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早已经在寻思了,想起自己在小九的指点下,画艺虽不算绝佳,但也是登得上台面的,于是笑一笑:“众美齐聚,不如,我就画一幅夜下美人图吧!应情应景!”
“画画?!”雪如一听脸上表情大变,十分错愕,她如何也想不到,夏女可是从来不会画画的啊,可是看她那样子,又不像是在强撑的,难道是她偷偷着学会的。
“好啊!”她籼籼地,有点不自在。
夏女却是笑得更得意。她要看她的笑话,她便偏偏不让她看。
只见江怀青首先走到已经摆好的琴架旁,调一调音,就要开始弹唱起来。夏女发现,江怀青似乎最近有些怪怪地,似乎变得十分沉默了,别人说什么,不管好坏,她也不插一句嘴。
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般,她以前并非如此的。
而且夏女发现,她几次都看到江怀青看着毓旭出神,那双眼中,是掩不住的忧伤。在她绝美的脸庞上,化也化不开,让人心也疼了!
众妃也开始准备了起来,就见琴起、歌开、舞动,一时景象却美得不得了。
夏女仔细地看着每一个妃子,环肥燕瘦、花红柳绿,是各有不同,但却都美得醉人!
转头看向毓旭,就见他虽然也看着台上的歌舞,可是眼神飘忽着,似乎人在,神却已经飘不见了一般。难道,拥有这么多佳丽他还不开心吗?
毓旭感到了夏女的眼光,他看向了她,冲着她就是笑。却也是淡淡地不含多少情绪,他今晚的情绪似乎看起来并不好。
夏女有点理解,佳丽虽多,可是纷争也是多的。
更何况,枕边人日夜不断想的,就是如此算计他的话,他又如何能够活得开心。她记得,这句话是他对她说起的。此时想来,当真也能理解他的感想。
其实,当一个皇帝也是不容易的啊!
每一份风光的背后,都有不少的心酸的。
不过此时却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仔细地看着台下的美女,她点了点墨,认真地画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画画的。
她有点紧张,也有点欢喜,想知道,自己的计艺,在众人眼中,会得到怎样一个评价。
她开心地手也微微地要抖了,就见毓旭走到她的身边:“画画就主要是心静神定,不可太过浮躁,若不然,画出来的画也会变得和人一样浮躁,少了那一份美感。”
夏女听到他那低沉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当真静了下来。其实她也是很少如此激动的,她一向来都是淡静着的,所心,很快也能静下来。
笔尖点上宣低,开始画就起来,她画得很慢,却很认真,边画,边看着台下的场面。
她画每一个美女,皆是模糊带过,只看见那身影多姿婀娜,众妃子,只占了整张纸不到三分之一。毓旭有点奇怪地看着她,这样的画,画出来,纵是再美,也会欠缺了一点协调的。
“似乎比例不太对称一般?”他问,却只见她神秘一笑,也不理他。
而后抬头看向夜空,如墨染就的夜空中有着点点莹莹的星光,那当中,伴着一弯柳眉般的月儿,正在笑着,她的里面,住着的是那嫦娥,正抱着玉免了,一览着这人间的大好美景。
夏女冲着她一笑,而后眯着眼睛,将那一份绝美的夜空印在了脑海中了。
再睁开脸,一脸恬静的手,手已经敏捷地动了起来。
开始画一轮明月,月弯星繁,弯月画得很弯很弯,似乎在甜甜地笑一样,带着月光中特有的皎洁,还有着点点的晕色,展开在纸的一角,再来是画星星,星星一个个如在跳跃一般,可是比地上的妃子还要跳得好看,一个个耸拉着耳朵,转着圈圈一般,她在心中勾勒着那一片夜色。
毓旭一看而笑,他想不到,夏女的画艺,竟然如此巧妙。
也许她的技艺不甚熟捻,可是她的画,却显得那么地独特着,他刚刚还以为是她的画比例不好,待她画上了星月,才发觉,原来是他错了。
她的画中,主角可不是众妃子们,而是当空而挂的那一轮弯月啊,还有月旁起舞的星星!
她的手,给予了星月活跃的气氛,一颗颗星星,还有那一轮明月,似乎有着生命一般,在纸上就要一跃而起舞。
还有那月中隐约的美人影象,正伏着低头望着人间。
这可谓是一幅绝无仅有的春江花月夜图啊!
