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众人皆看向秀儿,桌上,唯独南又寒看向穗儿,注意着她微微变化的表情。
看那一抹几无可查的冷笑横亘在穗儿的唇间,南又寒低了头:“秀儿,她桃妃出来看把你给激动的,难不成爱上皇上家的桃妃了,赶紧着过来吃饭。”
秀儿红着脸走到桌边坐下:“娘娘,你就打趣秀儿,哪里有女子那什么女子的,娘娘说的夜不害臊,我不是刚从瑞慈宫回来,无意听到人说,才想回来告诉您么!”
真是无意听到吗?当然不是,桃妃今日出来,南又寒早就知晓。
秀儿去瑞慈宫不假,是因为太后有东西给南又寒,所以南又寒就让了秀儿去取。因为南又寒料定太后不单要给东西,定还要交代秀儿一些事,但桃妃的事就是南又寒让秀儿专门如此问的。
南又寒猜到太后会交代秀儿全力帮她,如此做就算把秀儿彻底纳为心腹,不过有了心腹却要丢了姐妹,南又寒多希望穗儿没有那抹笑,那样,就不会让自己对穗儿心死。
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畅快淋漓,但是南又寒知道,这顿饭是自己最后一次用姐妹的心与穗儿共处,以后就难了。
那抹冷笑笑疼了南又寒的心,膳用完她不动声色的起身去掀开帘子进里屋。
秀儿跟在其后,南又寒自己取了披风,再出来笑着吩咐:“穗儿,你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多休息,我和秀儿去见见桃妃,你先回去休息,琪儿,琳儿还有小罗子,你们好生照顾穗儿,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娘。”被点名的人都笑着南又寒的啰嗦。
只有穗儿面带急色:“娘娘,让穗儿跟您一起去吧!”起身想跟,南又寒轻轻压了她肩膀。
“胡闹,才好了就想再让你主子我担心吗?好好休息!”坚定的眼神驳了穗儿的举动。带着秀儿南又寒转身出了门。
一步又一步和身后的人,距离越来越大,越来越远……
穗儿,你知道吗?当我从冷宫见过桃妃出来的时候,多么希望再进冷宫见她的人不是你,可是,程鸣一对我说的话打破了我的妄想,我知道身边人不可信,但你是我在南府第一个相信的人。
你给我抢吃的,你为我晒被子,你帮我洗衣服,你不准我做任何事,你不让人对我冷言冷语,你把我当主子看,你推着我越来越有主子的姿态。我笑你笑,我苦你哭,我的眼泪和哀伤都是你在帮我流,我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人,其实你确实也是最懂我的人,不然你怎么能接近我了……
穗儿你对我好,好的义无反顾,所以我也想义无反顾的对你好,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们的义无反顾,其实都没有彼此认为的那么纯粹。
穗儿,再见……永远!
从冷宫出来的桃丽人,依然返回了她曾经的缀乇宫。
此时的她正坐窗边,一手托腮,发丝乘着从窗口吹入的风,扰乱,温婉的侧面洁白无瑕映着阳光,可心底满是暗黑的凄凉。
进宫以来,斗了这么多年,累了这么多年,爬到如今的位置,终究还是别人的棋子,被打入了趟冷宫,再出来,虽然她还是得到往日的桃妃头衔,但终究已失势,见尽的全是白眼,连丫鬟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想想自己的心狠手辣,突然觉得未来还有更多的报应等着自己,心,顿时迷茫的没有了方向,看向外面的眼神也没了焦距。
“向往皇宫外的蓝天吗?”桃妃身后响起清朗的声音,猛然后头。
“皇后娘娘!”立刻跪地,桃妃俯首的诚恳。
南又寒嗤笑着,看地上的人,也不让她起身:“看桃妃,性子变了不少呀!”
“回皇后娘娘的话,经此一事,明白了很多。”
南又寒用眼神示意秀儿外出候着,然后自己坐下:“是真变了,还是假变了,桃丽人,抬头跟本宫说话。”她要看桃丽人的眼神。
桃丽人听话的扬起了头,南又寒俯首而看,故意带着蔑视对向桃妃,可桃妃没有动怒没有对峙,只是淡淡忧伤的回看南又寒,良久。
“真变了。”南又寒微笑着上前扶桃丽人,“别跪着了,地上凉。”
桃妃也笑:“谢娘娘。”
两人坐定,南又寒突然开口:“桃妃,本宫到你这来其实没什么大事,很简单,就想让你帮本宫一个忙。”
刚入室内取披风时,秀儿将太后给南又寒的镯子拿了出来,并说出镯子的作用,说实话,南又寒听后诧异万分,太后怎么会这么信她,在她诧异的眼神中秀儿却笑了,老实的告诉她,本来这镯子的用处,太后吩咐不让说,可秀儿还是说了,为什么?。
秀儿最后那句话打在了南又寒的心间,很深刻:“秀儿信皇后,比信太后多,多很多……”
她何德何能能让跟了太后如此多年的丫鬟倾心于自己。拉回思绪,南又寒继续面对桃丽人。
桃丽人没料到南又寒如此直接,微微发愣,立刻温顺的低头:“皇后保丽人出了冷宫,皇后说什么丽人自当去做。”
“不要跟本宫说这些虚话,你帮本宫,是用你家人的命来做担保吗?”当初程鸣一给她南丰德的人的名单时,可不光光只有名字,还有他们的家人和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