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当年的往事
蒙于海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安，可是想到自己留在这里那么久，抱着期盼的心情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让她的心里有着极度的不甘。
“蒙伯伯，你跟我爹那么多年的交情，这一次是你们派人去接我来的，你们当时是怎么跟我爹娘说的……你们说我会成为蒙家唯一的少夫人，蒙家的以后都由我来决定，请他们放心的把我交给你们，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你们想哄我来的时候，我就来，不想要我，就让我滚吗？”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怨恨就掩藏不住。
跟蒙阡陌分开之后，她的心里对梅凝兮跟蒙阡陌就有恨意，恨他们一个横刀夺爱，一个不顾自己的心，都狠狠的伤了她。她放不下，这些年一直执着着，所以当蒙家人来找她的时候，她不顾爹娘的反对，执意的跟着来了。
之前，她觉得自己来对了，蒙阡陌没死，梅凝兮没有得到他，她高兴的以为是老天在帮她，明白她多年的苦心。可是现在，这一切看起来多么的好笑，她好像被人耍了一把，成为别人的笑话。
面对向翩翩的指责，蒙于海的反应很镇定，“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这件事看翼儿的意思，绝不能有半点的勉强，现在翼儿不同意，让你离开，有错吗？”一开始，她就太得意忘形了。
如果她能跟凝兮一样，懂得内敛，也不会在这里被人厌恶，进而被赶走。
“我不管，你们要赶我走，我就到处去宣扬……反正三年前死的人不是蒙阡陌，哼，到时候可别怪我把事情闹大了！”见事情无法挽回了，她就握紧拳头挥舞着威吓，偏执的认为只要他们害怕了，她就能留下来。
只要留下来，那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尽管去说吧，”原本这件事，她真的不想管，可是向翩翩无缘无故的打了她一巴掌，那就别怪她无情了。“说了之后，你可以选择让皇上杀了你，也可以选择被人当成疯子，反正横竖怎么死，由你选择！”
凝兮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向翩翩以为这样，自己就能掌握一切了，而蒙家人觉得她疯了，竟然在这个时候继续刺激向翩翩，她就不怕向翩翩真的会如她说的那样做吗？
“梅凝兮，闭嘴！”老夫人担心自己唯一的孙子也会保不住，所以恼恨的瞪了她一眼，愤怒的呵斥着。
“呵呵，看看，梅凝兮，你也没利用的价值了，所以迟早会被赶出去的，”想到她跟自己的下场一样，嘴角就挂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你难道还想护着他们吗？”
对于老夫人的呵斥，凝兮没有反驳，只是翻翻白眼表示着自己的无奈，她都这样说了，他们还那么不明白。
“奶奶，让她去说吧，”这个时候，蒙阡陌开始说话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她成亲的，大不了我们一家人一起死！”很多事情看着简单，其实其中的复杂却难以理清楚。
这些天，他记住了一个教训，事情要大家一起分担，不能独自一个人扛着，否则自己的苦心不被人接受，还会伤了人家。
“你……”蒙阡陌的宣誓让向翩翩彻底的变了脸色，她黑着一张脸，恼恨的望着眼前盯着自己的几个人，冷笑着说：“蒙阡陌，你真够狠的，梅凝兮，你欠我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的，绝对不！”
话一吼完，她就转身冲了出去……
“于海，你快去看看，要拦着她，千万不能让她在外面乱说话，”老夫人还没想明白这一层，紧张的脸色都白了。
“爹，你别去了，”蒙阡陌打断了她说的话，笑着安抚道：“奶奶，她不敢乱说的，”
“呃！”蒙于海跟老夫人都被他的话弄的愣住了，不明白他的自信从哪里来。
“阡陌，她都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你不怕她真的说出去了会对我们不利吗？”老夫人见他如此镇定，就纳闷的问道。
“奶奶，兮儿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放心吧，向翩翩会明白的！”蒙阡陌笑着解释着，望着一脸沉默的梅凝兮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的疼惜。
“兮儿说的她能听进去吗？”蒙于海还是有些担忧，“要是她真的外出乱说，到时候不但连皇上要责怪下来，就连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好不容易平静了的生活，难道就这样要被打破了吗？
“放心好了，她不会的，”见他们都还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自己话中说的意思，凝兮就笑着解释说：“当初是皇上下旨一手办了所有的事，包括宣布蒙阡陌已经死了，所以向翩翩现在说出去，就算有人相信也会质疑——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不外乎就是皇上恼恨的派人杀了向翩翩，要不就是人家不信她的话，觉得她被你们赶出来了，所以脑子有些不正常了……事情，就这样简单！”
