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小巴子立刻掀帘子出到晚面让管事停车,管事抬起手中长鞭凌空三甩,声音响彻云霄,车队随即停在了山顶。
穗儿取了披风时,南又寒已经跳下车,司徒子言也跟着南又寒下了车。
大雪纷飞,漫天的亮白,天地融为一色,蔓延的山峰千峰万仞多彩的世界披上银装却又着撼动人心的纯美。
南又寒双臂舒展,如同悬崖上的孤鹰,闭着眼毫不畏惧寒冷,仰着头迎面让如刀刃般的风雪直扑而来。
凛冽的风你能吹掉我的一身疲惫和胆怯,华丽的雪你能盖住这世间的丑陋和残忍吧,上天我叫南又寒,你玩我,我就同你玩。
“皇上,娘娘这样会被冻伤的。”穗儿担心的说。
司徒子言抬手:“让她去。”嫣红一身的她在雪白间像一团火,仿若能溶掉那一世的冰雪。
不知不觉,司徒子言跟着她的步伐,站到了她的身边。
不知何时南又寒已掀起了面纱,“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南又寒面对重峦叠嶂高山仰天吟诗,风雪中仿若只她一人,便是壮志凌云豪迈冲天。
“……”司徒子言被南又寒诗中的豪情怔的无法言语,眼前娇小的人在风雪中不惧寒冷,挺身而立,骄傲的笑,畅快之至,好像将万物踏在身下,好像能将天下纳入她弱小的臂弯,如此的人,她何以为女子?
南又寒转头透过风雪对司徒子言迎风嫣然一笑:“************,引无数英雄尽折腰,皇上,这就是你的江山,你知道它是长的这样吗?”
他是朝堂之君,他是天下之主,他是百万子民的天子和锦绣江山的王者,他有莫大的权利却也会被金銮殿上官官相卫的朝臣用报喜不报忧蒙蔽双眼,他有千军万马的铁将骑兵可斩敌杀寇却灭不掉眼下跟前的暗通款曲和贪赃枉法,江山易打不易守,他是少年天子,不知民间疾苦,从小会权术手段,可不明人心良善。
“皇上你看到了什么?动人的美丽,撼人心志的纯洁,皇上,你知道臣妾看到的什么?”
南又寒张开手面相天地间:“你我锦衣玉食,却不知天下疾苦,这雪掩盖了多少黎民百姓的性命,埋葬了多少破碎家庭的哀伤。”银铃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悠远绵长的久久无法消散。
他忙着宫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怎么才能真正的解决民生问题,而不是杯水车薪的救济。
她知他每夜都忙至深夜,可治标不治本的忙碌有用吗?
她知他用尽一切手段,从国库往地方上一次又一次的治银两,可这官员层层收刮后还有多少能落到百姓手中。
狂风暴雪夹着南又寒的一字一句生生打在司徒子言的脸上,烙在心上,刻到骨子里,溶于血液中。
司徒子言的心在冰雪间颤抖,这是他的后?这是那后宫中懒散的人?这是那爱耍小心思的女子?
他错看了她的大智若愚,他低估了她的豪情壮志,他未知她还有一颗怜悯苍生的心。
他为何想杀她?真因为她是南丰德之女?他不知……
“皇上,武国冬长夏短,如今几年冬的冷更是寒刺入骨,百姓民不聊生,逃无处逃,躲无法躲,臣妾有一法能渡百姓过冬,还望皇上别怪罪臣妾干政之举。”
司徒子言诧异万分过后心中起火,低声厉言:“苍生百姓民生朝堂之事你如何知的?”
“宫中人多嘴杂,道听途说也能略知一二了。”
“皇后是从哪道听,听谁途说,不妨对朕明细道来。”司徒子言对南又寒的敷衍挑眉,她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皇上,臣妾……忘了。”她是真忘了,不过估计司徒子言不会相信的。
“忘了,好一个忘了,你知不知你刚才的话,朕可以治你干涉朝政之罪。”
“知。”
“知你还说。”她是真不想要命了。
“因为,朝堂之大,朝臣之多,却没人会说……”南又寒停顿一下,抬头:“既然男人做不到的事,那就让女人来做。”这话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你简直是,大逆不道,来人呀。”司徒子言勃然大怒。
“慢着。”南又寒立即跪下:“皇上,从来都是忠言逆耳,女人不得参政,是祖宗的规矩,祖宗也是人,也有错的时候,皇上是明君,肯定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一位好皇上为的是民,一个好臣子辅佐的是君,君臣同心为民,才能天下太平,可皇上身边有这样的臣吗?若是民怨怒天,国将不国。”
司徒子言终于惊天震怒,“南又寒!”抬手高举,一掌全力重重甩在南又寒脸上。
人霎时间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南又寒半趴在地上,穗儿哭着扑了过去:“娘娘,娘娘。”跪在地上不停的对司徒子言磕头:“皇上,娘娘说的都是胡话,您不要生气,不要怪罪娘娘,是穗儿的错,是穗儿没看好娘娘。”
南又寒扬起头不惧:“皇上,太后的话您可听了进去,您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皇后南又寒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