,对那两个家丁叫道:“你们给我上!一定要将这贱人好好折磨一顿,才能解本公子心头之恨!”
“是!”话音刚落,那两个家丁便向白十娘扑去。白十娘只是冷冷望着两人,可是微微曲着的右手手指,却显示出她将要对两人下杀着。我将眼睛挪开望向窗外,纵然再想看好戏,想看看拓拔傲的脓包儿子被人收拾,也是不想看一幕惨绝人寰的戏。毕竟白十娘是有名的杀手,她杀人的手段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若是没有意外,那两个家丁铁定会毙命于此。
我微微叹了口气,却见刚才我注目的那个青衣少年稍稍侧头望了我一眼。虽然是须臾,我却看清他眼中的些许探究和冷嘲,原来这个酒楼之中,还有人将我的这种小把戏洞察得清清楚楚。这样一来,令得我由不禁对他产生了好奇心,极想将他身份弄清才好。
那边已到千钧一发的阶段,白十娘的袖中剑也已经到了右手之中,只要那两个家丁再敢轻举妄动一下,她便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拓拔远,你又在此处惹是生非了么?看来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你一顿才是!”
刚一听到这声音,拓拔远便脸色一变,慌忙朝那两个家丁喝道:“你们给我住手!”然后又转头朝那边望去,一脸的讪笑:“我只不过是和这位姑娘闹着玩玩,并不是惹是生非,云儿错怪我了。”
白十娘见那两个家丁停住攻势,也将袖中剑收了回去,听了拓拔远的话,却是冷冷一笑,说:“本姑娘可没空跟你闹着玩!”
拓拔远眼中闪过一道愠色,可是当着来人的面却不敢发作。我心里疑惑,想看看京城中有何人能令拓拔远如此害怕,于是转头朝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翠衣少女正朝楼上走来。她相貌清丽,衣饰华贵,腰间还挂着几个金铃铛,走起路便能听见清脆的响声。看见拓拔远想发怒又不敢发怒的神色,莞尔一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别以为你的这些谎话能骗得到我!我问你,是不是你垂涎她的美色,想将她带回家,她却不肯,是不是啊?”
我不由惊讶地朝她望去,没想到在这年代也有如此爽直的少女,看她说话的语气,分明是没有将任何的礼义廉耻放在眼中。可是看周围的人,除了那两个不明身份的少年,没有一个露出惊诧的神色,似是早便对她的言行举止司空见惯。这样无视礼教,又能令拓拔远忌惮到这种程度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