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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人物专访类(28)

在人才培养上,我们要通过进一步构建和完善研究型大学教育教学体系,使学生的学习更具自主性、研究性、高效性,教学过程更加多维化和综合化,培养和提高学生的全面素质。通过建设国际化的师资队伍、营造国际视野的学习过程、实现双语教学、创造更多出国交流机会、扩大外国留学生规模等方式,努力创造国际化学习环境,使培养的学生具有更强的国际竞争力和创新力,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的未来领导者。

与此同时,高水平、强辐射是浙大服务地方的发展战略,我们要把建设高水平大学与增强社会服务功能有机统一起来,扎根浙江、面向全国,多渠道、多层次地融入国家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

2005年10月11日A13版

给宇航员一只“护身符”——访浙大电机专家林瑞光教授

本报记者王慧华

10月8日,他在北京航天城,欢送“神六”航天员出征酒泉。作为我国载人飞船生命保障系统关键设备的项目负责人,他的心情和去年欢送“神舟”宇航员杨利伟出征一样,在激动之余,更多的是期待。

12年来,他和他的同事们设计提供的设备,成功应用于“神舟”二号、三号、四号、五号,而今在即将发射的“神六”飞船上,他负责提供的10多套装备,早已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倒计时检测,将接受再一次的飞天考验。

他,就是浙江大学电气工程学院的博士生导师林瑞光。昨天下午,记者在浙大电气学院的办公室里访问了他。

小箱子里的“秘密”

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他和航天英雄杨利伟的合影,也有与“神五”飞船总设计师戚发轫的合影,我们的话题就从这里谈起。林教授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杨利伟在出征仪式上是穿着宇航服的,但他手上始终拎着一个小箱子。这个小箱子里装的就是我们的‘秘密’”。

这个小箱子其实是套便携式的动力系统。宇航员穿上宇航服后,就像进入了一个全密闭的空间,人呼出的二氧化碳不能自由地散发开去,如果没有外在的动力系统启动空气循环装备,高浓度的二氧化碳就会成为有毒气体,让人窒息。

这仅是一个小小的实例。载人飞船上的生命保障系统研制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林瑞光和他的同事们在10多年时间里,一直致力于研制飞船生命保障系统的动力装备,简称“风机”项目。

值得信赖的团队

今年67岁的林瑞光教授,1962年毕业于浙江大学电机专业,留校任教至今。他所在的是航天电气与微特电机研究所,今年申请到了航天电气及其控制的一级学科博士点,这让他很欣慰,培养航天事业的“二代”科学家团队,是他这一代科学家们的责任。他说,在他工作的课题组里,这12年的岁月的确是一言难尽。有的研究员在除夕夜晚6时,人还在万里之外的设备检测场;有的科学家病倒了挂盐水,刚拔了吊针头,又一头钻进了实验室。因为,大家都非常意识到肩上的担子和责任——生命保障系统是载人航天工程中的一项最基本工作,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危及宇航员生命,成为历史的罪人!

技术早已过关

林瑞光拿出一个飞船模型,如数家珍地向记者讲起了载人飞船生命保障系统的具体功能:在返回舱和轨道舱里制造出模拟的地球环境,让宇航员能像在地球上一样吃、住、活动,需要一套严密的仪器系统来保障,而该系统的“动力源”是由他们提供的。

他说,“神五”飞天时,一个宇航员在空中呆21小时;此次“神六”飞天,两个宇航员在空中呆5天、119小时,但其实,他所在课题组研究的动力系统早在“神五”发射前,就以超过“神六”飞天的超高标准来设计、运行和检测。当初,杨利伟上天时就在返回舱里活动,轨道舱里的动力系统没有启用,这次终于要全派上用场了。

安全着陆心才能放

有件事让林教授很遗憾,去年“神五”飞天时,他本想在发射现场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的,可听说有现场直播,他就准备回杭州观看,谁知央视现场直播临时被取消了,而他的行程已不能更改,这成了他一大遗憾。他说,虽然,目前设备早已经过了数以万计次的检测,是能拍胸脯说没问题的,但从北京回杭州的这几天,他还是天天和北京航天城保持热线联系,询问进程和设备情况。他说,对社会上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也许只关注“神六”飞天的一刹那辉煌,而他的心会一直和飞天的5天进程时刻相连,因为,只有宇航员在太空5天后安全无恙地飞回着陆,他和课题组的使命才能算是真正完成。他期待“神六”安全着陆这一辉煌时刻的到来。

