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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心念念寻找着爱情的定义。
不曾细想与回头。
蓦然回首。在这个星空灿烂的夜晚,你安静地走在我身边,你的呼吸,你的笑容,这一切我伸手即可触。
这一刻我满足。
于是我知道爱情来了。
苏亦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就坐在了阿斯工作的咖啡厅。
他本来是在天心的门口等着林仪汐下班的。阿斯见到他在门口徘徊,不由分说就把他拉到了咖啡厅,还说要请他喝一杯热可可。说什么他刚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虚弱,不能立在外面吹冷风;说什么他一个人在那里也很无聊,无所事事地看天空,就算有多少耐心也会消失殆尽。他拗不过阿斯,也不太习惯与人这样拉拉扯扯,最后还是在他的百般坚持下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为了方便看到下班经过的仪汐。
其实事情根本就不像阿斯想象的那个样子,在等待仪汐出来的任何时候他都不曾有过不耐烦。等待的确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但是,如果等待的人可以让你开心,那无奈就会化作甜蜜。
甜蜜。是了,等待的感觉就可以用这个词形容。思及此词他突然就笑了。
阿斯送来冲好的热可可看到的就是一个笑得开心的苏亦文。他将可可放到他面前,有些纳闷,“你笑什么呢?”
他收起笑容,“没有笑啊。”
阿斯做个鬼脸,“骗人。我明明就看到你笑了。真是不够朋友,有什么好事不拿出来让大家分享,竟然一个人偷着乐!”他摇头,“真的是没有。”
阿斯冲他一阵挤眉弄眼就去工作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天心的大门口,生怕错过仪汐。
清理杯子的阿斯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他的紧张。他走过去,笑道:“你别那么紧张啊。她还有好一会儿才能下班呢。”
“我才没紧张呢。”他反驳。
阿斯干脆坐在他对面,脸上掩不住好奇,“喂,我可不可以问你和她的关系?”
他习惯性地开始闪躲,不自然地说:“朋友吧。”
阿斯一点都不掩饰地撇嘴,“哼!别骗我啦。我知道你想追她。你们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你能看出我在追她?”
阿斯耸肩,“傻瓜才看不出你在追她呢。”
苏亦文接着问:“那你说她会不会知道我在追她呢?”
“这个,这个,”阿斯为难地皱眉,“这个还真不好说。她啊,我还真说不准她在想什么。”
苏亦文叹气,自然转头看窗外,远远地就看到林仪汐在和一个小孩子在门口讲话。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她时不时给孩子一个笑容,阳光照耀着她白皙的脸,笑容越发显得晶莹剔透。孩子蹦蹦跳跳地离开,她向他挥着手。她将眼前的发敛到耳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阳光里。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再也坐不住,打开皮夹拿出一张钞票塞给阿斯就向外跑。
阿斯举着纸币在他背后大声喊:“喂,你等一下,说了是我请你的。”
他充耳不闻,一心一意向林仪汐跑去。他们在天心和咖啡厅中间相遇。她迎着阳光微笑,微风吹着她漆黑的长发,四处飘扬;他背对着阳光,呼吸稍稍有点急促,嘴角上翘,心如她的发一般飞扬。
四目相对,久久没有出声。他看着温和而笑的她,她看着大病初愈带着阳光的他,一种暖暖的情愫同时在二人心底滋生,不可抑制。
他伸出手帮她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她没有躲闪,任他的手拂过脸面停在耳后。
还是她先开口:“怎么不在家休息呢?今天不开会吗?”
