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腹黑娘子戏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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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离开

第35章 离开

转头打量了一眼,沈君言有些惊讶的看着这儿,竟然是自己的君鸿苑,斜睨了一眼背对着她的身影,走近,轻轻地触了触他的衣袖,“若鸿,你……”

话未说完,君言突然被皇甫若鸿紧紧地拥在怀里,微微愣了一下,沈君言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腹。

静静地任他拥着,沈君言感觉着来自他的温度,却也被皇甫若鸿勒的有些喘不过气,然而,他的不安,却也若有若无的传递给了她,“若鸿,你在担心什么?”

你,又在不安什么?

“君儿,方才我的话,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才缓缓地传来皇甫若鸿的声音。

背微微僵了一下,随即低笑一声,沈君言想抬头,脑袋却又被皇甫若鸿轻轻地压了下去。

感觉到他的手掌传来的温度,君言此刻却是想笑,而她的确也笑了出来,闷闷的笑声,钝钝的透过皇甫若鸿的胸膛清晰的传到他的耳边,俊脸微微有些红了。

“若鸿,那你又在不安些什么?就因为我刚才的那句话,没有什么意思的。只是不想和那云清逸扯上关系,所以连带的,我不希望听到任何这样的是是非非,你……懂吗?”

沈君言说完,头顶是一阵静默,静静地听着,沈君言甚至可以感觉到头顶皇甫若鸿轻浅的呼吸声,却依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身后,桃花瓣纷飞,沈君言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此时倒有些明白若鸿的不安了,他们分开了三年,这三年里,只是通过信笺传递消息,这次他来玉麒国,让她颇感意外,惊喜之余,却并没有太大的表示。

一来,恰巧遇到云清逸的事情,她忙的有些焦头,后来,又处理柳儿的事情,她甚至都未曾问过,这些年,他到底过的如何?

只是那些几天一次的信笺,其实,她感觉这三年来,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在慢慢的减退,而她对他的淡漠,也许也无意识的加重了他的不安。

但是,她的心,依然如初,她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的解释,不需要用言语表达。

然而,她却忽略了,三年的相思,如打入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入他们彼此入骨的思念,只是她刻意掩藏的很好,少了当初年少的冲动,此时的她,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却忘了,他们是恋人,而且,是一对特别的恋人,她的一句话,他等了她三年,也许还要等下去,如果她摆脱不了第一皇商的身份,他也许要一直的等下去。

这样的等待中,却有着不安,他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他不知道她的心,是否脱离了他的掌控,毕竟,他们之间,隔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若鸿,无论你此刻是如何想的,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我依然是当年的我,这三年来,未曾改变过。”低缓而坚定的说着,沈君言嘴角苦涩的一笑。

不知道,当年的他们,爱上彼此,是她的劫,还是他的劫,或者,是他们两人的劫。

但是,她甘之如饴,未曾后悔过。

缓而厚重的一声低叹从头顶传来,摩挲着君言的头顶,皇甫若鸿低低的哀叹了一声,随即轻轻地说道:“君儿,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是我真的很不安,离开的日子在一天天的接近,但是我却越来越不懂你。

你和当年的你有着太多的不同,你不像风异大陆其他的女子,你有着你的独特,你不会依附任何人而生存,而我也不想让你变成那样,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我却更加的不安。

你就像是一个捉摸不定的幻影,每次当我想抓住你,却发现你离我又远了一些。我一次次的靠近,你一次次的后退,直到看到云清逸,他的眼神里有太多我不懂的东西,那让我不安,或者,让我嫉妒。”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着他的所想,而我,却只能默默地看着他讨好你,惹你怒,惹你喜,惹你哭笑不得。而我,只能站在一旁,其实如果说多余,我才像是多余的一般。”

“你……”听着皇甫若鸿有些喑哑的声音,沈君言也有些哑然,不知所措,清冷的声音染上一抹歉意,“若鸿,对不起,我不知道……”

松开沈君言,皇甫若鸿定定的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有着一抹郑重,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君言的脸颊,低声的说道:“君儿,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每次你说对不起,我就感觉我们离得好远,那种感觉,让我恐慌。”