一曲终罢。众妃子一个个笑盈盈地望向毓旭,毓旭这次倒也不吝啬,对着她们,展了一抹魅惑的笑,引得众妃一个个含羞掩面。
就在这时,夏女放下画笔。
一切,似乎配合得刚刚好!
毓旭一笑,拿起画笔,在右边,题上:春江花月夜五个大字。
众妃子纷纷围进一看,俱是一脸惊诧,就是再不识赏画之人,也看得出,这幅画画得十分出色。
倒是惠妃首先夸奖了一句:“皇后娘娘好俊的画!当真是让臣妾大开眼界!”
“惠妃姐姐过奖了!”夏女一笑,倒是当真十分开心,她最爱的画艺,能够得到夸奖,她如何能够不开心呢!尤其是看到毓旭眼中那真诚的赞赏,更是让她心中喜悦着。
就见太后也走了过来,夏女以为她看完之后定会讽刺上一两句,谁知她看了之后点了点头:“果然是画得不错,看不出来,皇后的画艺倒是十分精辟!”
夏女想着,能得到太后一句赞赏,也算不容易了。于是行了一礼:“多谢太后老人家夸奖!”
她点了点头,还在细细地观看着,似无意般问了一句:“何人所授?”
这句话倒是把夏女难倒了,她总不能告诉她们是小九所授的吧!要是当真这么说出来,必是要惊起滔天巨浪的。
所以,她只轻描淡写而过:“是以前在府旁一个落第书生所授,因着喜欢,也就专心地学了一些,献丑于人前了!”
从慈宁宫回来,夜也深了。
一路上夏女都静静地,没有说一句话。她与毓旭同坐一架较辇。毓旭也未开口去其它宫。
她开始不安着,就怕毓旭要在凤栖宫中过夜。
她的守宫砂不见了,毓旭与她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她根本就想不起那一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怪酒精误事,让她不明不白就丢了这清白之身。
而且想必她并未被平北王所沾染的事实了,他也是知道了,可是他也并未提起来,他不提起,她自是也不会去问的。
可是那会儿她是在昏醉中与他合好,可是如今清醒着,她如何愿意承欢于他呢!
而且,她已经说过了,以明年春暖花开为期的,在那之前,她与他,又怎么能够有所牵连呢!这岂非越牵越乱!
可是不管她的心如保紧张着,毓旭却还是安然地坐在轿辇中,只着从侧窗凝望着路边的雪花,沉默着。
夏女无奈,也只好不吭声。见机行事好了!只要不喝酒,相信定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不知是抬轿宫人走得很快,还是夏女的心太乱了,只不过一多会,就见凤栖宫已经到了。她缓步走下,只盼着毓旭莫要跟下来。
却愿不能从。
只见毓旭大步而下,呼了一声冷,进得比她还要快得多。
看着眼前那步若流星的明黄身影,她突然觉得头也疼了!这后宫中那么多绝色,随便那一个也比她美得多,他怎么地就什么地方也不去,非要往她的凤栖宫来呢!
记得刚刚,那’殷勤夫人’还有江怀青可还有意无意暗示着让他过去她那儿呢,谁知他竟然假做不解风情,大声地喧告要来凤栖宫中过夜。
哎,那时候,众妃那一个个期待能够被御点的星星之眼如同熄灭的灯,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可不知,这一晚,她把全后宫的妃子算是全得罪光了!
而罪魁祸首,却是犹不自知。
走入屋内,只觉得突然全身暖了许多。毓旭接过宫女递上的茶,喝了一口,又递给夏女:“喝一口,暖暖身子!”
完全的命令口式,他怎么回事呢!总让她喝他喝过的荼水,没来由她想起了相濡以沫四个字,脸也红了起来。就在这时,另一宫女已经为她端来另一杯荼水了。
她解脱般飞快接过,猛地就喝了一口,谁知这茶是刚刚才沏的,又热又烫,才含入口中,就烫得她伸出舌头来,荼水猛地溅湿了一双绣得精致的鞋子。
毓旭不由好笑地接过她手上的茶杯:“看你,也不知道小心点儿,这么烫也喝下!”其实他的心中可是笑翻了,其实他从刚刚就知道夏女在介意着什么了。
一听到他要来凤栖宫,她比什么都紧张,从坐入轿辇,她就一直心神不定中,坐也坐不安稳。他偏偏故意坐着也不说话。
他还以为她会忍不住又将他推开呢!不过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就当真那么难接受他吗?
哎,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想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