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石榴花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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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浓浓亲情(1)

石榴花开的季节

——我的爱情和家庭生活

相恋

我静静地等待,等待她轻声朗诵着我的诗句,张开双臂,轻盈地向我走来,忘情地跌进我用石榴花铺设的心的深渊。

初夏的风撩拨着我的思绪。不经意间,院子里几株石榴零星地摇曳着几个橙红色的小花苞。天气变化无常,一会儿是艳阳高照的晴,一会儿又是淅淅沥沥的雨。不出几天,满树满树的石榴花像一簇簇跳跃的火焰,映入我的眼帘。我深深感觉到,一个热情奔放的季节已悄然走进了我的心灵深处。

十六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季节,一个女孩进入了我的视线,深深地吸引着我的目光,扣动着我的心弦。独自徜徉在校园里的卵石小路上,灿烂的石榴花点燃了我的情感。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索性披衣下床,点亮蜡烛,铺纸提笔,任思绪纷飞,让情感奔涌,写下了情深深、意绵绵的长诗《成熟的梦》。在这个“梦”里,我热切地期盼着那位身材颀长、长发飘飘、衣着朴素、热情大方,还同我一样爱写诗的女孩,走进我的心里,走进我的生活。

第二天,我把用信封装好的那份诗稿,趁下课时匆匆塞到她手里,痴痴地望着她的眼睛说:“请你指教”。她丝毫没觉察到我的异常,一脸灿烂,“一定认真拜读”。她接过诗稿,还当是往常我需与她切磋的普通诗作,平静而天真地说。就这样,一个浪漫多情的季节,带着我的心,试图潜入她的世界。

似乎季节变化太快,我倏地感觉到刺骨的寒风在绞刮着我的心。总是洋溢着笑脸、喜欢与我谈诗论事的她,在接连的那几天里,只要见到我便悄悄地移开视线、默默地挪到一边。她是在躲避我,躲避这个石榴花开的季节。

也许,她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烈焰灼伤;也许,她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季节。在一个微风习习吹、夕阳满天红的傍晚,我约她来到那片石榴树边,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我不想过早地走进那纷乱的季节”,她轻轻地说,脸上泛着红云,恰如园中的石榴花。我凝视着她那微微闪动泪花的双眸,指着那一簇簇盛开的石榴花,抑制不住心的狂跳,带着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梦已成熟,现实无法拒绝;石榴花开,情感自然迸发。一旦拥有,天长地久。”说真的,对她来说,这个季节来得太快,她毫无思想准备,慌忙中无所适从。我要用我的心呵护着永不凋谢的石榴花,留住这个纷红的季节与她相伴,让她感受石榴花的热烈和初夏季节的温情,然后,静静地等待,等待她轻声朗诵着我的诗句,张开双臂,轻盈地向我走来,忘情地跌进我用石榴花铺设的心的深渊。

翌年初夏,阳光格外的温暖,石榴花开得异常的炽烈。她特意如约我来到那一片石榴树旁。我摘下一朵开得最大最艳的石榴花戴到她的头上。从此,我和她出双入对,去教室、上图书馆、进食堂。星期天,我和她相约去浏阳河畔,相拥着坐在缀满野花的草地上,望着悠悠的白云和蓝蓝的天空,听着哗哗的流水和鸟语虫鸣。我们齐声朗诵着那首如梦的诗,尽情地感受着这个温馨浪漫季节……

相依

我们精心培育着爱情,一起走过了浪漫,走过了艰辛,终于有了家庭的温馨、事业的起色。

四年后,一个石榴花含苞欲放的季节,我和她相拥着步入婚姻的殿堂。没有过于热闹的场面,只有简朴的婚礼;没有太多的浪漫,只满足于相互拥有;没有豪壮的誓言,只有深情的对视。办公楼顶层的三间办公室成为了我们爱情的栖息之地。夏天,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西边的走廊和窗户,似乎在为爱情升温,又像在有意考验。一台彩电,一台冰箱,一台洗衣机,两张单位的旧床铺,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然而,在我们的心里,却拥有整个绚丽多彩的世界。

爱情根深蒂固,婚姻来之不易。大学临毕业的那一年冬天,我54岁的父亲因患肝癌,溘然病逝。我们才参加工作两个月,一封加急电报,传来了她不到45岁的母亲突发脑溢血去世的噩耗。我们强忍着悲痛,培育着爱情,勤奋地学习和工作,过着俭朴的生活,为我们的小窝积攒着每一元工资。工作第一年春节前夕,我们为拥有了700元的存款,特意买了一些水果庆贺;第三年,我们为庆祝存款过万元,买来葡萄酒举杯同饮。