2005年10月23日A13版

郑强:其实我一点不“愤青”

本报记者俞熙娜

第一印象

第一次听说郑强的名字是因为他的演讲。我惊异于这个小个子教授的激情,惊异于他敢于针砭教育弊端,惊异于一个工科教授能有如此出众的口才。毫无疑问,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长江特聘教授、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这些已能充分证明他的专业成就和影响力,然而他在国内,尤其在学生中的闻名,更多是因为他的演讲。他被学生冠以“愤青”和“强哥”名号。

所谓“愤青”,就是愤愤然,就是与众不同吧。在很多场合,他大声疾呼,愿意利用所有可利用的机会教授学生关于爱国、关于做人、关于成才的道理。他是一位高分子领域的研究专家、教授,如果用一般意义上的角色区分来衡量其言行,似乎有不太合常理的地方。或许正因为这个不同,才是他真正的魅力所在。

人物引擎

郑强,重庆人。1982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化学系, 被分配到四川一与国防相关的化工研究院。在这偏僻之地,他重温了大学4年中曾读过的书,豁然发现实际上自己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学明白,才明白自己需要不断学习。3年后,他考上了四川大学(原成都科技大学)。

1988年他从四川大学高分子材料系研究生毕业并留校任教。1992年以中日两国政府联合培养博士生身份赴日本京都大学留学,1994年获四川大学博士学位。1995年,作为留学归国人才,他以讲师身份回到阔别13年的浙大。2年半后以优异的业绩破格晋升为教授,现为3个专业的博士生导师。

郑强是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曾获教育部优秀青年教师基金和教育部骨干教师基金的资助,是浙大唯一连续三届荣获“浙江大学学生心目中最喜爱的老师(教书育人标兵)”称号的老师。

强哥妙语

树立健康的人生观,远比获得高学历更重要;

教育是把双刃剑——好的教育让人走向睿智,反之让人愚昧;

钢琴、外语、计算机,不是素质教育的核心和根本,更不是唯一;

民族文化,是民族精神的根基。民族语言,则是民族文化的核心。因此,过分强调外语,不仅不科学,更严重的是对民族文化的撼动,对民族凝聚力的解离;

我们孩子成人后的不作为、难以有作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在求学过程中其智力受到了掠夺式开发,能力受到了过度超前培养。

2000年12月,郑强应邀在浙江图书馆作了一次《教育与科技的理念》(又名《民富不等于国强》)的演讲。事后有人将演讲整理后发到互联网上,被反复转载,轰动全国,在教育和科技界产生了持续数年的强烈反响。

问:什么时候开始对演讲发生兴趣?

答:说来很偶然,源于一次到外省为浙大的招生宣传。当时学校正筹划如何提高浙大在外省的生源质量。那时我恰好到四川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于是学校希望我在可能的情况下,去当地中学介绍并宣传浙大。

于是我找了成都最好的一所中学,带了一大堆资料,还郑重地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不料到了校门口,门卫却不让进,以为我是去推销药的。好不容易说服了他,见到了校长,可这位当地最牛的校长又说,他们学校只接受院士来讲座,言下之意是我还不够格。怎么办?第一场仗就败了,要走进其他学校也难。于是我告诉他,我不是来宣传自己学校的,我想帮助而且能够帮助中学生解决一些问题,如为什么要读书?学生努力学习,仅仅是为了考上大学吗?几分钟后,他不仅答应让我在他的学校演讲,而且后来成为了我的朋友。

结果反响强烈,一发而不可收,重庆等地的重点中学闻风而来,请我去做报告,一连讲了近10场。我没有单纯鼓动学生读浙大,而是讲自己留学的真实经历和感受,讲自己对读书目的的看法。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有这方面的能力。

问:从那以后就爱上演讲了吗?有没有计算过自己讲了多少场?讲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呢?

