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谁也改变不了
“你……”双手握紧，她极力的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咬着牙问道：“难道华家的人这样冤枉你，你也不为自己分辨？”他是白痴吗？
蒙俊翼的性命是白白丢掉的，而那个皇帝也有份，竟然知道冤情也不查，简直是个昏君。
“怎么分辨？”苦笑了一下，落寞的说：“你不知道当时的天下都掌握在华家，连皇上的皇位也是华家人帮他争来的，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不但是蒙家人性命不保，恐怕连国都要被颠覆了，所以为了大局，我只有默认。”
凝兮望着他无奈的样子，心里想着当时是个什么样的局面，让蒙阡陌承认自己是个杀人凶手，最后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失去了，可他却无法说出其中的委屈，任由这件事含冤莫白，间接的默认了自己就是凶手。
“你还没说当初你跟华家兄弟是怎么结下梁子的？”他不是说事情是从当年他们定亲之后引起的，那么事情总要有个经过的。
“嗯，当年我跟向翩翩他们一起回来，路上遇上他们的时候，华毅的哥哥调戏向翩翩，被我教训了一顿，而他当时放狠话说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我想着这件是小事，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之后会遇上那样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如果没有当时的血气方刚，多管闲事，也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了。
蒙阡陌的故事说完了，可是凝兮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她的心里有好多的疑惑没有解开，所以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怎么了？”见她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蒙阡陌不解的说：“所有的事情我都讲完了，你该知道的也都清楚了！”
“你的事情是讲完了，可我还是很不清楚……就算华家势力大如天，难道到现在了，你都不想为自己，为蒙俊翼查出当年的事情吗？”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无可厚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他没有做过，真相却被掩盖着，难道要让真的凶徒逍遥法外吗？
“怎么查？”蒙阡陌觉得她说的太简单了，苦涩的道：“我连自己的身份都无法证实，又怎么能查清这件事？再说，要查清这件事的话，会让华家再度关注蒙家，到时候引出更大的麻烦，后悔都来不及。”
凝兮知道他是有顾忌，说来说去是为了蒙家人着想，可是这件事不能就这样轻易把手了——这蒙俊翼死的冤枉，凶手逍遥法外，连他自己都见不得阳光，一直躲避在蒙家的后面，这样根本不是事情的结局啊！
“你别一直想着蒙家会被怎么样，你该想想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这些都是借口，真相没有弄清楚，谁的心里都会梗着一根刺，一辈子都消除不掉。
相信那天华毅也有些感觉，只是冷静的他并没有点出来，只是在夜魅的阻挡下，事情暂缓了一步，但她相信，华毅一定会寻来的。
他要为自己的哥哥讨个明白，而到时候，蒙阡陌是极力的反驳自己不是蒙阡陌，要继续的逃避，还是承认自己的身份，等着华毅来了结他呢？
被凝兮逼得有些后退无路了，他有些烦躁的说：“我想查清楚又怎么样？我弟弟的命能回来吗？华毅哥哥的命能回来吗？好不容易解决的事情又会闹的腥风血雨，到时候……到时候皇上责怪下来，我一个人担着无所谓，可是连累到你跟奶奶还有爹爹的话，我该如何是好？”
“难道皇上不希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他不是说皇上知道他是冤枉的吗？既然如此，相信皇上也希望事情有个清楚的结果，毕竟三年的时间，华家的势力应该会被削弱很多。
每个当皇帝的都是如此，每个年代都会拿功臣开刀，她就不信当初委曲求全的求的江山安稳的皇上到此刻还会被华家左右着……
“我答应过皇上，此事不会再追究，”他说出了心底里最无奈的压抑，“如果没有答应皇上的话，我早就开始彻查此事……虽然我不能出去，但是有冷硕跟夜魅，我不相信这件事会石沉大海，可是有了跟皇上的约定，我无法……”
“你可以不违背自己的诺言，但是有人主动找你的麻烦，那该怎么办呢？”凝兮狡猾的笑了一下，然后歪着头问道。
“什么叫有人主动的找我的麻烦？”他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你等着好了，华毅知道我的身份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追查到这里，要是向翩翩不甘心的又去嘀咕几句的话，事情就算是你想避免也不行的，所以你早点做好心理准备，这场仗你还是要打的！”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对华家人。