“嗯。下次不会了,你也不要多想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我一旦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你先放开我,否则,我绝不会弃你离开。”

这是她的保证,同样的,这也是她的心里话,女子的矜持也只能让她说到这一步,她虽然不似一般女子,但是她毕竟也是女子。

她善于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情愿把它们藏在心里也不会轻易说出,但是她看着皇甫若鸿的不安,她知道,今日的她必须说,否则,他不会安心,而她,也不想因为这造成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

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特殊,也有着对对方太多的深情,她把一生都赌在了眼前这个男子身上,她是她选定的人,就不会轻易改变。

“君儿……君儿……”

一声声的轻唤,此时除了唤着沈君言的名字,皇甫若鸿真的不知道他该说什么,眼神里闪过喜悦的光华,映衬着他完美无缺的俊颜,不禁让沈君言有些愣神,嘴角噙着笑意,朱唇轻启,一遍遍的回道:“我在……我在……我在……”

“呵呵……”

相视一笑,淡淡的情意萦绕在两人之间,温软的风,轻轻地拂过两人的面颊,丰神俊朗的两人,晶莹剔透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此时,只看得到对方。

若雨情丝,点点滴滴,落入心间,流入心底,在心头打上缠绕,打上至死不渝的情结。

桃花瓣轻轻飞舞,极缓慢地飘落,接着随风旋转,吹向了不知名的远方,落地尘埃。

而此时,同一时刻,远在锦若国皇甫府的一个书房里,一个宫装少女望着书房内装裱的极为精致的一幅画卷,打量着画卷上绝尘淡然的轻纱女子,突然,妖娆地抚了抚唇角,诡异的笑了。

柳儿自杀的消息,是在几天后一个明媚的早晨传来的,当时沈君言刚推开君鸿苑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脸惴惴不安的沈青,以及面色有些沉重的皇甫若鸿。

眉头轻凝,沈君言凤眸在两人之间扫过,不解的询问:“一大早的,你们这是怎么了?”

“少爷……”

吞吞吐吐的,沈青有些不安的看着沈君言,眼神求救的看向一旁的皇甫若鸿。

虽然他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叫柳儿的可怜女子,但是,如今她死了,他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皇甫公子一向和少爷交好,还是让皇甫公子说比较好。

低叹一声,皇甫若鸿静静地看着沈君言,如往日一般低缓的声音,却染上了一抹不知名的怜悯,“君儿,那个叫柳儿的姑娘,昨夜自杀了……”

等沈君言赶到刑部的时候,柳儿的尸体已经凉透了,她是撞墙死的,血迹斑驳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甚至可以说有些触目惊心。

据牢狱的牢头说,她应该是半夜辰时三刻死的,当时他们只听到“咚!”的一声,却并没有当回事,直到早上查牢房,才发现已经没有呼吸的柳儿。

原本像柳儿这种重刑犯,死了要直接扔到乱葬岗的,但是,好在沈君言曾托牢头多为照顾,所以,就通知了沈君言。

这是牢头告诉沈君言的,转头,沈君言静静地望了表情淡漠的牢头一眼,示意沈青打赏了些银子,就带柳儿的尸身离开了。

牢头也许是看惯了这里的生生死死,但是沈君言不同,应该说是她亲自把柳儿送到这牢房里来的,她以为柳儿会等到大赦天下的那一天,却忘了柳儿只是一个女子,柳梦生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

柳梦生死了,她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即使曾经她告诉柳儿,柳梦生希望她好好地活下去,但,那终究没有留下柳儿的命。

她挑在辰时三刻死,那正是她杀了兰萱的时辰,这期间,柳儿在想什么,她是否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没有人知道。

柳儿的死,让这都成为了过去,成为了秘密。

在柳儿的坟墓前,沈君言见到了消失了好几天的云清逸,自从那天她和皇甫若鸿不告而别的离开,他似乎一朝之间不见踪影,也没有再缠着沈君言,倒是让她落了个清静。

虽说如此,但终究当日是他们不对,不告而别,总归是不礼貌的,看来还是需要找个机会解释一下。

迎风而立,白色的招魂幡随风而舞,连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紧紧地抿着唇,望着柳儿的坟墓,沈君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肩膀被轻轻地拍了拍,沈君言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凤眸一片迷茫,突然低声的向身后的人问道:“若鸿,当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保了柳儿一命,难道真的如云清逸所说的,其实这样反而让柳儿生不如死吗?”