他放开手,“今天没有会要开。我在家很没有意思,散步就散到这里了。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她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也好,叫上阿斯吧。我上次答应他的糕点还没有做给他。”说完她率先向咖啡厅走去。
阿斯兴高采烈地走在苏亦文和林仪汐中间,脸上掩不住得意和开心。因为太兴奋,阿斯搜肠刮肚拿出他压箱底的笑话讲给他们听,讲完之后还分别问两个人好不好笑。林仪汐还能和颜悦色给他回应,可随着他讲得越来越多,苏亦文的脸色越来越差。林仪汐隔着尚不自知踢到铁板的阿斯看过去,一眼便知道苏亦文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在忍耐了。他最受不得人聒噪,偏偏阿斯得意忘形犯了他的大忌。
她猜想他此刻的心定是阴云密布。为避免一场倾盆大雨浇在阿斯尚未成熟的幼小心灵,她绕过阿斯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以眼神询问,眉目间可见不耐烦神色。
她收回手,双手做下压状,告诫他要忍耐,放松。
他勉强点头,指指阿斯,做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手势。
她冲他笑一下,指指阿斯的头,然后用双手比一个小小的手势。
他轻笑,也伸手指向阿斯的头。正巧阿斯偏头询问他的意见,看到他拿手指着自己还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我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林仪汐和苏亦文同时笑出了声。可怜的阿斯被他们蒙在鼓里,左看右看,拼命想在二人的脸上搜寻蹊跷之处,一路上都在想头发和他们的笑,弄到最后竟再也没有讲一个笑话。
林仪汐一个人在厨房忙,要帮忙的阿斯和苏亦文都被她推出厨房。他只好和阿斯在客厅里打发时间。阿斯已经忘记了路上那阵莫名其妙的笑,再接再厉以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决心和勇气再度给苏亦文讲笑话。他每每受不住的时候就用仪汐的笑容迫使自己再忍耐一下,终于坚持到仪汐出来。
这顿午饭总的说来吃得还是很开心的,如果除去阿斯的碍眼和捣乱之外。在饭桌上他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仪汐。她的发束起,随便在脑后绾一个髻,露出白皙狭长的脖颈,显得干净利落。她招呼着阿斯,阿斯笑闹着,像个孩子一般。
他偶尔吃几口饭,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看仪汐的微笑和阿斯开怀的笑上。在接近仪汐的过程中他明了了妈妈为什么活得那样洒脱,爱得那样执著,因为即使受到伤害和遭到背叛,她心里隐含的那份对于爱情的憧憬也可以支撑她日后的生活。他一直不敢放他人进入自己的生命,一直不敢用自己的身心真正地去爱一个人。他现在知道那是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害怕失败的结局难以承受。
他知道自己已经真正的长大了,成长的历程是这样艰辛,艰辛到他差点就放弃了。他已经三十三岁了,人生可能真的已经过了一半,他庆幸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候对于生命和爱情有这样的体悟。前生岁月几尽蹉跎,懵懵懂懂的时光一眼便晃到了这里,对于过去的那些岁月,他有后悔,他有悔恨,他有遗憾。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将这份体悟放在心里,好好地走以后的路。
不要再害怕,不要再错过。
吃完饭苏亦文和林仪汐送阿斯出去。阿斯迈着欢快的步子回咖啡厅,不时回头张望并肩而立的他与她。阿斯心里的那朵花欣喜怒放,他们站在一起是多么配啊。
阿斯走后他们一起上楼,一节一节台阶扶摇直上。午后的楼道空旷,静到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热闹的气氛渐渐消退,在混乱的空间中还可以掩盖彼此的心意,掩饰心底真实的情绪,可一旦繁华退去,剩下两个人静静相对之时,真实便一步一步袒露出来。林仪汐稍稍走在前面,她甚至走得有点急,她想快点到自己的房间,快点进去想一想至今仍停留在这里的苏亦文。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分开三年之后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能不能再接受我?之后便来到她这里,生病,住院,直至康复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他甚至租下了她隔壁的房间,与她天天相对,有事没事便会出现在她面前。
若是在三年前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自她认识他之后,他便一直将自己的重心放在工作上,周遭人等除了他妈妈与何平谁都入不了他的眼。现在他竟然放下工作在这边晃来晃去,陪她上班,接她下班,赖着与她吃每一顿饭,两个人仿佛夫妻一样过着一日一日的生活。
夫妻?她有些自嘲。他们离婚三年了。在结婚的三年之内他没有一次单独陪她吃饭,没有单独与她有过任何类似于约会的活动。他们的任何节目都是三人行,或者是四人行,或者又是五人行,苏玉,黄妈,有时候还有何平,热热闹闹的出行活动他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她混在这群人当中,一点都不像他的妻子,反倒像个外人一样。
这样的日子三年已经足够。她再也不想要了。因为在他身边便会心存期盼,期待有一天他可以走过来对她说句关心的话。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在他身边他一定会讲,他一定可以看到自己。她就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中度过了三年,一日一日的日升日落,黑夜与白天交换的那个时刻她都会向上天祈祷,用谎言安慰自己明天他就会讲,只要自己再等待一天。明天,明天,无数个明天过去,青春不再,岁月无声无息滑到苏玉去世,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人的心里没有她。
她的期盼终于落空。
于是她提出离婚,她不能一生都活在自己的谎言中。她虽小他几年,但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她告诉自己,这个人不属于她,她放手就好。
所以她放手,就此离开,开始与婚前大致相同的生活。她告诉自己人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忘记的,只要她不再记得。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忘却这段短暂的婚姻生活,忘却他,可是在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去想的时候他又再度出现。
她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胡思乱想地走到房门前。她拿出钥匙开门,他立在身后。她打开门,正要进去的时候苏亦文出声唤住她。
“仪汐,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她没有回身,头靠在门上回答他:“没有。”
他上前一步,“怎么会没空呢?你要做什么?”
