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郡主的邪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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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是在这时,听到佑儿朗声道:“姑姑,我愿意!”

不知为何,先前听我们为他做媒,乃至回答自己意想,脸色如常的他,在此刻答完愿意这话后,忽而窘迫了起来。露出了任意一个当事人此事面前会有的情态。一抹微红飞上脸颊。甚至于目光再从苓苓脸上瞟过时,看也不敢细看,匆匆与我和平阳一叩首,就低着头出去了。

绣楼下,云肄在大喊,“表哥,快来挖蛐蛐啊!”

小孩子玩的东西,这个刚定了亲的孩子道:“我不玩了!”往常,因着和众人一样,对表弟宠溺着的他,是从不会拒绝表弟任意的请求和提议的。

与平阳俱是把佑儿的反常看在眼里。

我含笑道:“你可满意?”

平阳啜茶不语。答案写在光霞舒展的脸庞上。

是满意的,不光为佑儿真心真意的那一句愿意,更为佑儿愿意的内容,我苛刻的要求。

因为百分百的爱情,苓苓未来无疑是幸福的。哪个母亲不希望看到如此。

望着苓苓抓在手中的雪玉。这是云家祖传的东西。我虽是父王爱女,唯一的女儿,这样饰物,父王给予我合情合理。但女儿终究是外人。而苓苓,我云家第三十九代宗媳,拥有它,真正天经地义。她喜欢它,是缘分,冥冥之中注定。

因为与苓苓初定亲腼腆的缘故,当日云肄回去时,佑儿也一起回去了。

没有见到我,云肄本来是憋闷的,扭捏不愿走的,但看佑儿情态反常,好奇探究地看着佑儿时,不觉也跟着乖乖回去了。

只我依旧在平阳处住着。

这是住在平阳那里的第七日。睁着眼在床上侧身向里睡着。蓦然一双手臂从后面将我拥住。

不是南宫绝。然后第一反应便是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惊叫了出来。

“啊!”拥住我的人紧接着也粗着嗓子惊叫了出来。

是成朔。

明白了,因为成朔未归,平阳也便没起意为我安排住宿,又因三四年没见面,有道不尽的闺话。索性同食同寝。穿着平阳的衣服,这刻又侧身向里睡在平阳的床上,甫从边疆过来,欲给平阳一个惊喜的成朔,无可避免将我当作了平阳!

知是成朔,倒没有惊惧,只是尴尬。成朔匆促将我放开,退趔到了卧室那边的墙壁,远远相对着。我亦是起身下床,穿了鞋子。正两相尴尬,平阳端着茶,推门进来。见到成朔,才露一丝惊喜,又见我与成朔此刻情态……什么都了然了。成朔才动着嘴唇要解释,平阳已是笑了出来。

是在这日,南宫绝终于上门拜访。

成朔见到南宫绝,是分外的亲切。兜头就是没完没了的话。这一辈子与南宫绝的话语加起来,也没今日这么多。然而翻来覆去,只这么一句:“臣相,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明明与南宫绝无名无分,只除了云肄这么一个孩子。明明也不是畏惧与我的‘解释不清’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成朔就是不住地与南宫绝解释着。辩白着。那样本能地辩白着。仿佛此事一定要对人做出解释的话,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南宫绝。那刻,什么大将军,什么臣相的身份都被抛去了,只求心安,只求心安

撩帘出来,就见成朔面前,南宫绝一身白衣,澹澹笑意,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干爽,毫无遮拦的铺泻下来,落在他的身上,教人一怔的俊逸出尘。

看到我,那笑意里的冰冷总算散去,然而却也没有升温。他的目光绕绕缠缠,含光吐华,欲要将人蚌裹其中;仿佛有千种繁春,万种风情,却一种也解读不出。

隔着丈远的距离,他望著我,那样长久地望著我。

南宫绝的皮笑肉不笑,显然是教成朔难办的,这刻我的过来,成朔明显松了口气。

因为与成朔发生这起事件,尴尬之下,自是再在平阳这里住不下去。当日,与南宫绝回往南宫世家。

马车上,本是远远相对坐着。马车颠簸,我身歪之下,南宫绝顺势将我拉到怀中。

头磕在我肩膀上,几乎是以覆盖之姿将我紧紧抱住。

他闭着目,呼吸悠长,尽情吸纳我身上芳芬。

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也便没有再挣扎了。

他的头偏转到我颈中,温热气息喷在我颈窝肌肤上,掠起不可言喻的颤栗。

听得他声音闷闷传出:“成朔抱了你。”