“华毅……”想起那个纠缠着兮儿的男人，他的脸上就凝聚起了不满的怒火。
眨眨眼，凝兮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深沉的笑意，想着这件事也许会有个彻底的了结。
果然，很多的事情如凝兮预料的一样，华毅真的上门了，只是比她预计的时间要晚了一些日子。
而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个向翩翩。
“华公子今日登门，不知道有何事？”蒙于海在看到向翩翩跟着来的时候，心里一“咯噔”，但是想起凝兮说过的话，表情变得坦然了许多，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华毅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因为大哥的去世，皇上如今的厉害，华家其实早已经由他当家了，所以那气势也不比蒙于海差。
“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他毫不客气的说道。
“请说，”知道他要问什么，所以他的语气一点都不惊讶。
“这位向姑娘，蒙老爷应该认识吧！”他瞥了一眼坐在那边沉默不出声的女人，淡笑着问。
“当然，翩翩姑娘的父亲跟我是世交，我还是看着她长大的，”对于这一点，蒙于海根本没有掩饰，这样的事情只要花点时间就能弄明白的。
“孟老爷说认识，那事情就好办了，”华毅的笑只在表面，没有一丝到达心底。“这位向姑娘说之前她住在这里，竟然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所以我过来问问清楚，不知道孟老爷现在的儿子叫什么？”
虽然早有准备了，但被这样问清楚，蒙于海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安，他勉强的开口笑道：“华公子应该清楚的，老夫的大公子已经在你的监管之下死了，而现在的当然是二儿子蒙俊翼了！”
“胡说，”向翩翩一听到他这样说，冷静不了，站起来怒道：“明明活着的人是蒙阡陌，他自己都承认了，”
看到向翩翩那丑恶残忍的嘴脸，蒙于海对着她和蔼的表情也消失了，脸上挂上了一层霜，冰冷的道：“翩翩，我不许你嫁入蒙家，你竟然撒这样的弥天大祸，你的良心在那里？”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难道她真的想要蒙家断子绝孙吗？
“向伯伯，”面对他的怒气，向翩翩露出淡定的笑容，心里觉得看到这样的笑脸，心情莫名的好了，“你别问我的良心在那里，你该问问自己的良心在那里，否则死去的人是不会原谅你的——蒙俊翼无辜，为什么死的人是他？”
良心，要是真的有良心，为什么活着的人是蒙阡陌，当时她觉得蒙阡陌活着真好，毕竟她对蒙阡陌还是有感情的，可现在想想，还不知道谁的心狠了。
为了救蒙阡陌，他竟然用另一个孩子去代替，他的心又是什么做的？
“翩翩，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你该管的，你还是别插手的为好！”眯着双眼，蒙于海的脸上出现了阴翳，面对向翩翩的咄咄逼人，他突然有种悔不当初的思绪，如果当初自己反对娘的提议，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蒙伯伯，这事可不小，你也别责怪我，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反正她心里有底，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所以不需要害怕他什么，更何况现在有华毅在，自己还怕他干什么？
“你知道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却在拼命的煽风点火，用意何在？”跟蒙阡陌一起进来的凝兮冷笑着质问道。
“梅凝兮，”一看到让自己痛恨的人，向翩翩的脸色就变了，她狞笑着说：“你来了也好，你敢说你身边的男人是谁吗？”
“说与不说跟你无关，”根本懒得搭理她的胡搅蛮缠，凝兮走到她的面前笑着说：“这是蒙家跟华家的恩怨，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什么？”向翩翩以为自己会看到他们斗殴互闹的情况，也可以看到蒙阡陌被华毅逼得进退不得，却没想到梅凝兮一来，自己就要被踢出去，立刻不满的嚷道：“你还没资格让我出去！”
“谁说没有，”蒙于海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冷笑着说：“兮儿是蒙家的少夫人，在蒙家说句话要梅资格的话，还是你有这个资格吗？”她的心如此的恶毒，用意也很明白，所以现在不需要跟她客气了。
“呵呵，蒙家当家的都说这样的话了，你就算有意见也去外面说吧，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来人，请向姑娘出去！”该管的时候，她还是会出手的，这个是蒙阡陌让他做的。
向翩翩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她拉下脸来不屑的说：“我是跟华公子一起来的，难道你们要把他也赶走吗？还是……你们在害怕什么？”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急着让自己离开，她一定要戳穿他们的秘密，好让蒙家再遭受一次最痛苦的经历。
