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女笑着说:“那就有劳大人了。”
水尘转身下了马车,向着后面的侍卫走去,经过那别宛的侍卫长身边的时候,他对着他道:“这位大人,可否帮我将那药箱子一起抬过来?”
由于水尘背对着那名平北王派来的侍卫,所以他对着侍卫长说话的时候,眉眼一眨,以眼神示意那侍卫长跟过来。
毓炙分派到别宛守护的侍卫长,岂是普通人,只一眼,就感觉到了这个太医有话要说,于是下了马跟着他一同前去。连走,水尘边用极小声音的声音告诉着侍卫长整件事情。
侍卫长听完只是自信一笑,以着小小却坚定的声音回复水尘:“水大人放心。我等会以命保住皇后的安全的。”
侍卫长名唤张江,自入官场一直跟在毓炙的身边,一直是他的贴身侍者,武艺不凡,对毓炙更是忠心不二。这次他奉命来别宛时答应紫云王的,一定会保皇后万无一失,所以他一定要办到的,不惜任何性命代价。
只见他假似帮水尘拿药箱子,一直向前走着,来到马车上,他将药箱一放,而后转身,原本轻松的脸一转眼,杀气尽展,手中剑一拔,众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那个平北王派来的侍卫已经由马上摔落,滚倒在地,脖上,有着血如泉一般涌出。
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剑起人落,速度快得让人根本不及反应,也难怪他刚刚听完了水尘的话会如此自信一笑,原来武艺竟是如此之高。
有几个不明所以的侍卫均大吸了一口气,不过皆是训练有序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身为下者可以问的,而且他们皆是张江的手下,深知他的为人,想必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而张江对于此事也不想隐瞒。
“这人是平北王派来的,多亏皇后识破了他的奸计,若不然,咱们就要有负王爷的重托了。”说完一扬手:“马上退回别宛,由密道离开。”
解释简短,但是却没有人问为什么,只是拉转马头,向着别宛则去。
夏女此时已经是身体极虚弱了,躺在马车上,静静地睡着。
却见本来颠簸不稳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的心猛地一惊,虽然没有撩开车帘,可是她却感觉到,有着危险,在接近着她们。
周遭的气息一时绷得紧如上弦的弓。
温儿撩开车帘,一望车外,吓了一跳,如触电般急急将手退回。
平北王以首,有着大队军马将她们围成一个圈。
张江拔出腰中剑,呐喊着:“保护皇后娘娘娘。”
夏女却只是苦笑了一下,她们只有几十人,而对方上千人,简直就是在做困兽之争。她又何必让一干侍卫因她而牺牲呢?
于是鼓足了声音道:“张大人,敌多我寡,我们只是螳臂当车,不必了,他们要的是哀家,就让哀家随他们去就是了。”说着以眼神让温儿撩起车帘。
虚弱的脸上却尽显倔强本意,不退不惧。
虽是横躺在车上,脸色瘦削而苍白。
可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那气傲而凛然的气势,竟让人不敢正眼看去,只是侧开了眼光。
那一刻,众人似乎感到,这个皇后那美艳而不可忽视的气息。
就连平北王,也不觉震住了,在此之前,他也只是觉得这个皇后平凡甚至卑贱,就是有一点点小聪明,那也只是因为身份使然。
可是这一刻,他却明明显显地感到了她身上那一股气息,淡定而从容,绝傲而坚强。那不是一个人的美貌所能展现出来的震撼力。
就是璎兰,虽然绝顶聪明,心机深沉,可是她的身上,却根本找不到这一种高高在上的震撼力。
他不由有了另一种想法。也许,并不一定要杀了这个皇后,若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妃子,在自己成为天下第一人的时候,他会让她的魅力完全发挥出来的。
他嘴角扬起一抹得意而狂妄的笑。可是这笑,在他那残暴的脸上,却是显得十分地骇人。
夏女轻轻咳了一声,本就已经极是虚弱的身体说这一番话,已经是耗尽全身的力气。
可是话虽如此,可是这些侍卫皆是小九亲手挑出来的忠士,不但武艺高强,更是个个忠心不二,小九挑中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对紫云王立下重誓,只要仍剩一口气,定要全力保住皇后。
而且个个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又岂会弃主而逃,这可是他们身为武士最可耻的,就算战剩一兵一将,他们也决不退缩。
张江大声音喊道:“誓死保护皇后娘娘!”
