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外头已经开始乐上了,姑爷忙完了也赶紧出来热闹。”不知道哪个捉狭的,躲在窗下捏着嗓子高叫道。
拿起桌上的如意称,挑开她的红盖头,一阵心惊:为什么,还在哭,哭的这么伤心?原本还想安慰几句的,这一刻,看着她的娇容,只想怜惜。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还不停的落;轻轻吮着她的眼睛,吸干她心头的委屈;顺着……从俏脸到耳后,轻轻咬着,顺到脖子……竟然绕过她的唇,为什么?被轻轻的按到在床,她一阵心惊肉跳,他,究竟……
温柔的大手,一点点的,入侵,开始,做那些似乎嬷嬷教过的事情。她忍不住身子都缩起来,在****被碰到的时候,她素性触痒不禁,一会儿就笑起来,不停的躲着。可惜眼前的人太过……庞大!被她的娇羞模样儿还有笑起来的甜样儿撩起来,这回,可以开始真的了。
他,费了这么大功夫,好容易将佳人骗到手,这会儿还不赶紧做个记号、据为己有,那绝对是傻子。别说自己觊觎多时,门外、天下,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再说了,估计做了记号大概还有人不肯放弃,别说没有。轻轻的吮着她的心口,留下一个记号。再轻轻的……
“啊……”刚开始动,就见她眉头凝成一个死结,疼的浑身抽搐,忍不住轻声叫出来。双手死死抓住他,差点儿昏过去。
这么快就叫?看看她神色,好像不对,是痛苦的。虽是初次,可他已经够细心了,手忙脚乱的,赶紧停下来。看一下,才见红那,怎么会……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借着入定的功夫,仔细想想,再摸索一遍,才弄明白:兲呐,妹妹太小,弟弟太大,如果霸王硬上弓,她非疼死不可。当然了,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如此委屈受苦,草草过个瘾,还得另外想办法。
也亏得他细心体贴,夜夜磨蹭熟练,二月有余,二人方得尽其妙。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多好的事儿,可未必尽然。
如果屋里有人正在洞房花烛,而且表演者是你心爱之人,那绝对是人生一大悲剧。如果偷听的还是个太监,这其中的悲,只怕比戏中唱的还要甚三分。
但这些都是题外话,暂且说不着。这里要说的太监着急,却是另一帮太监,这会儿正急得脚后跟打着后脑勺、脚不沾地、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钻。为嘛呢?那里水溶都要拜堂成亲了,这里还没找到佛爷,这不把人给急死了?
你说,这大皇帝骚情个什么劲儿,那里知道皇太后准旨了让水溶娶妻,成人之美,好事儿呀。大皇帝偏不,也不说清楚原因,也不明着劝阻,只叫他们几个盯着,到时候如果拦不住,就一定要将佛爷找到。还说什么“只要老错一到,他自有办法解决”。这会儿好,三天了,京城都快翻了个遍,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动用了,还是没找到,连个影儿都没见。难不成那个老错会遁?还是听说要阻拦人家的好事儿,给躲了?想着也是,除非他傻。
日前水溶入宫请旨,皇太后无法,只得准奏。这几个人守株待兔,总算等到了,就开始动手。先到佛爷的客店,小二无辜的摇头道:“回爷,错爷出门已经有好些时候了。不知道爷找他有什么事儿,若是错爷回来,小的也好带个话。”
袁太监道:“错爷……出门,上哪里去了?”
“哟,回爷,这个小的可不知道。爷出门,小的哪里敢问。”小二赶紧陪笑道。
“那错爷没说?”袁太监还是不死心。
“回爷,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大概得问掌柜的。”小二指指后面掌柜的。
掌柜的也摇头,骂道:“让你服侍错爷院子的,有事儿反来问我,你服侍的好啊。”骂完又转过来看着袁太监,陪笑道:“这位爷,我不曾听说。爷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等错爷回来我们跟他说一声。”一脸的神情分明是:爷们的事儿他也不知道。
大明宫守卫那里,王太监拉着穗儿问道:“错爷……可在宫里?”
“许久没见了。”穗儿摇摇头,一副真的没骗你的模样儿。
“那错爷去哪里了?”王太监追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穗儿笑道,“我是林姑娘的侍卫,哪里还管他去哪里?”