答:回到浙大后,刚开始我在自己所在系、学院内部为学生作一些演讲,后来就被请到学校去讲。慢慢地影响扩展到社会,于是省内外的一些大学、中学、企业、部队、医院、甚至幼儿园也请我去讲。通常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去,平均一个月2~3场,多的时候每周一场,到现在约有130多场了吧,涉及到10多个省市。

通常我所演讲的内容与我所研究的高分子领域基本无关。而是以教育为主,剖析教育弊端,涉及的都是教育、科研、人才等诸多与社会发展和青年学生息息相关的话题。去企业、部队时,我还会讲人文、爱国主义方面的话题。演讲中所提到的观点,人们也许并不陌生,所批评的一些不正常的现象,并非无人看到。只不过我是以一名教育工作者的身份,对自身所处的教育体系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并且大声说出来。

看不惯的事,我就得管

郑强经过校门时,经常会有门卫主动向他行礼;而除了一大堆博士生导师、杰青、学生最喜爱的老师等头衔外,他还有一个特别的称号:“校园卫士”。

问:你从小就喜欢演讲吗?

答:不。小时候的我爱好京剧、打乒乓球、唱歌,玩的东西很杂。还差点成了京剧演员。我从10岁开始唱京剧,而且唱得不错,重庆一流的剧场我都去表演过,包括接待重要外宾的礼仪活动等。后来中国京剧团还两次通知要录取我呢。还好,我父亲“救”了我,没让我去。因为他考虑到男孩子16岁会变嗓子,像六龄童的兄弟七龄童,一换嗓子就完了。果然高二的时候我变嗓子,唱不了京剧了。不然说不定我今天就是京剧团一个干杂活儿的。

小学毕业那年,我又爱上了乒乓球,结果一路打到了重庆市。现在在浙大乒乓球比赛里还排得上号呢。高一的时候我拉过手风琴,一拉就是3年。高二变嗓子后,京剧唱不了,我就改跟专业的老师学声乐。后来在日本、浙大频频参加唱歌比赛,都是小时候玩的成果。

问:你觉得小时候的这段成长经历对你以后的道路有什么影响?

答:它让我健康成长。我父亲是教师,奉行“无为而治”,从来不管我读书。

我学京剧、乒乓球,也完全是因为个人爱好,不像现在的小孩子,是被父母逼着学。正是这种“野性”,才促成了我后天的成长。因为人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爱好什么,玩的东西多了,才慢慢知道自己的兴趣所在,而兴趣是发展的源动力。

其次,小时候的成长经历让我养成专注做事的习惯。小时候看到别人能当上红小兵、当上解放军,就特别羡慕,所以我做事情就特别努力,因为我知道要做得比别人好很多倍,才有可能争取到一些机会。像学京剧,我就天天跟收音机学,乒乓球就在水泥台上练。打倒“四人帮”后,我突然发现,我也有“资格”考大学。那时距离高考也只有一年多时间,几个月内,我的成绩连连升级跳。没有任何诀窍,靠的就是这种专注的精神,一本物理习题就做了十几遍。

所以小时候随波逐流地玩未必是坏事,不要过早定向。表面看起来一些无用的东西,可能后来就起作用了。

问:听说你经过校门时,浙大的门卫会主动向你行礼,学校还授予你“安全保卫工作十佳先进个人”称号,这是为什么?

答:因为我“好管闲事”。校门口是纠纷之地,经常由于交通拥挤出现矛盾,我时常会帮助他们调解一下,所以门卫对我特别好。我的个性就是这样,校园里有人违规逆向行车、摆摊设点,还有学生在图书馆大声喧哗,你能容忍吗?这是高校!看不惯,我就得管。

西泠印社唐涛先生给我题了“江流有声”四个字,就是我为人做事的风格。

而好管闲事、擅长演讲,以及专注做事的个性和习惯,都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尤其是音乐。音乐就如中医的穴脉,给人以激情和冲动,让我愿意表达并擅长表达,这正是演讲和科学创造都需要的。

敢讲,是种教育行为

对连续三届高票当选的“学生心目中最喜爱的老师”,郑强说这是所获得的众多荣誉和头衔中他最看重的一个。因为要博得这些独立意识很强的大学生的集体认同,是很不容易的……

问:教育、人文演讲,通常被看成是人文教授的领域,你一个理工科教授却干起了人文,是否有超纲之嫌?

答: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谁说育人不是理工科教授的责任?传道为先。教师仅仅搞科研是不称职的,教师仅仅教书是不够的,还应当育人,并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大学的根本在于培养人。科研应融合、体现在高层次人才的培养中,而人才的培养首先应注重精神和人格层面,其次才是专业。