众侍卫气势高昂,听着喊道:“誓死保护皇后娘娘!”其实在此之前对于这个皇后娘娘,他们并不起好感,甚至看不起这个皇后娘娘。
可是看到她刚刚那一番陈词,却让他们的感观全改变了。原来,皇后,并不一定要有美丽的外貌,绝高的才气,那一份大度淡定与从容,才是最最重要的。
若说听到他们的呐喊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一行泪水,从夏女的眼角轻轻滑落,她从来没有,如此被人在乎过。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所能表达出来的感动。似乎在这一刻,她与众侍卫,连成了一条心,那般的贴近。
平北王一听到这番话,脸上一个冷笑,暴虐的脸上尽显残酷。
“好好好!你们既然个个想寻死,那么本王就成全你们,给我上,除了那马车中人,其他一个不留!”
夏女不由打了个冷颤,一直听说平北王凶残野暴。此时听到他说话的口气,还有眼中那血兽般的嗜血的魔性,才知道,原来竟有人可以残暴至此。
她为尚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大批军马与这边的侍卫斯杀了起来,场面一时显得十分危险。
这边的侍卫以一敌百,连连受措,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几个侍卫倒了下来。夏女还想做些什么,就见张江一跃抓起水尘,冲到马车,将水尘扔进去,而后驾起马车,奔腾起来。
可是平北王那里肯,领了一群军队,追了上来。
只不过一会儿,就追到了马车,平北王一马当先,一个跳跃,跳到了马车上。
张江一看,急促一个回头,手中长剑一拔,横架住了平北王刺来的大刀,只听见’哐啷’一声响,两人一上一下,刀光剑影,此起彼落,两人对打起来。
张江武功看来比平北王略胜一筹,可惜只身一人,而平北王身后的大批军队却眼见就要追上。
水尘一看不行,于是亲身上前驾起马车,马车又开始急促地奔起了起来。可惜身后那军队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他们冲了上前,就要抓了夏女。
水尘手中马鞭一甩,就与当前一个人扭打了起来,可是水尘只是一个医者,医术虽高,可是却不懂武艺,只不过三两下,就被制服在刀下。
许是他出尘的模样,冷俊的模样让人不敢乱动他。所以那些人只是制服他,并未对他不利,水尘只是冷冷看了那人一眼,也不畏惧,看向一旁与平北王在打斗的张江。
喊道:“张大人,不宜恋战,速速回去告知情况。”
就见张江转头看了一眼,知道已是无法再战,一个回旋,长剑一转,凌厉地刺向身边一名敌军,而后将那敌军一推,推向了平北王,自己剩这空档一跃上马,乘风而去。
平北王似乎也不在意,并不追去,见有属下要追去,他只是一挥手:“不必追了,就让他回去告诉那皇帝,他的皇后在本王手上,看他用何方法前来。哈哈、、、”
说着大步走到夏女面前,单手托起夏女的下巴:“唷唷唷、、、看看这皇后娘娘都虚弱成何样了,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那血,可都给了宝贝喝去了!”
对于他轻薄的举动,还有那冷酷而无情的话,夏女无力抗拒,只能以眼神瞪向他。
就见一旁的温儿一把将她抱进怀中:“不许你对皇后无礼!”声音中有着轻颤,可是仍是那么坚决。
平北王一怒,手一扬,就着温儿脸上,就是一把掌刮了过去,只听得‘啪’地一声响,温儿的脸上,顿时肿了一大片,而且嘴角更是溢出血丝来。可见这一巴掌是多么地用力。
夏女伸出来,想抚上她,却只是无奈地发现,她靠在温儿怀中,根本就找不出力气来,连要说话,也是十分艰难。
“皇后,奴婢不疼。”温儿看出了夏女的难过,于是扬起一抹轻轻的笑,将嘴角的血丝擦了去。
夏女在她怀中,轻轻地点了点。
其实这样如何不疼呢?
她知道温儿在安慰她,可是她却也只能如此了。
都是她连累了这些人,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水尘,看着一脸红肿的温儿,她无奈地垂下了眼帘。
平北王可不理那些许多,只是将夏女一拉,硬生生拉至了自己的怀中,手更是放肆地抚上了她那苍白的脸:“看这身子,都弱成了这个样子了,哎、、真让本王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