也是,王太监无奈的摇摇头,听皇上说佛爷偶尔会进宫,因此不过来白问问,说没有就是没有。再说了,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经常入宫,更何况是留在宫里。没有,就另换地方找去吧。听说佛爷偶尔到客店隔壁的酒店吃酒,不如到那里去看看,再顺便打听打听。
当下王太监离了宫里,绞尽脑汁,虽然也暗地里跟过佛爷几次,可他除了客店就是宫里,别的地方……还真没见过。一脚跨进酒店,袁太监也在,看他的样子,必定也是没找到。这可如何是好?悄悄将酒店掌柜的叫到一边,王太监问道:“隔壁客店有个错爷,是不是经常在你这里吃酒?”
“错爷?”掌柜的眨着眼睛想了半天,鼻子一抽一抽,过了半晌,恍然大悟道,“噢……你说他呀。以前经常来,但最近很少见。听说有什么事儿,好像要走了。他好像和倪二爷投缘,偶尔一块儿吃酒,不如你问问他?”
“我二爷?”王太监愣了一下,恶狠狠的盯着掌柜的,张口就准备一顿大骂。
“爷,爷……”掌柜的一脑门的汗,赶紧拦住王太监,忙解释道,“这位爷,我说的是‘倪’二爷,他姓‘倪ní’,不是‘你nǐ’。那窗边坐着那个不是?”
窗边坐着的,衣冠不整、膀大腰圆,一脸横肉,怎么看怎么像只大熊,就这个样子,也能和错爷投缘?!王太监摇摇头,依旧过去找袁太监,商议道:“找不见人,怎么办?”
袁太监吃着酒,道:“我到客店也问过了,没人。这事儿……你说……唉……”想想“皇上”二字说不出口,便心神领会的看一眼,叹道,“这大活人,好好儿的说不见就不见了,简直都跟说好似的。可若是没他,咱们怎么拦?北府,咱们还能去拦着不让人拜堂的不成?你说说,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王太监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当水似的吃够了,才放下来,愤愤然道,“这人,也真是麻烦。不见了还得找,不记得……说过,若是这事儿办砸了,咱们就不用回去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儿这么要紧。既然这么要紧,下个旨不就结了,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真是,这办差的,闲着还好,稍微有事儿,就得拿命来赌。”
“唉……”袁太监叹道,“要说这也不怪上头,谁想到他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连根毛都没掉。也是咱们倒霉,开始总盯着那头,等回过头来,这头又不见了。你说找,怎么着?”
“倒霉也已经倒了,还求老天保佑,这三天内他可得出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王太监吃了一大块牛肉,又吃一口酒,应了一句,又思索起来,商议道,“我看还是老办法。这里你比我熟悉一点儿,你还在这里,我依旧到大明宫去守着。若是见了人,相互吱一声。怎么样?若是明儿还没信,五城兵马司的裘良跟我还有些交情,我去找他帮忙。”
这么说好,二人又叹息一回,十分无奈,又吃一回酒,还是无奈。入夜后,就算燕子也该归巢了,二人又叹息无奈一回,各自分头忙活去。花开两朵,先右后左。
且说袁太监依旧来到客店,将小二和掌柜的盘问一回,还是摇头,没见人。少不得,依旧来到酒店,坐了一半个时辰,又出去问一回,还是没人。再过来,再过去,直到酒店打烊客店也准备关门,还是没见人。袁太监想一下,还有一天半的功夫,不如去哪里歇歇。这么想好,便处了客店沿着街道往过蹭,一边儿想着。
冷不丁……倒霉吹的,对面来个膀大腰圆的醉汉,一下子撞上来,一个踉跄,将他扑倒在地,压了个结实。街面都是青石板砌成的,袁太监正在想事儿,一不留神被这么猛的扑到,头老老实实的磕了一下,当时就晕了过去。醉汉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爬起来,拍几下衣服,又看着一旁摔烂的酒葫芦,骂骂咧咧的道:“不长眼的畜生,大半夜出来晃什么,挡了爷的路,下辈子还投胎个畜生拉磨去。”
袁太监似乎听着远远的传来这么一句,也没听真切,刚想动,忽然发现后背疼得厉害,屁股也疼,头也疼,咬着牙爬起来,一摸后脑勺,竟然长了个包!这大半夜的,街道也没几个人,还有谁会来撞他?四处看了看,一片昏暗,除了跟前一滩酒,别的什么都没有。真是倒霉透顶了,找个人人不见,出门还撞见鬼,稀里糊涂被撞了个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