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课外雅致生活-舞动的魅影,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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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指挥的特色

一位优秀的指挥者是乐队不可分割的部分,他要在节奏、速度、句法、重音、旋律的造型、旋律的相互交织、音乐的渐次发展、音乐各部分在结构上的联系、音响层次与乐曲风格的再现、丰富的感情表现、自由的想像以及音乐的气质方面和乐队所有的演奏者合作,这一切都是指挥者的职务。若是指挥和乐队很隔阂或在心中离得很远,他便不能成为那个统一的乐器——乐队——的有生命的部分,也不会是他所演奏的乐曲的最亲切、最生动的传达者。

打拍子远不能说是指挥工作最主要的部分,完成指挥任务更多的是通过眼睛;尤其是通过演奏者和指挥者之间的一种内心的交流,若是这种内心的交流不存在,那指挥者便不过是一个打拍子的人罢了。任何优秀的管弦乐队没有这种打拍子的指挥者,也能完全保持拍节的准确。其实,这样的指挥者反而会使一个优秀的乐队受到干扰和压抑。有人认为,准确地打拍子是指挥者的主要任务;也有人认为,指挥工作的主要目的,是把印出来的曲谱准确如实地再现。有些指挥者情绪易于激动,他很难控制自己也完全不能控制乐队,结果把一首原本应该是清晰而感人的音画弄得晦暗无光。好的指挥者能控制自己和他所指挥的乐队。他能体会各种不同的情感;他具有异常丰富的想像力;他对于音乐的诗和生活的诗都是敏感的,他给音乐带来一种创造力和活动力。

提琴家得到一把斯特拉地瓦里的提琴,那是很幸运的。钢琴家也可以有一架斯坦威的钢琴,但指挥者必须去创造自己的乐器。他必须知道怎样去选择每一个演奏者,对他们掌握乐器的能力,个别的声部与乐队所有其他声部的配合,音质的美与音响的变化、对句法原则的认识程度,一般的音乐修养、理解力、感情气质、想像力等,都必须有所了解。指挥者不仅要选择演奏者,还要选择他们的乐器。有些乐器适于独奏,但不适于合奏。指挥者必须深入了解演奏者们的心里,并知道如何把各个性格大不相同的演奏者统一成为一个协调的机体。这个机体是多种乐器的组合,同时更重要的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心理与情感特征的人物组合。所有这些都必须融合成为统一的整体。

指挥者用不用指挥棒是无关紧要的。指挥者在指挥的时候用不用乐谱也同样不重要。有些指挥者喜欢完全根据乐谱指挥;有些指挥者则经常靠记忆;另外还有些指挥者时而用乐谱,时而靠记忆。指挥者采用各种的记忆方法,有一种是“照相式的”,指挥者能在他脑子里看到每一页乐谱,这是靠重现一种视觉的印象;还有一种是音乐的记忆,指挥者从记忆中可以听到全部的旋律,追想起和声、节奏及所有其他的音乐要素彼此间的内在联系,这是一种听觉的印象。有些人这样想,音乐和记忆是不相协调的。其人可能是个伟大的音乐家,但他在音乐方面的记忆却不好;相反,某人可能记忆力很好,是作为一个音乐家却显得呆板、迟钝。对于一个善于辨别的入,音乐和记忆乃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即使已经能够记住乐曲,最理想的指挥方式还是用乐谱。这样可以避免一时的失错(这是任何人都可能遇到的),而又可使指挥者全无顾虑。有一点对指挥艺术却是很重要的,那就是掌握乐曲的内在情感,把所有存在于静止乐谱中的东西最完整、最有力地表现出来。这些潜在的东西,就像放在泥土中已经多年的种子,经过适当的水分和阳光的滋养,由于土壤中肥料的孕育,唤起了种子的生命,于是它发芽、长时、开花、结果。一个指挥应该将他所指挥的乐曲的全部潜在的东西充分地揭示出来。有的演奏在技巧上很完美,但机械、枯燥而缺乏想像,乐曲中常有许多东西都没有得到表现。

音乐教育和一般文化修养,对指挥者有不可估计的价值。当在音乐方面已有相当渊博的素养的时候,可以学习下列有关指挥的几个方面:①怎样打拍子;②怎样读管弦乐总谱;③怎样分析管弦乐队各种乐器的性质,它们各种不同的演奏技巧,它们各别的音响以及它们和其他不同组类乐器组合时的音响。指挥者对各种性质不同的音乐应有广泛的感受力。他应该对每个音乐形象深入理解并感受他应该熟悉管弦乐队的各种乐器,熟悉每一件乐器性能如何,它们的音域、音色有何不同,所有乐器在各组中的相互关系如何,这些组乐器在整个管弦乐队的音响构成中起到什么作用。优秀的指挥者能和乐队中每位演奏者共同感受。他感到弦乐器组每一把弓的动作,弦乐奏者左手技巧运动的速度是放松或加快;他感到木管乐器与铜管乐器每位演奏者的呼吸和嘴唇的紧张度,他每天都感到每个演奏者的能力的进展。他必须有领导者的意志与能力,同时要很淳朴诚挚。演奏者们必须对他有信心,并自愿同他合作。这样他们才能把自己全部的音乐才能用于表演上。他必须把毕生的精力献给指挥事业和音乐。对他,这应当意味着一切。他必须有音乐的直觉,他必须能通过想像来揭示乐曲的细致而又极其动人的各种可能性和内在情绪。

当一位真正伟大的小提琴家演奏贝多芬或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的时候,他不只是准确地把所有的音律和节奏都奏出,而是透过了音符和节奏来表达深远的感情。他唤起我们的感情,并引发我们大家都体验过的种种想像。在管弦乐队,这种力量有时更为巨大,因此对表现手法的要求也更高,一位真正的指挥者必须有能力完成这种创造性任务。此外,指挥者应该全面领会乐曲的感情内容和想像的范围,因为伟大的音乐对我们有一种启示感情的力量。指挥者越是能通过他的创作想像强烈地唤起这些细致深远的感情,他就越能成为作曲家出色的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