“唉！”凝兮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对眼前这个完全弄不清状况的女人惋惜着，想着她到底是太从聪明了，还是太固执了，“你完全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跟现在的状况，华公子，你希望她留在这里吗？”
向翩翩根本没有看到华毅厌烦的表情，以为自己告诉了华毅这样的事情，那她就是立了大功，人家就会感激她——可惜，很多的时候都是想的比较好，实际的情况却很糟糕。
“没有必要，”华毅的双眼一直盯在进门的男人身上，他瞥了一眼梅凝兮抿嘴淡笑说：“这件事，娘子说了为准，为夫就不插手了！”
无聊的翻翻白眼，凝兮已经懒得去争辩了，“听到了吧，向姑娘，别一直懒着了，这里不欢迎你，你不出去，我就叫人把你扫出去！”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
“梅凝兮……”她的话说的那么难听，让骄傲的自己如何能接受，“华毅，是我告诉你蒙阡陌还活着的，你不能过河拆桥，”她没有想到最后连华毅都要放弃自己，她到底在这场闹剧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向翩翩，蒙家不欢迎里，以后别出现在这里了，见一次我会让人赶你一次的，”华毅不理会她，可自己必须要充当这个坏人，因为向翩翩不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不了。“请吧！”
就算是向翩翩不想走，可现在的局面已经容不得她停留了，所以抱着怨恨的心，她还是转身离去了。
对于以后发生的事，向翩翩肯定是很想知道的，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蒙家消失，让欠了自己的人都统统消失，这样才好报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华毅会对梅凝兮那么好，还娘子为夫的喊着，根本不在乎梅凝兮的身份，好像此次到这里来，根本不是为了他哥哥的死而来，而是为了梅凝兮而来的。
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梅凝兮造成的，如果没有她，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了。
华毅跟蒙家人谈的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只是向翩翩在那里等了许久许久都没有看到华毅出来，好像还留在那边过夜了，让人实在是想不明白。
月夜正明，蒙家有些人却无法入眠。
“华毅，我警告你，你在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见他还是这般胡说八道的，凝兮的脸上充满了不快。
此刻的华毅没有像向翩翩想的那样怒气冲冲的质问着死的人到底是谁，反倒是跟蒙阡陌他们在悠闲的喝着茶，逗弄着跳脚的梅凝兮。
“不客气也够客气了，我到现在还饱饱的，不用来点心了，”华毅当自己没听明白她的话，痞子般得明白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你，”凝兮握紧了拳头，对他的厚脸皮实在是无奈了。但比起向翩翩，他至少只是嘴巴耍耍嘴皮子，不会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夜魅，给他加点东西，最后以后都变成哑巴，”
蒙阡陌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对于华毅的到来有些意外，但对他真的冷静的留下来，心里还是充满错愕的——他的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是为了兮儿，还是为了什么？
“我是大夫，不做害人的事！”他可不想加入这场战局中去，因为谁都惹不起。
“胆小鬼！”凝兮不满的轻喃了一句，然后在蒙阡陌的身边坐下了。
“华毅，”见他们闹够了，蒙阡陌望着他问道：“你这一次来，不是来跟我喝茶聊天的吧！”他们不但不熟，还有着无法说出的仇怨，所以能冷静的一起坐下来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了。
“我见过他，”突然的，华毅收敛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们说。
“谁？”他突然的开口让他们都糊涂了。
“蒙俊翼，”这个时候，没有必要隐藏什么。
“什么？”三个人都哗然的瞪着他，因为他说了这句话，余下的意义是什么，他们都不敢去判定了。
喝光了杯中的茶，他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们，仰望着满天的星星，沉重的说：“我知道当年不是你杀了我哥，可是当时的局面，谁也改变不了！”
“你知道？”蒙阡陌惊愕的站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质问道，话中隐藏着深深的怒气，因为他的隐瞒害惨了多少的人。“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