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之继续荒唐
1806300000330

第330章

谁知那日这倪二在赌场收完钱出去吃酒,听得几人说起朝中之事来,心下疑惑,便就近听了起来。只听得其中一人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你我侥幸逃过此劫,已是格外天恩了,此时切不可轻举妄动。孙御史如今如日中天,皇上与皇后信用,你我可千万别偷鸡不着反倒蚀把米。若是再栽个跟头可就难起来了。”

那一个愤恨道:“可恨那黄毛小子,当初竟然不曾早点儿收拾了他去,竟坏了我大事。广信府那边都被他收治干净了,新任知府亦是他提拔的,便是三两辈子,怕是都难以起复了。如今又开始动这边儿,真真是让人活不下去了。”

这一个嗤笑道:“那也未必,不过是潜藏一时而已。你我即已逃过此劫,定当要好生谋划好,且一定要万无一失。如今天下宁定,他们还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不如我们再隐秘些时日再说,大概胜算亦大些。”

那一个道:“你说的很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另外前两天听说贾家又有后生中了进士被授了绛帐知县,可是事实?”这一个道:“你是说荣国府嫡长孙?如今有皇后娘娘扶持,贾家与林家皆升了仙了。只要有些能耐的,便立即荣华富贵,官高爵显,谁让人家是皇后娘娘亲戚呢。只是可惜,贾家中尽是些不长进的,最近听闻又闹笑话了。”

那一个颇有兴趣的问道:“是何笑话,不如说来听听,亦好下酒。”这一个笑道:“你不知道,贾家那衔玉而生的宝二爷原来有个贴身侍婢,长得温柔可亲,颇得二爷亲近。后来却不知因何缘故竟坐了那许多年的牢。如今好容易出来了,不知如何辗转又回到了贾家。”

那一个道:“不过一个丫头,能有何笑话?”这一个道:“你且听我说完。这丫头回到贾家,不知怎么地倒是落下一身的病,后来又被那宝二爷给扑摔了一跤,从此躺在床上起不来。此时天天躺在床上骂天骂地,多少难听的,还有贾家多少隐秘之事,皆被骂了出来。那日许多人去给贾知县送行,皆听见了,才约略明白贾家还有多少丑事。”

那一个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果真热闹,再不想他们那里又能出这等丢人之事,算是现眼了。才稍稍好些,又出了个知县,又惹下这等笑话,还真不知贾家到底招了什么邪了。”说起招邪,这一个忙低声说道:“你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主意,不如如此这般雇人潜入孙府行事,便是有人瞧见,亦只当是撞鬼了。若是事情顺利,便连夜将另外几个一并解决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这一个接着道:“只是此事得分外小心才是。更不可让人知道是你我顾得人,否则便不好了。”那一个道:“那是自然,我不过另外编个理由去便是。只是我最近手头不大宽裕……”这一个道:“一会儿你还是让贝儿来兑,我还有些。”二人如此便算是说好了,一会儿瞧瞧四处无人,便结账走了。

待得几人走远了倪二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又吃了许多酒,大概醉了比醒着灵性,故而待得大概已经有了六七分醉,方摇摇晃晃的从这里出去。众人见了皆闪避不已,皆知他是附近乃至都中头号任侠,素日皆是退让三分的。

这倪二亦不回家,找来几个人吩咐了几句,又见天色渐晚,才叫了辆车,便往贾家祖茔而来。到得此处时天已擦黑,四处都瞧不见人了。倪二让车夫在外面住了车子等着,他自己则踉踉跄跄七扭八拐的从一旁转到贾家院子里。侧耳听了一会儿,果真有个地方在叫骂。大概是嫌晚饭不好,又不给她洗澡,又骂贾家都是些没良心没出息没长进的。

循着那声音,倪二挨墙蹭道那窗下,蹲在一旁候着。待得里头小丫头百般劝解服侍她歇下,又将灯熄了,方出来自去睡觉。倪二见都安静了,方过去开了门,上前将袭人的嘴捂住,又塞进一团棉絮。方伸手折了她的腰,将她扔到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几脚,完后才大略给她收拾了。将棉絮拿出来,将她摆弄好,又一般的蹭出去,坐着车子回去了。

次日到赌场收利钱时,听闻贾家有个恶仆,有病回到贾家,贾家人还一般的服侍着。却又不知足,恶语交加,辱骂众人。不想昨夜不知怎么折腾的,竟从床上摔下来摔死了。那些赌钱的听得是个贤惠标志的丫头,摇头叹息两声,便接着赌去了。倪二收了钱依旧去吃酒。