她从未向他撒过谎,这使她一直保持他问什么便答什么的习惯,从来没有想过不答或是掩饰,“今天要去影院看电影,明天要交一篇影评。”
“什么电影?我出去买碟在家里看好吗?”
她仍旧没有回头,“我习惯在影院看,比较有感觉。”
苏亦文沉吟一下,“电影几点开始?”
“六点。”
他突然站到她面前,她很快地将头移开。她抚着胸口问:“你要说什么?”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吓住你了?不好意思。我有一个提议。四点半我来喊你,我们一起去电影院附近的餐厅吃饭,然后一起去看电影。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房间了。”他一口气说完不等她反应赶忙开门进房间,潜意识里还是怕她会拒绝。
她看着关闭的门,无可奈何地摇头,只好进房间带他一起去。其实她知道即使他飞快地闪入房间她还是有办法拒绝的。但是,她故意忽略了一些情况,听任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心里想着不要再陷进去,逃开就好,实际上却听之任之,放任自流。
因为女人太容易对未来充满希望,只要看到一点点曙光私心里就认定希望在招手。
这次会有什么不一样呢?她在等待时间到的时候就不断地想这个问题。人终究还是有回头的本性吧。
一直在摇摆,一直在思索以一种怎样的模式相处才不会让自己再受伤。她的全部思绪就被这个问题占据,以至于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门外的苏亦文随着敲门的时间越来越长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刚刚以那种类似于耍赖的方式虽然让她没有反驳,但是他心里一样忐忑不安。可是现在门内的毫无反应令他初始的沾沾自喜慢慢消失,剩下的全部是担心和害怕。担心她已经离开,害怕她的拒绝。
“仪汐,你在吗?你回我一声啊。”他边敲门边叫。
屋内的林仪汐被他的喊声拉回思绪,三步并作两去给他开门。他已经走到楼梯的一半了,听到门响慌忙回头。
“我以为你走了。”他边向回走边说。
她“哦”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没听到。还有,我答应过你就不会反悔的。”
这句孩子气十足的话令苏亦文很开心,他笑了起来,跟着她进了房间。她进卧室换衣服,他坐在沙发上等她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缓步前行。
夕阳粉黄色的光辉浸透了这一片开阔的西天,绚丽的晚霞给白云披上一层瑰丽的色彩,千奇百怪地撒满整片天空。苏亦文看着离自己一步远的林仪汐,穿着淡粉色短大衣的她犹如一朵被夕阳染红的云彩,分外秀丽。他紧走一步跟上她的步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西天那一大片彩霞。
“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他看着彩霞说,“和那片彩霞一样漂亮。”
她抿嘴一笑,“谢谢。”
电影院离她家并不远。两个人随便选了一家餐厅吃晚饭,他仍旧吃得少,仍旧是看她吃。她吃得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吃完饭时间刚刚好,他买完单,两个人并肩进了电影院。影片的名字是《初恋五十次》,讲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因为一场车祸丧失了长时记忆的能力。她把每一天都当作车祸发生的前一天,固定的节目是采凤梨,帮爸爸买生日礼物,将房间刷成彩色,为爸爸过生日。除此之外无论这一天发生什么事,她遇到什么人,只要第二天太阳升起她什么也不记得。一个平常的日子她遇到了一个男孩子,两个人互有好感。第二日这个男生再去与她邂逅的地方,可是她已经不记得他了。这个男孩子只有不断制造机会,在接下来的每一天假装与她相遇,一次一次令她爱上他。这个关于爱与记忆的爱情喜剧令影院每一个人在欢笑之后都有感动。
苏亦文受到的触动比每一个人都要深。记忆这个东西实在是开启一切的钥匙,倘若没有记忆他便没有现在的快乐和幸福。他相信,在这一生之中他一定会记住仪汐,永远不可能再忘记她。
银幕上滑过一行一行的演员名单和工作人员名单,刚刚还沉浸在影片情节的人们纷纷起立,拉着同伴说笑着向外走。她没有动,一直等到银幕上打出“TheEnd”字样她才站起来。
随着人流涌出电影院,迎面的寒风让刚从温暖空间中出来的人们浑身颤抖。林仪汐紧紧身上的短大衣,双手放在脸上暖了一下就放进了口袋。苏亦文见状脱下自己的大衣为她披上,她吃了一惊,伸出双手慌忙推托。他不肯妥协,坚持要她穿上。慌乱中他的手碰到了她的手,一阵冰凉经过他的手渗透到他的心。他有些心痛,不由自主将她的手合在自己的手掌中。“怎么手这么凉啊,自己冷怎么都不说呢?”他有些自责,刚刚一直顾着想从前,竟没有注意到她。
她被他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双手被他紧紧地攥住,他手上的温暖一点点传到她的身体。她看到他脸上担心和自责的神情,心里暖暖的,一种被呵护和被宠爱的温暖蔓延至全身。感动到她口不能言。