说不说，在于向翩翩，但是达到的效果会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了。
凝兮的话说完了，老夫人跟蒙于海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信她的话，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
向翩翩怒气冲冲，满怀不甘的逃离了，虽然走的匆忙，可她没有忘记顺手卷走许多的细软金银，让老夫人叹息自己真的看走了眼，虽然那些东西对于蒙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这样却能看出一个人的根本来。
“这下，清净了许多！”原本热闹的几个人，现在只剩下凝兮他们三个人了。
“唉，不知道冷硕跟我姑姑去那里了，突然觉得这里安静了许多，”握着茶杯，蒙阡陌有些落寞的说：“有些不习惯了！”
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然后把辈子放在了石桌上，凝兮淡淡的笑着提议道：“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请向翩翩回来，她保证会让你很习惯的！”现在没事了，他在叫无聊了，当初可是天天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的。
“噗！”夜魅正张嘴要喝茶，结果被凝兮的话弄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起残局，有些狼狈。
蒙阡陌看到夜魅如此狼狈后，有些好玩的逗弄道：“我都没有那么惊愕，你用的着那么激动吗？”被人追着要嫁的人又不是他。
斜睨了一眼此刻有心情开着玩笑的蒙阡陌，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夜魅在整理了自己的衣物之后，自嘲了一下，觉得自己被吓的有些可笑，“是不用激动了，但我可以请问一下，什么时候我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啊！”喝了喜酒之后，他才能了无牵挂的离开。
“喜酒？”夜魅的话让凝兮跟阡陌面面相觑，这一次是真的被吓住了。
见他们表情比自己刚才的没好多久，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后认真的问道：“你们不要告诉我，下半辈子你们就打算这样过下去……或者你们根本没有好好在一起的决定……”这样的可能，有吗？
气氛，有些压抑，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因为夜魅的话戳中了凝兮跟阡陌一直逃避的问题。
这个问题，当面从没有提过，但内心他们已经挣扎了几千几万遍，只是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这样也不错，呵呵，没有人管束，不是吗？”凝兮淡淡的笑着，但是手中的细微颤抖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解决不掉，谁也开不了这个口——如果开口了，势必有一个要改变，那就是残忍蒙阡陌还活着，死去的人不是他。可这样的话，不需要向翩翩宣传，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了。
那到时候，呵呵，结果怎么样，不用想也知道了。
“兮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蒙阡陌不瞒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苦笑着解释说：“我跟奶奶提过，她坚决反对，说我跟兮儿要是成亲了，那等于告诉所有人活着的人是谁，所以现在……”能办的，只有这样维持下去。
在府里，所有的下人都以为他是蒙家二少爷蒙俊翼，而他跟兮儿也只有在梅林跟夜魅这里才能轻松自在的在一起，在别的地方，他们都会默契的分开，各自顾好自己的身份。
心底里的失落是有的，望着身边的男人，凝兮的心里在质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守着一份没有未来的感情，这样彼此折磨，痛苦，是不是该离开呢？
离开了，总会遗忘。
“可是这样下去，总也不是个办法，”夜魅见他们两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就叹息一声说：“你们还真的是一波三折，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毫无牵挂的在一起啊！”明明彼此有情，可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那不是很痛苦吗？
“不知道，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凝兮撇撇嘴，情绪有些低落的说。
“兮儿，别胡说八道，”她的消极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奶奶强烈的反对，甚至以死相逼，他该如何是好？
“我说的是事实，我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逃避了那么多年，该醒醒了。
向翩翩走了，他们有了绝佳的默契，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夜魅无心的提问却成了他们心中走不出的痛，痛的快让人快窒息了。
