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月眯了眼。
“我自有主张。”
“何主张?”云缺可感兴趣了。
云破月白了弟弟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原来,母后是为了那个女人而心情不好。她怎可如此不孝,身为人妻,她就该孝顺婆婆,却要母后为她的事情担忧烦扰。
真是不可原谅。
祈王府,月出楼。
祈王回府,连当今的皇上和太后还有三王爷皆列位去迎接了,独缺祈王福晋,月季在月初的屋里来回不停的渡步,心慌慌久久无法平静,倒是月初,怡然自得的完全不像月季般的急烦,一针一线,她在学刺锈。
这是在云家的时候,娘和妹妹教她的,很有意思的玩意儿。
她有足够的耐心,也有一颗灵巧的心,学起来,进步神速呢,连云夫人和云月盈都暗暗称奇,月初是云家的奇人哪。
“福晋——”看着月初事此平静,月季直摇头,“你不去迎王爷真的可以吗?王爷他好不容易才回府,你身为祈王福晋,理应到场的啊,这是规矩。”
“规矩?”月初的眼,不曾离过锈帕,“即是规矩,管事理应来知会我一声,没有得到这声知会,便不是王府定为的规矩,而且,连太后和皇上都去迎了,也不差我一个,月季,你先坐一下,我相信,王爷见了我不会比没见我更高兴。”她淡言,云破月对她的态度,早在一年前,她就一清二楚。
更何况是一年之后——
“可是——”
“别可是了,我肚子有些饿,不如你帮我到厨房去找些吃的来。”月初抬头,朝着月季笑言,月季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去厨房替她弄吃的来了。
月初不饿,只是不想看到月季烦扰的样子。
她不觉得有什么好烦,好扰的,一切,都挺好不是吗?
一针一线,要惯以全副的心思,一坐就是半天,比练武还累,不过——祈王府并没有什么事情是她感兴趣的,相较之下,刺锈就显得有趣多了。
重重的脚步声,在月季出去之后,踏进了月出楼,她是练武之人,耳力之好,非常人所能极,远远,就听到了这阵脚步声,对方,亦是个练武之人,只是——似乎怒气不小,否则,步子定然不会如此之重。
微微一笑,可想而知在这祈王府中,有这样的气势和如此直闯祈王福晋院落的人,也唯有刚回皇城,刚进王府的祈王本人了。
细心的落下最后一针,才拿起剪刀,剪断了锈线,第一副作品,虽不尽人意,却还不至于太差。满意的轻轻颔着,或许该送给娘。
“云月初——”声落人已到。
月初缓缓轻声,轻柔低身行礼,白净的小脸上,是笑,“月初见过王爷。”大方得体有礼,挑不出半点毛病。
云破月一口气咽在胸口差点呛出声来。
“还记得本王。”他低睨着她,一年未见,一点未变。
“这是自然。”想忘都难,“王爷是月初的夫君,王府的主人,当朝的祈王,位高权重,不止月初难忘,怕是天下人也难忘。”
月初上前,“王爷有事,不防坐下来慢慢说,从南疆回来,毕定劳累。”云破月不发一言,不过坐下来了,月初拿杯注茶,放至他的面前。
“王爷请用茶。”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她是最好的妻子不是吗?至少云破月如今看到的,她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那是在人前,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离开王府了,这女人,表里不一的很。
大口的灌下了整杯茶水,他才抬起头来,看着她清丽的小脸和该死的恬静表情。
“这一年,你在西陲做了什么?”语中虽有质问,却不若刚才的怒气冲冲,面对月初的有礼,他也着实无法怒火高涨。
“月初师兄家居西陲,这一年来,我与师妹梦儿同住师兄家中,为的只是欣赏西陲景致。”
欣赏景致,一欣赏就是一年,他怎么不知西陲有那么好的景致可欣赏。
凝着她恬静的表情,云破月的黑眸之中,火花立现。
“你可知,这一年来,母后心中有何想法?身为人媳,陪陪她老人家不过份吧。”
“不过份。”月初颔首,“月初确实没有尽到为人媳的责任,也定会向她老人家请安求得原谅,不过月初的不尽责马上就可以到头了,等到王爷纳得三妾,轮流进宫陪她老人家,太后定然不会寂寞。”
太后是个好母亲。她却不是一个好媳妇。一切起因,全因眼前这个盛怒的男人。自大的不知他才是最大的主因。
“你才是祈王府的福晋。”云破月蓦然拍桌,当下一方圆桌,缺了一角,月初微微皱眉,因他的粗鲁,不过并未惊吓到尖声大叫。
“多谢王爷提醒,月初差点就忘了。”这个时候,才想起她才是祈王府的福晋,还真是让人受若惊呢,“不过只要王爷愿意,福王府的福晋随时可以换人。”
她的话,让云破月危险的眯起了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初没有马上为他解惑,幸亏桌上的茶具无碍,她怡然拿起杯子,倒上水,端起,轻抿一口。“王爷是个聪明,自然不需要月初多做解释,一场不自愿的婚姻,定然没有幸福可言,王爷如今即将纳得三名美妾,人生至此算是心幸。正妻之名,还是留给王爷心爱女子,否则岂非太过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