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中的参与者普遍认为,最近股价的大幅上涨,实际是流动性推动的结果,或可称之为流动性牛市。流动性过剩容易引发资本市场如股市及房地产等资本品的价格泡沫,这才是让人最为担忧的问题。针对这个问题,复旦大学金融与资本市场研究中心主任谢百三教授撰文指出:流动性过剩根源之—是人民币的内在含金量太高了,人民币汇率与购买力平价相差太大了。化解流动性过剩的办法无非有以下几个对策:
(1)全面通胀。即允许过剩货币向所有商品流动,造成全国全面10%以上的通胀,而这必将对中国经济造成严重损害,是全国人民、各级政府及央行所难以容忍及反对的。
(2)大幅度、快速提高利率(加息)。但加息是明显的错棋。加息一定会鼓励、加速海外资金涌入中国,它们既赌升值又赌加息,何乐而不为。这两年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加息,只能发生在通胀、货币贬值之时。而人民币在升值,存贷差10多万亿元,还加息,理性吗?
(3)再次提高准备金率。这是有可能的,央行也正在这么做。在国外,因为政府连续使用这一重型武器,其股市早已成为熊市。在中国这么做却不能影响股市太多,这主要是资金太充裕了。
(4)另外寻找一个分洪、泄洪之地。在中国能与股市分庭抗礼的只有房地产市场,让房地产市场再度亢奋吗?目前上海的房地产是缩量微跌,京、穗、深、珠江三角洲等地还在涨,难道还要火上浇油吗?
(5)加快人民币升值的步伐,一步快速到位,宣布几年之内不升值了。但中央政府一定会担心此举可能造成成千上万家外贸企业陷入困境,甚至破产,出口、外商投资都会锐减,失业问题可能变得极为严重,造成社会的不安定。
(6)让股市温和走牛,扩大直接融资比例,减少商业银行的存贷差。
但谢教授则认为,让股市温和上涨走牛,吸引大量资金进入,适度加快新股发行(但新股必须保证质量),则是当前在吸收、疏导、宣泄流动性过剩的无奈的又是唯一的最佳选择。如果说会形成泡沫,那也是高速增长的中国经济列车走到十字路口时的唯一较佳选择。除此以外别无他途。适当加快新股发行、上市速度就行了。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刘纪鹏认为,过剩的流动性可以通过资本市场的大发展来吸纳、消化。
“流动性过剩是好还是不好、参照系是谁,结论有很大不同。对于商业银行来说,这是值得担忧的,但是对于正在转轨中的金融体系来说是好事。直接融资接过间接融资的重担,就是资本市场的大力发展来吸纳、消化这些流动性,转化为投资者对上市公司的持股,那么这些钱就有了约束力、有了责任感,而不是国有商业银行承担第二财政导致的坏账损失,无人问责。所以需要大力发展投资银行,促进商业银行尽快综合经营,扩大资本市场规模。”
中金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哈继铭认为,加息虽然是阻止流动性的一个选择,但目前的国内通货膨胀率(CPI)还比较低,对于是否加息央行还不会果断决策。他提出,应该进一步提高准备金率,汇率升值也要加快。为此,哈继铭估计,未来中国汇率升值幅度将加大,美元兑换人民币将达到1﹕7.4的比率。
央行行长周小川表示,不排除运用更多措施控制流动性的可能性。他指出,如果贸易顺差继续扩大,人民币汇率的弹性肯定会扩大。此言论引发了市场无限遐想。市场普遍认为,虽然人民币加快升值是使经济降温的次优选择,但是其升值幅度在今后无疑会有更显眼的表现。”
从市场实际情况看,人民币升值的负面影响并没有市场预想的那么大,但不升值的负面影响却被逐步意识到。光大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高善文表示:“人民币加速升值将是一个趋势。但是升值只是解决目前流动性过剩疾病的一个‘慢郎中’。”他指出,“靠汇率本身是解决不了流动性问题的。”
