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路,男,原名杨书楚,另有笔名木易、林之、徐乐。一九三五年出生于新加坡。祖籍中国广东省澄海市。
著有长篇小说《海与岛》;短篇小说《咖啡正香浓》、《人与鼠》、《变脸的男人》;短篇/微型小说《一幕难演的戏》、《她说 蓝的是天空》;微型小说《与稿共舞》、《骆宾路微型小说》;散文《看海去》、《心之所系万千千》、《千里之约》、《点点滴滴在心头》及自传体散文《匆匆一瞥人间春色》等。
骆宾路微型小说有自己的特点:
一、将微型小说与议论文揉合在一起,在艺术形式探索上作出了有益的尝试。
骆宾路在《更象刺猬》自序中写道:“很多人说我写的小说不像小说,既无动人的故事,也没有波澜起伏的情节,没有典型的人物,也没有生动的语言。评论者认为,这类小说捧在手里就像捧着一只刺猬,感到浑身不舒服,毫无美感。这是很中肯的批评。我曾是一些经典小说的狂热追求者,尤其是短篇小说及微型小说。我也曾经是莫泊桑及欧·亨利的崇拜者。莫泊桑的《项链》以及欧·亨利的《礼物》是我早年百读不厌,潜心模仿的范本。只是我没有这两位大师的文学功力,始终没能学到一点一滴。不知始于何时,我不再写这些富有美感的文艺作品,而转向写一些带刺的粗犷的作品。我不细心去营造构思曲折的故事,去描写多姿多彩的情节,或是去揣写人物的心里感情,也不去刻意写些优美的语言,而是将自己的创作转化成一只刺猬让人捧在手里,有种被刺痛的感觉。”在我看来,这不是缺点,恰恰是他与众不同之处。《不幸踩正了这条成语》、《成语故事》、《一辑没有旁白的纪录片》、《今天早上没有华文报》、《喜多郎的长发》等作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二、透过精彩画面,浓缩历史与人生,蕴藏深刻人生与艺术哲理。
第一组镜头黑白画面:一九三七年抗战爆发之后,在北京一间破旧的茶楼,三个年轻人在高谈阔论,说些什么,画面有像而无声。只见茶楼的掌柜指着墙上一张告示:“莫谈国是”。镜头再一次淡入时,依然是上一个镜头的那一间破旧茶楼,一个变焦近镜,“莫谈国是”收入眼帘,摇镜过去,依旧是上一个镜头那三个年轻人,不过都已白发苍苍,大家拱手作揖,坐定之后,异口同声:“今天天气哈哈哈!仍然是黑白画面:一个牌坊的远镜,一个变焦近镜,见那牌坊上书:“1955·南洋大学”。镜头一摇,摇到牛车水的大街小巷,从大坡到小坡,载客的三轮车成群结队。车头上插着一面“为南大义踏”的三角旗,车上挂上一个圆形铁罐,乘客的车资就往铁罐放;电船、驳船拉起“为南大义载”的布条;理电发业义剪的场面也收入镜头,星洲舞女协会也在天一景舞厅、南天舞厅、大世界舞厅、新世界舞厅举行义舞。插入一个镜头:一堆篝火,火势正旺,众人拾柴。画面有一行楷书:众人拾柴火焰高!镜头淡出的时间比一般的要拉长一倍……。这是《一辑没有旁白的纪录片》中的精彩片段,不仅描写了三个人从年轻到年老的自然过程,而且描绘了中国抗日战争和新加坡南洋大学沧桑变化,内涵极为丰富。
三、语言形象生动鲜活,比喻新颖别致,让人难以忘怀。
“他在成语的包围中撑起一把破伞,迎着细雨回家。“雷声大”足以吓唬人。楼梯响,有点像魔术师施放烟幕:“看看看,我手上的球。一声‘变’,哈,没了!”。“麦步新吃了大半辈子教育饭,退休之后,不偏不倚踩中了“祸不单行”这条成语。刚退休那一小段日子,他还能靠替中小学生补习华文维持生计。可是教着教着,就像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到了前些日子,麦步新已经是濒临无粮断炊的日子。”(《不幸踩正了这条成语》)
“第二天的报纸倒是按时出版,只是有一则启事说:有关“收回对柔佛的看法”的新闻报道,是译错了,正确的提法是“删除”,不是“收回”。“删除”与“收回”内里有乾坤,谁也不会懂。尚幸,印刷机的螺丝没有松脱。没有再演今天早上没有华文报的滑稽戏。”(《今天早上没有华文报》)
“比如你住在一间窗户不多的房子,你想让房子多有一些阳光,你将木质的窗户改为玻璃窗户,你所得到的这额外的阳光是不是用钱买来的?”“那是改窗户的费用,怎能算是阳光费。”“你改窗户是为了额外获取阳光,是属于阳光附加费。”老头子拿着眼睛打量卢太,似乎在问她不是这样吗?他看卢太没有答腔,又说道:“在一间千万元的公寓里,你所享受到阳光一定比一间三房式组屋里的阳光贵。”你说得倒神奇,我想都没想。”(《ERM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