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展开双臂的动作，胸前的隆起坚挺光洁，肚子里的热气又在蠢蠢欲动，嘴上却说：“那你平时怎么冲凉？”手指勾在她的小腹上，在那处柔软的腹线上打圈儿。
“习惯了，打盆水站在洗手间从头浇到脚。”
“夏天还勉强，冬天怎么办？”我抱住她，“搬家吧！我给你找个住处。”
人在恶劣的环境下最能激起原始的欲望，周而复始堕落狂欢。
“你身上的味儿真好闻。”我问她，“用的什么洗发水？”
“是香皂。”她说，“以前我买廉价香水，他不喜欢。”
手脚软成面条之后我和她躺着聊天：“还想找他吗？”
她很肯定：“找。”
“你已经和别人发生关系，即便如此，还要找吗？”
“他从不在乎我有没有和别人发生关系，或者说，他根本没在乎过我。”
“那还要找？”
“他是我儿子的爸爸。”
“如果他不在乎你，会因为那孩子跟你厮守一辈子？”
“不知道，总要试一试。”她爬起来去找烟，动作娴熟，“人总是不甘心，尤其是得不到的东西。”
我第一次看见抽烟抽得如此妩媚的女人，她一丝不挂，烟雾缭绕中像个水妖……
有钱好办事。我给房翎搬家没用到一天时间，一个电话就张罗完了。换了个干净的单身公寓，一房一厅适合她带孩子住，只是她不愿意辞掉工作。我说为什么呢？就是十个房翎我也养得起。她一巴掌拍在我脸上，很轻，玩味的语调：“我得找他，像个金丝雀一样装在笼子里，很快就会与世隔绝。”
“你这么执着我还真有点冒酸泡。”
“你不会。”她勾着我的脖子，语调轻松：“你只是贪玩，如果我不在了你会很快找到新玩具。”
她是这么评价我的？真奇怪，在她眼里我是个孩子。有点伤自尊。不过挺受用，喜欢在她胸前摩擦，寻找安慰。莫浩丕说我恋母，可实际上在我记忆里文湄很少揽我抱我更不要说吃奶。
我印象里，没有吃过母亲的乳汁。
房翎说我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好起来很好，坏起来很坏。
看来是这样，我很少回家，多数时间赖在咖啡馆或是单身公寓，偶尔去K吧找牧一帛喝酒，也看看小哑巴，丁岚在我家的事反而忘了。
久久准备做手术，房翎待在病房里日夜守着，没我什么事，回家看看。小哑巴仍是水中月，远观挺好。丁岚脾气暴涨，我绕着她走，不想和剑拔弩张的女人对抗。牧一帛在这个家里的位置很微妙，我觉得他像个扫雷仪，小心翼翼地寻找，其实文湄应该有所察觉。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少爷！”冯海叫醒我，手握方向盘，“有时我觉得你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嗯。”这话听着耳熟，有人也这么说过。
他又接着说：“少爷，别再把人当宠物来研究了，你贪玩的习性该改一改，莫家的担子不轻，以后想再像以前那么玩似乎不大可能了。”
我支起脑袋斜靠在车窗上：“怎么？你也觉得我在玩？”
“不是吗？从你身边出现的女人，你对她们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哇喔~”我用故意夸张的调调刺激他，“不得了，我们家酷酷的司机原来口才这么棒，平时隐藏得那么好，还是个特务材料。”
他叹一口气，又沉默下去。大概是对我失望，反正我是玩性大的孩子，无所谓惯了。
我看向窗外，也许，我的人生也是一场游戏。
车子一路行驶，窗外的风景飞速向后划，我对冯海说：“返程的时候在安庆停一停吧！”
他说好，规规矩矩地开车。
我阖上眼皮继续睡，印象里白旗山是个温和的胖子，一笑眼睛两条缝，眼角的细纹和浅色绒毛混在一起，男人皮肤白成这样有点煞风景。也许是因为这幅慈眉善目的模样才使得他把白家的生意败得七零八落。就像心太软的地主，无论如何也收不回租子。他跟我没有丁点相像的地方。文湄告诉过我，我亲爹不是白旗山，是牧桦然，当然不会像。我曾经告诉小哑巴我亲爹叫白旗山，呵，又是障眼法。这个世界有了人类之后就有了谎言。我能隐约感觉到一帛在寻找什么，那就给他一个饵，让他找去吧！人在寻找的时候那样急切又起起落落的心境是多么有趣啊！
唉！我真是个坏孩子！
车子下了高速，路况变得坑洼，我闭着眼睛不愿意张开，想念柔软的温床和我喜欢的女人。我想莫浩丕年轻的时候为何不像我一样眼界开阔，单单恋了文湄那么久？人是奇妙的动物，有的人总认为走出初恋就是一生，其实多愚蠢啊！芳草萋萋碧连天，一只公鸡屁股后面还跟着一群母鸡呢！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些话莫浩丕活着的时候我从未对他说过，死了我也不会对着他坟头说。万一他想开了把文湄一脚踢开，我们母子岂不喝西北风去？
人都是自私的。
就像文湄，如果她不自私，不会心里念着牧桦然，身子跟了莫浩丕还是一天好脸也没给过他。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挥之不去，突然一声“嘎吱——”，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下来。
“怎么回事？”我问冯海。
他说：“撞到人了。”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你开车一向稳当，怎么可能撞到人？你到莫家多少年了，连根草都没压过，你……”下车看到那个趴在地上的人，我顿时语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