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小辰光,在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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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光阴的故事

好多年前我们都听九块八的卡带,我特别喜欢收藏精选集,比如张学友的、张国荣的、张惠妹的、张信哲的。还有一直不怎么出名的张镐哲,和后来算火了的张震岳。不光个人精选集,其实买得更多的是歌手的拼盘,每个人都出几首成名作代表作,还都是市面上流行的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电台播放率很高的。我把它们放在walkman里翻来覆去听,觉得每一首都特别好听。后来子荣来我家,很好奇我居然有买精选集的癖好,他说他都买歌手专辑的。为此我跟他探讨半天,最终谁也没说服谁。现在我明白了,子荣他是歌手的粉丝,而我是歌曲的粉丝。他一旦粉上了歌手,会收集所有专辑,而我,属于黄健翔所谓的那种“谁踢得好就支持谁”的人。就算同一位歌手,我也只爱他最朗朗上口的那一些作品。

说了这关于卡带的往事,没别的意思,是每一次到了年底,一部分人期待新年,另一部分人容易怀旧。更过分的是,每当夜深人静孤枕难眠时,一时酥软的脑袋和神经就免不了怀旧。

我总是想起我跟我爸爸在我家三楼的那个休息平台上,对着黑漆漆而广阔的星空,我们爷俩会聊点什么,比如他会问我:“儿子,将来你要干点什么?”

我当时还小,不知道要干点什么,只想长得更高更壮。

我爸也不给我提供答案,他只是想知道我这个小孩的心里在想着什么——而我想的都是当时,不曾想未来。可能当时的“未来”也局限在第二天的早上,我要跟子荣比一比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我们的“成长”各有多少。

那些用白色粉笔标出的记号是我早上的身高,红色粉笔标出的记号则是我黄昏时候的身高。一个年轻人早晚的身高就不一样,我就是早上比晚上能高出两公分——不光跟自己比,我主要是跟子荣比。虽然他比我壮那是肯定的,但究竟谁更高一点真的很难说。早上也许我比子荣高一点,但到了晚上,结果就比较让我沮丧。

光阴的故事里,我跟子荣两个男孩常常并肩站在墙角,互相盯着对方为自己丈量身高。两个小孩慢慢长着,长着,春夏秋冬。

这大概就是光阴的故事。很奇怪,虽然在我童年的印象里大多数男歌手都姓张,可有一位名叫罗大佑的歌手,他那首名叫《光阴的故事》的歌才真正唱出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关于我父亲在繁星点点的夜空里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我现在可以给出我的答案了:“爸爸,将来嘛,我就是想记住过去的一切,记住光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