刚参加工作的三年,我和她首先是在不同的乡镇担任农技员。

后来妻子走上了从政之道,先后担任团县委副书记、县广播电视局副局长、长冲乡乡长、书记,现任县移民局局长。

她工作极其负责,记得她在全县最偏僻、最穷困的长冲乡工作时,乡里不通电话,乡财政负债一百多万元,乡村干部工资发不出,机关开支无着落,公益事业没钱搞,上门要债的催得紧。她把刚满三岁的女儿往婆婆和丈夫面前一丢,便乘公共汽车钻进乡里繁杂的事物堆里,走村串户、指导生产、调查研究,直到星期五的晚上,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跌进家门。

而第二天,她顾不上休息,又去拉项目、跑资金、赶会议。四年之后,当得知她调回县城的消息时,许多相识的、不相识的农民都自发地站到新修通的柏油路边为她送行。

我在自己的岗位上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一项工作,赢得了领导和同事的肯定。刚参加工作,市级党报《株洲日报》就以图片新闻对我“大学毕业放弃留校工作的机会,自愿到农村指导农民发展果树生产”作了报道,我至今还保存着那么一张报纸。我曾指导过一个村葡萄园的技术管理,根据葡萄的生长、结果规律,制定了详细且切实可行的技术方案,并督促落实。当年,该葡萄园产量比上年翻番,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产量。

我爱好文学,在市级报刊上发表过一些诗歌、散文,也为单位写过不少的报道。并且加入了市作家协会,戴上了“作家”的头衔。我也为妻子写过不少的文章,如《家有“官妻”》、《我看妻子当乡长》、《平淡是真》等,为妻子“歌功颂德”。妻子在乡里任职期间,女儿没人管,我一边在单位发挥业务骨干的作用,一边在家里既当爹又当妈。尽力操持家务,照顾女儿的生活、辅导女儿的作业,妻总是逢人便说,她的事业,有我一大半的功劳。

人家都羡慕我们,我和妻也都由衷地感到幸福。我们工作上相互支持,生活中相互关心,恩恩爱爱,手挽手、心连心,走过了浪漫,走过了艰辛,现在终于有了事业的起色和家庭的温馨。

我伫立窗前,望着楼前那几株石榴。突然,门铃响了,我赶紧过去开门。九岁的女儿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束石榴花,一进门便高兴地对我说:“爸爸,我看见这花开得漂亮,便摘了几朵。等妈妈出差回来时,给妈妈看。”

我异常感动。连忙找来一只花瓶,灌满水,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石榴花插上。然后,将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原载2004年6月29日《中国国土资源报》,2002年8月13日《株洲日报》)

诗为媒

我和妻是大学同班同学。诗歌是让我们一起牵着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直到走进婚姻殿堂的红线。

刚进大学,我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她是组织委员。由于我对文学比较爱好,我率先筹备办班刊,当然主编非我莫属。在接到的来稿中,一首《黄昏真美,晚霞真美》的诗深深地吸引着我。“微风一过/将我纷乱的思绪/梳成飘飘的柳丝”,多么美的意境!当我读到“那啾啾的归鸟/相思为谁期待”的诗句时,禁不住怦然心动:这不正是我所苦苦寻找的吗?于是,我以探讨诗歌写作为借口,约她一边散步一边谈论诗歌,我们也谈各自的家庭和理想。通过近距离的接触,我深深感觉到她满身散发着一个农村姑娘的淳朴和善良。

一天晚上,我陪她散完步回到寝室后,已是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种激情在心里剧烈地燃烧着。我随即披衣下床,点燃一枝蜡烛,铺开纸,想给她写些什么。最后,我一气呵成,写成了一首题为《成熟的梦》的七十二行的长诗。在诗中,我告诉她,我“一颗久蕴的心/开始萌动”,“多次拉满弓/却不敢冒昧地射出箭”,“我要捧着我的心/默念着我的诗句/轻轻地叩响(你的心扉)/接着便等待”……过了一个多月,在我进大学后的第一个生日,我特意给她发了请帖,还请了同寝室的几个密友作陪。她总是那么热情、友善,没有拘束,把我看作可以信任的异性朋友,大大方方地来了。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起吃过晚饭后,我还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陪她去散步。待散完步把她送到宿舍门口,我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那首专门为她写的诗——应该是求爱信,匆匆递给她,转身就跑。也许我的示爱太突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见了我总是神情尴尬,有时竟刻意躲避。再后来,她看见我是那么的执着,也慢慢地接受了我这个个子跟她一般高、皮肤黝黑、不善说话的男朋友。

