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反抗,眯着眼睛享受楚怜的接触一般。
“放心啦,我也不是我师父的女儿,不照样学得他一身医术。我不会偏心谁的,你也是我的宝贝徒弟嘛。”楚怜好似努力要将刚才由凤惊燕提起的那一声楚凡而想起的人全部忘记干净,笑嘻嘻地开口。
“哎,师父,”秦木牧睁开眼睛,看着嘻嘻哈哈的楚怜,忍不住蹬了一下脚,嘟着嘴,露出焦躁委屈的模样,“你怎么老是听不懂我的话!”
“什么话……”
“哼,我不理师父了,我去替凤将军熬药。”秦木牧这般说着,孩子气地甩了甩手,语气里隐约有些赌气的味道。
房间里总算安静了。
楚怜微微冲着凤惊燕笑,然后向她走过来,在凤惊燕旁边坐着:“燕燕,你放心,你只是伤到皮肉,就是身体底子差,许多好好调理一番。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一点事情的。”
凤惊燕却是莫名其妙地,文不对题一般地冲楚怜开口:“他他喜欢你。”
“谁?”楚怜愣愣的。
“秦木牧。”
楚怜侧了侧脑袋,“呃”了一声,然后“哈哈”地笑起来:“燕燕,小孩子的玩笑话,你也相信。他才十五岁不到吧……哈哈!”
凤惊燕不做声。
说罢,楚怜越笑越夸张,这会儿居然忍不住捧着凤惊燕的脸狠狠地吻了一口:“燕燕,我今天发现你居然这般可爱,哈哈,笑死我了。”
凤惊燕顿了顿,没有再开口说什么,然而,这世间若是还有一句完全的真话,那大约本就应该是出自小孩子的嘴巴。
楚怜不知道,她是知道的。
看楚怜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凤惊燕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情。无论如何,这是楚怜的感情,她管不得。
“好了,不闹了,我给你扎针。”
“嗯。”
楚怜扶着凤惊燕,让她背对着自己,然后给她针灸。
凤惊燕迷迷糊糊之间,终于又想到了那个说是和自己一同掉落悬崖的人:“楚怜,那个人怎么样?”
“哦,你说是顾惜朝啊……就好像我的宝贝徒弟说的一样。‘活死人’一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起来。”楚怜厌恶地哼了一声,“我本是不想救他的,若不是在这山谷里无聊得厉害,我才懒得动手。”
果然是顾惜朝啊。
凤惊燕背对着楚怜,隐约有些茫然起来,若是说那个男人无心掉落下来的,那她是如何也不信的。顾惜朝从来小心聪明,步步为营,连她都不得不佩服男人的心计和手段。
然而,他居然和自己一同掉下来了,这其中不免会让人有了些本不应该想的联系。
同生共死,这实在不是凤惊燕和顾惜朝两个人应该做的事情。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甚至这一句话都比“同生共死”更适合凤惊燕和顾惜朝两人。
然而,顾惜朝居然也掉下了悬崖。
“燕燕,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不救他了,让他死得痛快,反正我也讨厌他。”楚怜说得爽快,脸上一副厌恶的样子,“赵逸身边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楚怜拔了针,凤惊燕思索一阵,蹙眉唤了一声:“楚怜。”
“……”
“扶我去看看他。”
楚怜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这是一个偏僻的山坳,在那悬崖下面不远处,若是碧莲他们仔细来找,想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至于顾惜朝,仔细想来,大约是没有人有心来找他这个人,毕竟只是他的手下,他顾惜朝死了,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也没什么损失。
在楚怜的搀扶下,凤惊燕推开门……
这也是一个简陋的稻草屋,那个男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全身上下泛着一丝惨白,那种若有似无的呼吸,让他看起来好似随时会归去一般。
没有骄傲,没有阴谋,什么都没有了。这个曾经在她生命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男子,此刻却是这样躺在这里。
一切发展得这般莫名其妙,让凤惊燕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燕燕,没什么好看的,这家伙很坏,现在变成这样也是活该。”楚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很是厌恶的样子。
凤惊燕没有回话,只是在楚怜的搀扶下走过去,坐在顾惜朝的床沿上打量着这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燕忽然开口:“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他能活着。”
“……”
“死掉的人已经够多了。”
楚怜嘟嘟嘴,虽然是十分不服气的样子,倒也是安静地朝凤惊燕点点头:“虽然我讨厌他,但是看着燕燕的面子上,倒也可以试一试。”
凤惊燕懒懒地“嗯”了一声,算是结束了。
这个山谷很安静,还长满了让楚怜兴奋到发狂的许多草药。
楚怜看起来过得很好,教那个有些不开窍的秦木牧医术,或者采些草药在顾惜朝身上实验,这些都成了楚怜的乐趣。
那个叫赵逸的男人,楚怜很少提起,就好似被她遗忘了一般。
就比那个叫“燕非离”的少年也不曾在凤惊燕的嘴里出现,然而,凤惊燕却是知道自己无法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