高盛亚州区董事总经理胡祖六在其发表于《21世纪经济报道》的文章中称,中国应该扩大人民币汇率弹性。同时,应继续扩大直接融资,将电信业、银行业、能源、保险等仍没有“海归”的大蓝筹公司在A股市场上市,加快资产证券化,吸收流动性,扩容引起的指数爆增并非泡沫,而目前的沪深300包含的公司股价,仅仅处于资产重估启动阶段。
中国农业银行总行营业部高级经济师何志成在其发表于《第一财经日报》的文章说,目前中国应办一个既与世界接轨,又属于中国人自己的外汇市场,即既可让中国老百姓自由买卖外汇,又可以让外国投资者自由地买卖人民币的市场,是解决疏导流动性过剩的治本之策。
首先,外汇市场是一个比股市大10倍的市场,其流动性又比房市好很多倍,若再配合国债、企业债、地方政府债,就能够为从股市、房市退出的投资者提供非常多的选择,因此我们将不再顾虑下一个流动性过剩的接盘者是谁。当然,这个市场必须是中国自己的,且同时保证“体内循环”和双向流动才是关键。从全世界虚拟金融市场的发展趋势看,全球外汇市场不仅已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而且还有极大的发展空间。其中的奥秘就是货币自由兑换趋势。
让中国投资者自由投资中国自己的外汇市场,眼前就可以大幅地分散央行巨大的外储压力,这也符合“藏汇于民”的政策取向。让全世界都来投资人民币,为中国的投资者开辟更多的投资渠道,这也是一个多赢的结果。
当然,开放外汇市场有许多技术上的问题,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外汇的自由购买,那么是不是应该开放国内居民自由投资外汇资产,是不是应该开放境外投资者自由买卖人民币?从这个角度分析,监管者不仅会加速人民币自由兑换进程,投资者也应及早做好准备,以迎接由外汇市场开放带来的历史机遇。
“我们不应该主动刺破泡沫,而只需要为限制泡沫破灭对宏观经济的损害做好充分的准备就可以了。”财经评论家、《中华工商时报》副总编水皮说。
其实,最初提出这一个概念的并不是水皮,而是美国前联邦储主席格林斯潘。大概就在10年前,1996年的12月5日,格林斯潘在华盛顿做了“非理性繁荣”的着名演讲,当年美国股市的遭遇和今天中国的情况何其相似,美国也遇到了泡沫之困。
格林斯潘是美联储主席、美国货币改革的决策者。就货币政策而言,格老以为中央银行不应该试图将股票、住房和其他资产价格作为目标。不但如此,格林斯潘进而明确提出,如果金融资产泡沫的崩溃没有威胁到实质经济如生产、就业、价格稳定时,美联储官员就不应该关注。
“事实上,1987年的股市大崩溃对我们的经济几乎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但是,我们不应该低估资本市场与整个经济之间的复杂关系,也不应该对此感到放心。因此,评估资产负债数据的变化,尤其是资产价格的变化是制定货币政策的一部分”。就在格林斯潘讲上述这番话的当天,标准普尔的指数是744.38,比上年同期上涨21%,现在标普的指数已经翻番。
水皮以为,中国股市有泡沫,股市的泡沫正在生成,但就现在的现状而言,股市的泡沫还没有达到要破灭的时候。其实,泡沫的生成、破灭,本是股市的规律,是股市对于人性贪婪的报复,是矫枉过正。泡沫是自己破的,投资者没话可说,泡沫是管理层人为刺破的,投资者会把自身的投资错误一股脑儿地推给管理层,从而达到为替自己的非理性投资行为开脱的目的。
“现在的中国股市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股市,对于一个开放的股市,从阻遏思维来对付流动性过剩问题,是难上加难的事情。管理层要打压过热的股市有没有办法?如果套用当年的行政手段,可以让股市应声而落,但是对于外资来讲,又如何让他们对A股产生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