蹙眉看他,我与成朔可是一清二白,不过抱了一下,不至于吧。甚至也要立即将我抱回来,沾上他的气息,好昭显整个人是他的。明明是恼他心胸狭隘的,可不知为何,心底里偏偏有一丝蜜甜钻出。他则哑了声,一字字透出怨屈和无助,“为何要走?”说的是石室里我离他而去。那让我脸红耳赤的春情。正心跳如鼓地忆及,他含住了我的锁骨。一路含住。

直到马车到了南宫世家门口停下,我才如梦方醒,从他怀中趔开,与他距离远远的。

他也恢复常态过来,没有再为难我。

又闭了目,呼吸着空中余香,手也无意识地微伸了出来,往我的方向。

而脸上,清楚明白地写着四个字,来日方长。

春她们已经歇下了,我关窗也要就寝时他轻推开门进来我的房中,不可避免地惊诧,然而要说意外,却也没有。

只是作出的第一反应便是要请他走。然而话还未出口,闩了门的那个人已扑过来将我紧紧搂住,紧接着,滚烫火热的吻落在我颊上,唇上,颈项……下意识地推挡甚至是呼救,然而他直接横抱起我将我撂到了床上,撕扯我衣服的时候,将我呼喊求救的唇也以吻封住。全然不顾了,我的拳打脚踢,指甲在他胸膛上,肩上划出的血印……蛮横地撕去我的衣裳。

自是一夜春宵。

只在天将明时警醒过来,推起他赤倮的身体,趁着还无人起早撞见时,赶他走。

又到傍晚,因着昨夜他的过来,我早作了准备,门窗钉了个严严实实,就为防着他来。暮色才合就将卧房锁得密不透风。当将吹灯就寝,赫然见他轻推门,登堂入室。一时作不了反应的我怔兀当场。只剩从头到尾的挫败。没有呼喊,昨夜与他已度春宵,再喊叫只会显得矫情;他抱起我,我亦没有推挡。只是幽怨失神地望著他。被他放在床上时,也是木头一般。但这显然难不倒他。这具身体是他熟悉的,哪一处地方,会引起我怎样的反应,他驾轻就熟。一个人的激情,渐渐洇染了两个人。一个人的良宵,渐渐变作了千金一刻,那羞得躲藏到云层下的月我们一起见到了,不欲看,却也忍不住想要偷看眨着眼的星我们也一起见到了。而它们势必也见证了我们。这是两个人的长夜。

第三夜,他依旧过来。而我连防备都懒得了。甚至门窗都是虚掩的。不为等他。只是无能为力。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第四夜,因着他因事晚了半会来,我无意识地走到窗前,推开窗。就那样失神地望着外面一片漆黑。好久好久,当眼瞳中映现的不是黑夜,而是纯色的白,才意识到他就站在窗外。站在窗外看着我。那样姿态,也不知已然到来了多久。那样看我了多久。望著他,与他目光交汇,脸上陡然一阵发烧似的滚烫。心虚地蓦然合上窗。背靠着轩窗脸红心跳。亦是那夜,当进来屋中的他抱住我,抱起我走向床塌,我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或者,明白我们不该这样,但理智之外,心中亦有那样些微的期待?

雨打风吹,无论闲忙,他每晚铁打不定地过来。只不过早迟之分而已。但凡他过来的晚,因为颜面从不等他,只一到就寝时分,我便自睡自觉。但也并不曾睡得好,也从不肯承认是因为等待他的缘故。私心里将过咎归咎于他总在我睡得酣然时钻进被窝,将我扰醒。久而久之,睡眠便不好了。是的,他过来的越来越迟,有时候天将明才一身疲惫地过来。那些事我早已不过问,更从不曾问他,但想必,君臣之争只在愈演愈烈,没有可能变成玉帛的一日。

但不管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战火硝烟,章武六年我与他的这个春天,变作了名副其实的春天。连每一个良宵,也变作了名副其实的春宵。人睡尽的时候他过来我房中,渐成为我们两人共持的默契。早没有推拒他,那芙蓉帐中一开始的亲密也是互动的。只在每一个清晨,我养成了警醒的习惯,天将明的时刻,势必推醒他,叫他快快离开。

他一直也是离开的。

然而却渐渐不愿了。这日天将明他不愿意地才出我房门。也不知是因为他的不情愿拖宕了时辰,还是春今早服侍我起早了时候,他出门时,春也从那边拐角过来了。怕春看到,或许他并不怕,但到底还是顾虑我。他藏到了楼板下。春走到了他藏身的楼板之上,竟是一脚踩滑了,趔趄了一下。正是那一下趔趄,手中满盆洗脸水倾数倒在了他脸上。“哎哟!”春惊叫。然而若仔细听,是听的到春惋惜的声调里的作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