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僵持之间,外面一个清亮的童声突然响起……
“巫女大人请阿光少侠到居云阁一会。”
“姑姑?”朱鹭如梦初醒地望向门口,忍不住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她不是在哥哥那里吗?怎么会突然找你去居云阁?”
“反正不会是男女之事……”阿光没好气地接过话头,突然又迎上朱鹭愤恨的眼神,下意识地改了口道,“我猜,应该是给我朋友占卜的事吧。”
此时,那个帮忙传话的人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竟然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女童。她生得眉清目秀,简直一个小小美人痞子,朝阿光行了个礼道:“阿光少侠,巫女大人知道您想要休息,但是事不宜迟,她希望你可以马上过去。”
朱鹭一下子拦到阿光面前,冷冷地道:“小茹?婉容姑姑现在明明在哥哥哪里,又怎么会在居云阁,还想跟阿光见面?而且她素来不跟外人见面,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见他?你……你是不是假传姑姑的命令,你说!”
“鹭儿姐姐,我只是给姑姑带话过来。你如果有疑问,请直接去问姑姑。我打不过你,也不想要跟你争执,但是也请你不要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就将你的意思强加给我。”名叫小茹的女童仰起头来,面上虽然稚气未消,一番话却是说得不卑不亢,分毫不让。
阿光小心观察朱鹭的神色,看出她摄于巫女的权威,抿紧了嘴巴不敢吭声了,忙对那名叫做小茹的女童道:“我知道了,请小茹姑娘带路吧。”
他正巴不得赶快将朱鹭甩到一旁,马上便跟在小茹身后,匆匆离开了房间。
跟之前去吊脚楼的路线不同,这一次,阿光不是从边上绕过山寨的绝大多数建筑,而是从正中间穿了过去,这一路,他得以看到山寨的绝大部分面貌,不只是外城防守的基地,还有山寨内生活的圈子。
实话说,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相当令他意外。
他本来以为,这日月教不过是个懂得经营的山寨,在附近一带占山为王,最多有点行侠仗义的传闻,而且似乎有点想要谋反的倾向罢了。没想到,这山寨的规模比他想得要大许多,里面也不只是山贼,而是有老有小,有农有商,人们的生活过得有声有色,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城寨。
不过,感觉这里的女人和孩子的数量似乎……多了点。而且带着孩子的女人们,跟他们基本也长得不象,虽然看起来他们的感情很好。阿光初时只是觉得有点不对,慢慢再看时,却越看越觉得怪异。
“阿光少侠,你不必奇怪,这些女子和孩子都没有血缘关系。”
身前的小茹突然说起话来,吓了阿光一跳。
他惊了一刻才回过神来,迟疑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小小的身影停下来,回过头来:“小茹是跟在婉容姑姑身边的人……自小,小茹就有一点与常人不同的能力,可以读懂身边人的所思所想。”
看到那与她的年龄并不像称,老成却又真诚的眼眸,不知为何,阿光心里的惊慌和疑惑,便一下子都化作了坦然。
他转而担心地往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在附近,可能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这才松了口气道:“无论什么人的什么想法,你都能读得到吗?”
他话只是说到这里,心里却忍不住想道:能读人的心思……那岂不是很累?明明知道,却常常要装作不知,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若被人知道的话,肯定很容易被存着坏心的人当做阻碍,很快地除去了……换做他自己,肯定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
小茹一下笑开了:“的确,除了姑姑和你,我暂时还没有打算要告诉第三个人。”
阿光这一下可窘坏了,面上忍不住飘了红道:“好,这以后我跟你见面,就可以省点口水了。光用想的就可以了。方才你是真的来传话的,还是来给我解围的?”
“我刚才看到鹭儿姐姐从跟前走过,想着你的事,觉得不是很妙,于是跟了过去,”小茹倒也并不遮掩,“不过,我知道姑姑今天本来就想要见你,你先过去等她,肯定没错。这之前,我带你在这山寨里转转吧,你也想要转转的,对不对?”
阿光这一下不知如何应对了……他想要在这山寨里转悠,是为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不妥,再望向小茹了然的微笑时,他顿时有种石化了的感觉!
这小女孩说不定已经……方才……
“别紧张,”小茹适时地,缓慢地开了口,“我知道的。但是……不要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甚至,我会帮你的。”
“咦?”阿光一怔,“你……帮我?”
“对,”小茹点点头,“我告诉你东西在哪里,也告诉你怎么离开这里。”
阿光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一个十岁女童,却完全无法从她的面上读出哪怕是一丁点儿,她这样做的理由来。
“你不必知道我这样做的理由……你只需想想,这‘东西’能替你换来你需要的一百两纹银,能够救你重要的朋友出火坑。最重要的是,你有我的帮助,可以离开这个地方,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