我要感谢诗歌,是它让我找到了最适合我,也最有效的表达爱情的方式,使我获得了甜蜜的爱情。

(原载2009年3月27日《中国国土资源报》)

我看妻子当乡长

我家那位当乡长的,在离县城百多里的偏僻山区任职已经一年多了。看着日夜为工作奔波劳累的妻子,我不由得倍生怜爱,又不能不从心底里佩服她。

她刚接任时,烦透了。乡政府欠债一百多万元。她报到回来便怨气连天:乡村干部工资拖欠,机关开支无着落,乡村公益事业没钱搞,上门要债的催得紧。我劝她:反正现在这是普遍现象,何必认真?她双手一摊:连干部工资都保证不了,你说烦不烦?

她特别忙。安排工作,下村办点,调处纠纷,还要应付会议,到上级部门协调关系,争取资金。常常是星期一清早赶往乡里,周末才回县里,接着又马不停蹄地找这个部门、那个领导,直到晚上十一二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门。星期天也难得休息。我看她这般操劳,便劝她注意休息。她说,越是困难多,越要努力搞。

她钻劲十足。乡里只有一家乡办企业,由于是实行目标管理,乡财政每年不但没有盈利,反而要贴补不少钱。她深入调查,认真研究,提出改制,终于冲破层层阻力将厂子对外承包,从而盘活了企业,乡财政也不再为此背上包袱。乡里的几个站所,因管理不善,连年亏损。她决定进行清理整顿。通过清产核资、调整人员、完善制度、强化管理,终于解除了症结,堵住了漏洞。我对她说,莫性急,慢慢来,少得罪人。她头一仰,说,思路要活,管理要严,不然,肯定会乱。

她总是讲,身为乡长,就要为本乡办几件实事。她谈起了她的计划:争取在任期内开通程控电话和有线电视,铺好尚未完工的十几公里柏油路,力争不向农民筹一分钱。我问她,办这几件事情,得需多少资金啊?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办成?她说,我会尽最大努力。只要努力,就有希望。连想都不敢想,有什么盼头?

我跟妻调侃道:乡长好当吗?妻严肃地说,说好当也好当,工作上敷衍,干部概不得罪,债务听之任之,也罢。说实在的,我要是那种人,当初就不会去,至少现在会打辞职报告,何必受那份罪?确实,每次坐三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从县里辗转到乡里,对晕车的她来说就够受的了,更何况那一大摊子的工作,以及比乡里的山还多的困难?她这个有职有权却无钱的乡长,当得不容易啊!

我家那位当乡长的,这官做得忒认真,连话也说得这般认真,我能不服她?!

(原载2000年1月6日《株洲日报》)

家有“官妻”

一个平民的我与升迁为官的妻,在人家看来我要逊色三分。其实不然,我在家里并没听到妻的官腔,却深切地感受到官爱民的温馨。

我与妻是大学同班同学,七年前我们一起到株洲县工作。三年后,妻被提拔为团县委副书记,现任县广播电视局副局长。在此期间,我先后在三个单位工作过,虽然做事为人均受领导和同事称赞,却总是与官位无缘,至今还是国家主人。因此,有人当面笑话我:你堂客还是比你厉害,不出几年就当上了副局长。我听后虽感自惭,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家有“官妻”的骄傲和自豪!

妻在单位是官,在家里却是民。家人衣服添置、买菜做饭,她包揽无余,无怨无悔。要是家里来了客,从列菜单到上齐满桌酒菜,她累得满头大汗,也忘不了陪客人几盏酒。此时的我,为自己不会做菜而累了爱妻羞得满脸通红,好惭愧好心疼。

那年冬天我因病住院,此时的“官妻”正身怀六甲。住院一周,我不能进食、喝水,下床也不方便。妻每天挺着大肚子忙着从医院到家里,又从家里到医院,晚上还要睡在病房里空着的病床上,以方便照顾我。

妻经常因应酬在外吃饭,有时晚上很晚才回家。妻患有胃病,有时却不得不喝几杯酒,回到家里便胃痛不已。每当此时,我便忍不住生气地责备她:明知自己胃不好,还不爱惜身体,喝酒逞强!她却一再解释:某某领导第一次来局里,能不敬酒?!某某领导要为局里解决资金,不敬能行?!唉!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妻常常星期天也不得休息,左一个电话,右一个门铃,吵得我也不得安宁。妻却总是满腔热情,风风火火,事情不办完决不收兵,纵是累得腰酸背痛,还是津津乐道,与我大侃又处理了什么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效果如何,好像在向我讲授行政管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