不经意想起六年前苏玉发病的那个晚上,他将大衣披在自己身上,他周身的温暖令她的眼泪差点滑掉。她埋首其中,怕自己真的掉眼泪,怕被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她一直是假装坚强的那一个,平日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平和模样,仿佛她什么都不需要。其实,她多么渴望有个人可以真正地关爱自己,真正地陪伴自己,在冷的时候脱衣服给自己,在不开心的时候逗自己笑。对于人生,她真的只有这个要求。
仅此而已呵。
这个瞬间身体有个冲动不可抑制,真想扑到他怀里。她看着他宽阔的胸膛,想象着那里一定很温暖。
可是理智最后还是占了上风。她知道这个位置不属于他,他与她已经不是可以依赖的关系了。
一种很难过的情绪慢慢涌上心头。他的怀抱那么有吸引力,可是他却不是自己的。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向下流,顺着脸颊滴到他的大衣上。她知道自己的脸此刻看起来肯定像只小花猫,但情绪就这样排山倒海而来,她怎么也控制不住。
看到他的眼泪苏亦文也慌了,因为认识她这么久她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印象中她的脸总是安然恬静,无论发生什么事这张脸也不会有任何风吹草动的痕迹。此刻,夜风习习,冬日的街头人影攒攒,她泪水迷蒙的脸越发显得生动。
他放开她的手,慌乱地掏自己的所有口袋,想找纸巾或手帕之类的让她擦眼泪。可是他的口袋除了钱夹、手机和房间钥匙什么都没有。他只好用手帮她拭泪,一边擦一边问:“仪汐,你怎么了?你先不要哭了好不好?”
林仪汐抽抽鼻子,拿掉他的手,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擦净脸,停了很久才有办法开口,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而已。”
他帮她整理了一下大衣和被风吹乱的头发,感慨万分,“以前的事有没有可以让你觉得留恋的?”
她不看他,脸仰望着星空,“我都已经忘记了。”
“忘记,真的可以忘记吗?”
她看着他的脸,“有些不愉快我们终究需要忘记,如此方可以活得好一些。我记得我的养母告诉过我如果人没有记忆便会一直没有痛苦。不去记住一些人,不去想念一些人,人生便可以平静度日。”
“仪汐,我听阿舞说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养父母也双双去世。你一个人怎么可以生活呢?”
她冲他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灿烂如恒星,让他的心莫名地停跳了一拍。
“生命其实就是一场奇遇。在生命的最初你会遇到什么人,你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这些你都不可能预见。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正视,因为已不可能再改变,所以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一直仰望着星空,嘴角微微上翘,笑容极具感染力。此刻的她像个活泼的孩子一样让人觉得喜欢。至此他方明白妈妈为什么喜欢她,她身上所蕴含的洒脱和自然吸引着一生都被一种不可解脱情绪包围的妈妈。她给了妈妈心灵的安慰。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她比他要成熟冷静。在面对爸爸妈妈婚姻这件事情上他同妈妈一样有着逃避,不去想,不肯正视,最终曲终人散之时方知已无路可回头。
她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就像一块玉,一旦走进就被她周身散发的光芒吸引住。他的眼睛已经不能再从她身上移开。
现在的她就像一株夜兰香,在灯火憧憧的夜晚静静开放,花香淡淡,不事张扬。
他觉得自己喜欢这个人。
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微微仰起的脸,喜欢她说过的那些可让他放松的话。
他喜欢上她了。
这个感觉和认知让他欢呼雀跃。他真想挽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喜欢她,然后问她是不是喜欢自己。
人啊,无论多大,遇到爱情还是会乱了阵脚。
他与她行走在冬日无边无际的黑夜中,街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这夜虽然寒冷,他却感到一切都很美丽。
走到拐角处他看到路旁有一家花店,心念一动就走了进去。走在前面的林仪汐偶尔回头不见了他,东张西望搜寻他的身影。
一大束粉红的玫瑰举到她面前,娇艳的花朵与她灿烂的笑脸相映,美丽无暇。
他笑,“送给你的。”
她问:“为什么?”
“在我的记忆中你只和我要过两样东西,一样是戒指,一样就是花。”他说,“我想你喜欢花。”
听到戒指字眼她赶忙将左手藏到口袋里。他注意到她的紧张,会心地笑了。
她伸出右手将花接过,“谢谢。”
这一路花香陪伴,两颗心越走越近,可能真有一天他们会再度走到一起吧。
这是苏亦文的希望和梦想。他真想就此昭告全世界他喜欢上一个人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美好到放眼看全世界都是美好的。
仪汐啊,我的仪汐,你带给我的是多么意外的惊喜啊。
真想对你说,我爱你。
请你也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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