摇了摇头,皇甫若鸿与沈君言齐肩而站,“无论结果如何,柳姑娘是不会怪君儿的,再说,君儿只是要救柳姑娘的命,不要再多想了,没有人可以预料未知的事情的。”

“嗯。”

点了点头,沈君言眉头微微锁了锁,的确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如果当初知道了柳儿会自杀,那么她还会保柳儿的命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捧了一掊土,静静地洒在柳儿的坟头,转身,沈君言向身后的马车走去,死者已矣,一切都让它如尘埃一般掩埋吧。

刚走到马车前,突然一阵马蹄声响,随即一匹棕色的骏马在沈君言和皇甫若鸿的面前停了下来,随即马匹上家仆装扮的男子,一个翻身下马,来到皇甫若鸿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绢,恭敬地递给皇甫若鸿,说道:“公子,八百里密函。”

伸手接过,皇甫若鸿有片刻的不解,和一旁的沈君言对望了一眼,边打开边问道:“有说是哪儿送来的吗?”

“皇宫。”

皇宫?拿着信绢的手几不可闻的僵了一下,皇甫若鸿随即打开,但只一眼,俊颜上褪尽了血色,猛地合上信绢,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冽,冷声问道:“送信的人呢?”

“已经……走了。”

微微抖了抖,男子畏惧地低下头,有些不理解他的反应,公子怎么了?为何脸色突然变得如此难看,难道是锦若皇宫出事了?

听到男子的话,皇甫若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表情的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是,公子。”

等马蹄声远去,皇甫若鸿才缓缓地回过头,静静地望着不解的看着他的沈君言,眸子里闪过一抹犹豫之色,随即又很快的消失不见,嘴角轻轻地一勾,轻声的对沈君言说道:“君儿,走吧。”

转头望了一眼仆人离开的方向,凤眸里闪过一抹不解,沈君言张了张嘴,想询问,却还是没问出来,最终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都异常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静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却带着不安的感觉,皇甫若鸿时而盯着马车里的某个地方发呆,时而眸子里又闪过寒光,深邃而又冰冷。

夜风微凉,沈府的一间厢房里,烛火缭绕,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倒是显得颇为突兀。

临窗而站,负手而望,皇甫若鸿静静地盯着窗外一片黑暗的夜色,眸子里晦暗不明,不知过了多久,把手里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信绢再次放到面前,细细地望着上面的一字一句,眸子也却寒光一片。

随即握紧了手里的信绢,转身,走到烛火下,放在上面,任它一点点的变亮、变黑、最后伴着火光,终成灰烬,飘落在地上,吹着风,四处游走,又静静地停歇在某处。

最终低叹一声,皇甫若鸿望着不远处的一把瑶琴,俯身拿过,随即飞身一闪,从窗格处飞了出去,身影渐渐地隐在了夜色里。

低缓的琴声,曼妙低诉,一音一节却又带着深入骨髓的深情,缓缓地透入到整个夜空中。

缱绻而又绵长,若有似无,不细听之下唯恐是幻音一般,萦绕在心头,琴音里纠结的哀伤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侵入苦涩,让人心痛难安。

沈君言静静地望着桃花树下那抹抚琴的身影,她是被琴音吸引过来的,然而此时望着如此的皇甫若鸿,凤眸里闪过的不解更加的深,此刻的琴声,就是他如今的心境吗?

他在犹豫什么?

他又在担忧着什么?

是来自皇宫的那份信吗?

一个个疑问呼啸而来,让沈君言更加的不解,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露出此刻这么纠结难辨的神情?

踩着极轻的步伐,沈君言静静地走近他,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修长的指尖,滑过琴弦,行云流水的琴音依然,却也渐渐地感受着其中的苦涩,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