山上。
“看到这个墓碑，真的有些碍眼，”上面那个三个字，让她的心里有一种不是舒服的感觉——之前因为不确定，所以勉强的能接受，可现在，看着就觉得很怪。
“这里面是空的，只是放着给人看的，”摸着墓碑上的字，心里的感觉有些古怪，好像有什么放下了，变得很轻松很轻松。
“空的？”凝兮失声的叫了一声，然后惊愕的问：“你说蒙俊翼没有葬在这里？”
“嗯，”点点头，他声解释道：“他要求我们火葬他，所以他死了之后我们把他火化了，骨灰一直放在家里的祠堂里……”
“难怪，”凝兮听到他说完后，有些不满的说：“难怪我没有看到你们来这里祭拜，亏的还觉得你们真的很残忍，对死了的人那么绝情，感情是把我当傻瓜，骗我一个而已！”
当初老夫人说的那么坚决，好像山上这个坟墓对蒙家人来说，是多么深恶痛绝的，却没想到是自己想的太多了，里面根本没有人。
“这里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她的控诉里没有怒气，他知道她根本没有生气，所以遥望着远方空虚的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葬在这里，这里能看到远山景色，好比一直待在那个沉闷的地方！”当初他想火化之后随风而去，只是奶奶不同意，最后只好放在家里了。
“人生本来就有许多的不如意，知道活着的人能好过一点，别的就不需要计较了，我想他也不会的，”如果他想计较，当初就不会选择代替蒙阡陌死了。
“我知道他不会，只是我欠他的，这一辈子是还不清了！”语气中有着最寂寞的痛苦，“直到他出来说愿意代替我死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那样一个兄弟……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救我，让我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他觉得值得，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唉，这样的事情总是付出的人觉得无所谓，得到的人心里觉得沉重。“对了，阡陌，你认识华毅吗？”
凝兮突然的转变话题让蒙阡陌回不过神来，他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问：“为什么要问他？”
“我觉得你认识他，而且在逃避他，”想起他们的年龄相仿，凝兮就歪着头问道：“你认识他是不是？当时你根本连斗笠都不愿意拿下……既然你不是蒙阡陌，那夜魅所谓的解释都不存在了，所以告诉我吧，到底你跟华毅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你极力的避开他，而向翩翩威胁的，你最怕被谁知道？”
如果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一段记忆，总觉得一切都不自然。
“你就那么好奇吗？”露出一抹苦笑，他真的很不想被她知道以前的往事，可是她既然问了出来，就算自己这一次可以不答，可总有一天还是要给她一个交待的，所以迟早都要说，还不如趁着现在她问的时候解释清楚。
“当然，不然我觉得自己认识的人根本不是你，完全让我陌生，”其实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爱的人到底是谁，是自己相处了三年的男人，还是那个让自己恶作剧摊上的纯真少年，总觉得心里有股捉摸不定的思绪。
“事情，要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年说起，”眼神飘向了远处，带着对年少的记忆，展开了痛苦的回忆……
那一年，他跟梅凝兮定亲之后就随着向翩翩及父母回来了，在路上的时候，遇上了同样走亲戚回来的华家人。
“华毅就是其中一个？”凝兮打断了他的回忆，好奇的问道。
“嗯，不但是他，还有他的哥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哥哥引起的，”说出来之后，才发现事情好像过去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忘记了。
“华毅的哥哥？”一愣，她有些纳闷的问：“能有什么事情会让你招来杀身之祸？华毅的哥哥呢？”
“他死了，”蒙阡陌平静的说道：“就在三年前，你家人派来说亲事的不久前，而我刚好在那个时候去看姑姑，遇上了他，结果因为当年的矛盾而引起了一些矛盾，最后他被人杀了——而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我就是凶手！”
“什么？”一听到这里，凝兮的闹大都大了，她伸手慢慢的敲打着，然后看着蒙阡陌说：“你说华毅的哥哥死了，而你被怀疑是凶手？”
“嗯！”
“可你杀过人没有？”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承认？”她有种抓狂的怒气在心里发酵着，到底这件事算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如此荒唐的经过跟结果。
“这个根本不是我要不要承认的事，而是那天我根本找不到能证明我独自留在客栈房间里的证据，所以华家的人就指明我是杀人凶手，当时皇上刚登基不久，所有的势力都在华家，所以他也不敢反对，明知道我不是凶手，他也只能下这样的圣旨——当然，最后我弟弟说要代替我死的时候，他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