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听了这话,不但那两个家丁,便连拓拔远也是只有缩脖子的份,慌忙躲到了酒楼的一角。拓拔云见他们都走远了,满意地转过头来,望着白十娘,拍拍手说:“好了,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有多高明的武功,竟然敢在我的面前猖獗成这个样子。接招!”
她还真是懂得出其不意,用兵于笑谈之中。一开始还说话说得好好的,忽然之间就动手了。她的武器是身上悬挂着的金铃,此时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操纵着,纷纷向白十娘飞去。去势极快,并且又是在白十娘还没有做好准备时攻击的,看来这次白十娘也许真是会在拓拔云手里吃亏。
没想到白十娘见着那些金铃向自己飞来,脸色仍是如常,脚下微微一动,身子一扭,便避过那些金铃。然后望着拓拔云,一脸冷笑:“不想拓拔小姐的偷袭功夫还真是一流,不过再厉害,也是比不过我的袖中箭!”
拓拔云何时受过这种奚落,脸色一变,银牙暗咬,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几乎要将白十娘烧个一干二净。她十指微动,那些被白十娘避过的金铃便又向她飞去。这次速度更猛,显见拓拔云已是对她起了杀心。白十娘仍是不慌不忙,冷冷一笑,脚下一点,便轻飘飘飞了起来,几个起落,将那些金铃都避了开来。拓拔云眼中怒气更甚,那些金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白十娘追身而去,白十娘冷笑一声,说:“雕虫小技!”便只见从她袖中飞出几束乌漆漆的光芒,直朝着那些金铃飞去。然后只听金属相撞的声音,那些金铃竟然掉转头向拓拔云攻击,而那几束漆黑的光芒,又重新回到白十娘的袖中。
见自己的金铃被打回,拓拔云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指着白十娘,喃喃地说:“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一个婢女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武功?”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认得我的袖中箭便可!”白十娘冷冷地说,“现在敢问拓拔小姐还想不想让我当你们拓拔府的丫鬟呢?”
“你——”看见她这个样子,拓拔云不由为之气结,正要反驳,忽见那些金铃都朝自己飞来,也顾不得理会白十娘,右手一挥,那些金铃便在她这一挥的力量之下,纷纷改变进攻的方向,折向那青衣少年所坐的地方。
我越发看得兴致勃勃,这样一来,事情一定会变得好玩至极,拓拔云和白十娘已经斗得不可开交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明显来头颇大的青衣少年,事情肯定会更加精彩。可惜似乎整个酒楼之中,都只有我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看得有趣,其他的人都装作对付桌上的菜,不敢往这边瞧上一眼,而所有的有关人员,都对这个变故目瞪口呆。拓拔云望着那偏离自己预测轨道的金铃,一脸的紧张,却说不出话来。
我朝那青衣少年望去,却见他仿佛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临近,仍然悠闲地执着酒杯,神情不慌不忙。眼见那些金铃就要打到他的身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那把放在桌上的长剑已不知何时飞了起来,从鞘中飞出,直朝那些金铃攻去。噼里啪啦连响了几声,那些金铃便都被剑打落到了地上,然后,那支剑又飞速插回了剑鞘之中,而那青衣少年和坐在他对面的蓝衣少年,神情却没有一丝的变化。
一时间万籁俱静,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两人,不知他们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控制那把剑的。而我刚刚因为一直注意着他们,所以才能看清楚那把剑能神秘阻击金铃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蓝衣少年暗中施力。刚才他虽然看起来也是在喝酒,可是他的右手掌却朝向那把剑,明显是用内功将剑催动的。这样看来,那个蓝衣少年的武功,还真是高深莫测。
我朝白十娘望去,只见她定定望着蓝衣少年,眼中光芒变幻,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已经被不可思议的神情笼罩。显然他的武功之高,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而看到那蓝衣少年这么高的武功,作为罪魁祸首的拓拔云又会有什么反应?我还没有将视线投向拓拔云,便听一个大惊小怪的声音从寂静之中响起,正是拓拔云:“哇,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有这么高的武功,真是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叫拓拔云,你叫什么名字,不如我们认识一下怎么样?”
我啼笑皆非地朝拓拔云望去,此时的她,正一脸兴奋地朝那两个少年跑去。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向那青衣少年跑去,她一直跑到他的面前,一脸激动地用手撑着桌子,俯下身去叫道:“你的武功真好,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会这么厉害?”
她一边说一边更加激动地向那青衣少年贴去,简直都快钻到他怀里去了。周围看着的人,包括我,都是集体黑线。便连拓拔远也是一脸郁闷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那青衣少年见拓拔云这个样子,眼中诧色一闪,然后将她推开,淡淡地说:“姑娘请自重,须知男女授受不亲。”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清澈得便如淌过山涧的清泉一般,只是那种淡淡的语气,却又像是清泉中搀杂着未融的冰块,让人听起来又有几分寒意。这样出尘的风姿,这样俊秀的面容,这样好听的声音,这样神秘的来历,都不由将我深深吸引住。真不知他究竟是谁,听他的口音,也听不出来他是哪里的人,可是看他的派头,还有那蓝衣少年高明的武功,都可证明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