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有时觉得长孙清比皇上还勤政,笑了笑道:“皇上说不用了,他一人早朝便可!要是长孙亲督有什么想知道,看奏折就成了!皇上还说,让长孙亲督好生歇着!”
长孙清松一口气,揉揉脑袋,颇为痛苦道:“给我拿点止痛药来吧,痛死我了。”菲儿笑道:“长孙亲督你昨夜喝的那酒后经足,真……”咻得闭嘴,想起长孙清昨夜酒后的扑倒在地的哭泣,菲儿只是笑笑作罢。
用完早膳,长孙清唤来监督李大人,细细询问一番后,才放松身子。今日朝中并无大事,长孙清也好安心一阵。命宫人细细调来煜宏龙烈旗下所有商铺……
菲儿见长孙清难得露出舒心的笑容,趁着机会问道:“长孙亲督怎么对煜宏龙烈这个人这么感兴趣?”菲儿话音刚落,就觉察长孙清已变色,菲儿心中一慌。
“他是我的仇人,我所恨之人罢了。”挂上一抹冷笑,长孙清那段时日也不想再回忆,轻描淡写一句带过。至此以后,菲儿不敢多言半句。
煜宏龙烈旗下产业遍及颇光,东至风闻镇,南至图城,北至呜哇村,西至达尔草原。所有商铺、酒店、茶楼、青楼、山庄……共计八千零五家。果然掌握着朝廷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看着手中一长串的单子,长孙清几夜下来,忧虑重重。菲儿看在眼中,对煜宏龙烈的事她已不再过问,没有料到长孙清今夜忽然向她提起。
“你知晓我在宫中被人掳去,被转手卖给煜宏龙烈的事么?他将我关在青楼阁楼内,这一关啊,就是一月……”长孙清发自心中叹息一声,转手看着手中的单子,久久沉默。
菲儿捂住嘴,难怪长孙清会说煜宏龙烈是她的仇人,是她所恨之人。原来如此!长孙清被掳走一月后回来,面容苍白,身子瘦弱。难怪如此……
“煜宏龙烈是我朝有用之人,他一年上交国库税收就有近十万两白银,你说,我该如何做?”抖动着手中的单子,长孙清已经咬牙切齿。少年皇帝登基不久,要是她敢动煜宏龙烈,国库如何?经济命脉有如何?真是一件让她又恨,又头疼的事情。
菲儿知晓长孙清是个顾大全之人,道:“长孙亲督个人恩怨先暂撇一旁吧,皇上年幼,一切事情来要慢慢再来。”长孙清长叹一声,暴风雨来得过猛,皇上如何承受。
“长孙亲督先委屈委屈吧。”菲儿柔声道:“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中。先帝也不会责怪你的,你舍身了自己,为的就是壅圣王朝。”
廉亲王长女闻之啬今日频频入宫,长孙清坐在摇椅上,道:“去安排她和殳鸣见一面吧,看看是否都中意。成婚可是二人一辈子的事情,不得马虎啊。”
菲儿扑哧一笑:“难道长孙亲督就老了?在我看来,长孙亲督依旧如二十岁少女一般,也不知长孙亲督如何维持美貌不衰呢。”
长孙清挑挑眉:“吾乃山中之妖,你可信?”
菲儿摇头道:“不信。”
转眼新年便到,长孙清亲手为皇上做了一棉袄,皇上甚是喜欢,长孙清喃喃道:“曾经,我也为先帝做过一件,他一直宝贝着,入皇陵也带着他。”皇上看看长孙清粗糙的手工,已无孩子气的皇上笑了笑道:“姑姑送给朕得这件夹袄,朕也会一直宝贝着。”
长孙清心中一柔,猛然将他搂住,心中难过,已经无法流出眼泪。
“我们的皇上又长高了不少,年儿一过,皇上就十一岁了,又长大了一岁哦。”拍拍他的脊背,眉眼是她所熟悉的神情。
长孙清道:“日后皇上上早朝,姑姑就不陪着你了,你可要带上珠帘才是,所谓是龙颜,天颜不可观瞻。”
皇上笑笑道:“朕早就带上了。”
过年在即,长孙清已经不喜好热闹了,皇上却不依不饶的想听长孙清奏曲,长孙清推辞不过,何况皇上天天在自己耳根子前唠叨着。皇上是自己的孩儿,只要他想要什么,长孙清恨不得全部都掏给他。
元旦和新年毕竟不一样,皇上与民同乐,大赦三日,免税半年。
长孙清明瓦在凉亭内,什么时候开始,长孙清喜欢了冷的感觉。明瓦什么时候都像一蹲石膏,一动不动,长孙清靠在凉亭处,看着月色,总觉得寂寞越来越喜欢陪伴自己左右。心中孤独越深,也喜欢黑色的夜。
哗啦一声响动,明瓦立即警觉的护着长孙清,长孙清寻声,小声道:“有人来了。”明瓦点点头。忽听一娇弱的少女声,有些不安和急促:“殳大人……”
这声音正是闻之啬。
“郡主叫我殳鸣便可。”这声音是殳鸣。别说人长得相似,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长孙清起身道:“我们走。”话中像是在赌气一般。
廉亲王今日进宫,无意提起自己长女,说自己长女近来茶饭不思,不知何因。
长孙清放下茶盅道:“你为何不去问问歌夫人?”看着眼下消瘦的男子,长孙清的神情很是温柔。
廉亲王无奈一笑:“问了,她只说是女儿家的心思罢了。”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火热的看着长孙清,长孙清心头一颤,她已经不是年少女孩儿,自打先帝去后,她的心,淡了!
似闪躲,又似逃避,长孙清无意亦是有意的偏头,避开廉亲王的目光,淡淡一笑道:“姑娘家的心思,你这个做父亲的至今还不了解?她有心上人了,自然是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