又过了几日,倪二依旧在酒楼吃酒,听声音知那日二人亦在,略略思索了一下。便晃到后面跟掌柜的交代道:“甄三爷,我日日在此吃酒,亦算是个老主顾了。凡事,你该给我些面子才是。”那掌柜得见倪二说话半醉不醒,忙打千儿应道:“老二那里话,便是老二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我定当尽力而为。”倪二摇头晃脑道:“难得甄三爷爽快,好,好,我也,没什么吩咐,不过白说说而已。”

说完又依旧晃着出去了,又叫上两壶酒,自己拿着便要到一旁吃去。不曾想晃到那二人桌子跟前,一个踉跄,忙伸手在桌子上扶好,酒壶却从手中掉下来,内中的酒全倒在跟前那人身上。倪二见状骂道:“臊你娘的!瞎了眼睛,碰起我来了。”那人道:“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在这里坐得好好的,怎么是我们碰了你了?”

倪二见他开口,还不曾说完,便打着嗝骂道:“臊你娘的!管我怎么说话,便是你碰我还能是我碰了你的不成。这么多人,我别个都不碰,单单来碰你?臊你娘的!以为你比别个尊贵呵。便是尊贵又如何,皇后娘娘亦不该来随便碰人。”

别个吃酒的见倪二使泼,尤其是附近之人,心知必定有缘故,故而皆围上来看热闹。那两个开始还想息事宁人,另一个开始还劝了另一个几句,奈何倪二咄咄逼人,丝毫不让,不由得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都说如今天下太平,怎么还会有你这种无赖不要脸的。明明是自己摔了一跤跌了酒壶洒了他一身,却这般强词夺理,定要送交官府才好。”

谁知话音才落,只觉得双脚离地,大吃一惊,却是当胸已经被倪二一把抓住,还不待他回应过来,脸上已经吃了一拳。这边这个被泼了酒的,见同伴落得那般下场,虽则双腿打颤,却依旧犟嘴道:“反了反了,赶紧报官去,店家还不赶紧报官?”

那掌柜的此时才明白倪二才刚的话,许是让他看着,别着急,兴许一会儿还得为他作证,故而不过一边儿站着。倪二乜斜着眼看他一眼,骂道:“臊你娘的!报什么官报,世上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事情多了。碰了我你还有理了?还想报官?臊你娘的!当那官是你家的不成?是你家得也得讲理,碰了我还想使横,臊你娘的!”

话音才落,一拳已经挥到他鼻子上,登时将他打得歪了过去,鼻血四溅。倪二犹自不解恨,仗着酒兴,将二人痛打一顿。那些围观的听得是两个当官的,如此使横,亦不相劝。不多时便打得没了声息。倪二还骂了一顿,踹了两脚,方又要了一壶酒吃了,才回家去。

上回说到卫国公来给皇上及黛玉复命,说起醉金刚倪二在酒馆打了两人一顿后,回家去了。黛玉瞪着他,满脸惊诧道:“若说起来他故意将袭人打死,为贾家解了围。这二人又是谁,为何要打他们?再者他大白天滋事,难不成兵马司是不管的?”卫国公笑道:“启禀皇后娘娘,兵马司里许多人亦是认得他的,素知他侠义,故而皆给他三分面子。倒是这二人,很是值得这一顿打,便是打死了,亦该设法为倪二开脱才是。”黛玉更是吃惊不已,若果真如此,则那二人必定是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或是动了众怒之事,才能让倪二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必定是为得图个天下人同情。

卫国公吃了口茶接着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这二人乃是当初广信府知府应贤及吴天佑一旧仆。照着臣所知消息来看,二人原是欲合谋报仇的。且应贤与孙御史最是恨大仇深,大概纠缠了二十多年。如今孙御史又开始查处河南省各府县,查知应贤任上又有许多亏空暴虐等事。故而二人大概是欲报孙御史之仇,或是以免被治罪。

谁知吃酒商议时被倪二听见了,故而才留了心。那日将二人痛打一顿,待得掌柜的将兵马司的人叫来,都已经死了。这才知道是这二人。如今还无人告发,此时兵马司亦不知该如何处置。京兆尹虽则略知此事,因无人报官,故而亦不曾立案查处。便是酒馆掌柜的,不过是报了兵马司,来日算不得他的责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